老爷子上楼后，厉琰让佣人收拾下客房，当被问起是一间还是两间。

“一间就行了。”佣人看欧阳光的眼神顿时变得暧昧起来，忙准备去了。

房间里并没有太多家居的摆设，灯光和床单的颜色普遍都素白，欧阳光多看两眼的功夫，厉琰已经在浴室里放好了水。八壹中文網

头发被他抓到脑后，在家他好像很喜欢露额头，显得人精干，没之前的乖软。

小腿裤子也湿了一截，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裸着上半身，肌理分明的线条，还有小腹紧绷的腹肌，清隽的脸被浴缸里的热气染得有几分红。

压低的嗓音带着蛊惑人的磁性，“洗澡了。”

“没衣服。”欧阳光长呼了一口气，试图驱赶走脸上的躁意，坐在床边眼色不停闪动，想起之前两人在浴室里的那样子，有了抵触情绪。

“那就不穿。”他神色一本正经。

“你最近好像越来越流氓了。”她嘟着嘴用极小声的声音抱怨。

厉琰轻笑，看她迟迟不过来，知道她是害羞了，所以得多一起洗几次，“要我亲自去抱你？”

“好嘛。”她慢吞吞地挪动脚步。

浴缸被他事先清洗得干干净净，注满了温度适中的热水，欧阳光把整个身子沉进去，就露出个头在外边，红着脸看他站在花洒下冲澡。

“学长。”

闻声而转身的厉琰抹干净自己脸上的水，未来得及睁眼，就听见面前的人低低地喊了一句。

“你转过去！”本来看后面就很害羞了，还让她看正面，最近欧阳光跟他朝夕相处的时间久了，倒是发现很多被他之前隐藏起的恶劣小心思。

比如，接下来的这句话，“怕什么，你摸都摸过了。”

他居然可以用那样一张冷静自持，甚至丝毫没有情绪起伏的脸，说出和他外表一点不相像的话。

她现在仍还在适应阶段，“叫你转你就转！”

“好。”厉琰依言转过身去背对她，把水流开大了些，把头发都捋到耳后，手掌借着水流洗脸。

“就……。”欧阳光还斟酌了一下用词，开了个头沉默几秒，才接着问:“你背后的那些伤痕是怎么来的？”

他愣了一下，在水流中睁开眼有几分刺痛，也不打算瞒她，“我妈弄的。”

欧阳光极为震惊，因为厉琰背后那些伤痕都像是被人刻意弄上去的，怎么会有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儿子做这样的事，就是她爸也只是气极了，才会打她。

“家暴，很正常。”他很轻松的语气，仿佛不是在讨论自己的事，就好像是大多数家庭都会发生的问题。

在他还小的时候，母亲稍有不开心就会打他，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在他身上，已经病态到喜欢用残害他的方式，试图引起父亲的关注跟在意。

她多次告诉过自己，之所以生他下来，只是为了牵制住他父亲，捆绑住他。

无数个夜晚，她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对他重复着那样冰冷的一句，“我对你没感情。”

那时候厉琰太小，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觉得一定是他做错了事情，母亲才会对他这么冷淡，才会对他施加那样的惩罚。

用刀割他，拿开水烫他，任由他从二楼的楼梯滚落下去，摔断了腿。

他一直以为只要自己再乖一点，母亲的态度就会有所转变，但她眼里好像只有父亲，即使是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孩，也没有丝毫感情。

可她同时又是恨父亲的，因为他的精神出轨，因为不管她怎么做，父亲心里总是装着另一个女人。

所以每当她看见自己这张跟父亲长得如此相似的脸，会怒气更甚，会无故发火，把她对父亲所有的恨，继而都发泄在自己身上。

思绪到这，有双手从厉琰背后摸了上来，环住了他的腰。

欧阳光把脸贴在他背上，知道自己勾起他一些不好的回忆，跟他一遍又一遍道歉。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家暴。

残忍的字眼，几乎成了很多人心中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被他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口。

厉琰顺手关小了水，握住她的手，只道：“都过去了。”

以至于回想起来都变得麻木，早已没了幼时的伤心难过。

厉琰的家事远比欧阳光想象得复杂，她一直以为他生来就应该是天之骄子，绝不是在一个家暴环境下成长。

看他后背那些疤，虽然经过时间的推移早已经淡化，却足以看出她母亲当年的疯狂。

厉琰看到她眼里的心疼，找话题安慰，哑着嗓子，“你这样抱着我，我难受。”

毕竟没穿衣服，触感都是实打实。

欧阳光急忙松开他，也不知道他是故作坚强，还是真的一点不在乎以前的事。

踢了他小腿一脚，翘起嘴巴，“脑子里尽想那些事。”

坏死了，下次难过死他，她都不安慰了，亏她还这么担心。

厉琰握住她的手腕将人抵在墙壁上，头靠在她颈侧，指腹摩挲上面还没消退的淤痕，隐忍又阴郁的眸，对上她略含羞怯的眼，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想要你，可以吗？”

“可以你个大头鬼。”她还没准备好，需要时间去适应，但他好像满脑子都在想这事。

不是真的没有衣服，厉琰之前有在这留过宿，依旧睡这个客房，柜子里有他几套干净的衣物。

洗完澡后的他，穿着白t，跟短裤，坐在床边用毛巾擦拭头发，看欧阳光扭扭捏捏的从浴室里出来。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一直都有点大，遮到腿根，内裤也是穿他的，欧阳光虽然有点小小的抵触，但总比不穿好。

毕竟自打交往后，厉琰已经不似从前那样君子，随时随地都想扑倒她，很执着于跟她发生关系。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会问，“会不会太快了。”

他会摸着两人手上彼此带上的信物笑着回她，似乎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戒指都戴了，还说什么呢？”

欧阳光也不知怎么回他，想着能拖就拖，小小声，“那就结婚以后再说。”

婚前性行为，她内心本来就不怎么提倡，欧阳光保守，跟她妈一样保守，何况又是一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有时候被厉琰的节奏带着跑，他的热情，着实有点吓到她。

那一瞬间厉琰的瞳孔都明显放大了，苦笑，“你要憋死我吗？”

开玩笑。

结婚以后？

厉琰拍拍身边的座位，通上吹风机的电，柔下声音，像一阵和煦的清风，“过来坐。”

有点沉醉在他这样笑容下的欧阳光，不自觉挪动脚步，等到了人跟前，心中才警铃大作。

厉琰急忙拽住她的手，把人扯到腿上坐着，扯开一丝笑容，“怕什么？吹头发而已。”

又保证，“放心，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他伸手解开她的皮筋，手指抚摸她一头柔顺的长发，在浴室里给她洗过头，因此这会头发还滴着水。

厉琰用自己头上的毛巾包裹住她的长发，擦干净水，又以指代梳，用吹风机把她头发一缕一缕吹干。

欧阳光安安静静地坐在他腿上，想起刚刚在浴室里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画面。

下次真的不能一起洗澡了。

太危险。

帮他弄过以后，手心里到现在都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抹灼热感。

后面厉琰的确没有再动手动脚，吹干了头发只是吻了吻她有些诱人的颈。

微痛，似乎吮出了痕迹，可惜这个位置欧阳光看不到，想着明天校服一穿就能藏住，也就任由他再多留了几个。

熄了灯，厉琰一如既往的把人搂怀里，摁着她后脑勺往自己胸膛里压，把她呼吸范围大大缩小。

“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一定要抱这么紧？”欧阳光在他怀里闷闷的出声，听情绪还是有点不高兴。

他没回话，答案太明显，吻吻她的额头。

对于欧阳光总喜欢找自己说她跟厉琰之间那点事，柳叶不知道是该为她没把自己当外人而高兴，还是被迫不断涉足人小情侣的事而感到窘迫。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问题？”

欧阳光把头埋进自己手臂里，先是趴了一会，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好半天才好奇的出声，“男人都是那样吗？自打交往了以后，就总惦记上床那点事？”

柳叶的话紧接着回道：“喜欢一个人，就会理所应当的想要占有啊，很正常。”

“可我……，总觉得厉琰有点变了。”这种感觉欧阳光也不知道怎么说，毕竟以前厉琰做什么都会先询问她的意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想亲就亲，想摸就摸，对她为所欲为。

之前明明他连想抱一下她，都会先问过她的意见，特别尊重她，现在好像有点不顾她的意愿，想对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哪里变了？”柳叶倒也有耐心极了，咬住吸管边喝着奶茶边问。

不过看对面的人不答话，还一副很难为情不好开口的样子，似乎猜到了她想说什么。

便试探性问了一句：“变色了？”

“你怎么知道。”欧阳光反应贼大，她还什么都没说，结果柳叶就全都知道了，该说是过来人经验十足么。

柳叶暗自叹了口气，发现她这些方面真的纯情得可以，怕说多了，都会污染她那颗纯洁的小心灵。

所以只能摇摇头，明摆着你自己悟吧，不想教坏她。

欧阳光扯扯她的袖子，很苦恼，“你就告诉我嘛，以前他明明抱一下都要询问我的意见，现在根本就不尊重我了。”

“比如？”柳叶让她举个例子，看她脸色突然变得通红，有些难以启齿，就更好奇她想说什么了。

不过逼问两句，欧阳光就把什么都招了，还怪烦闷。

“他总强迫我……给他……弄他那个……东西。”

没忍住的柳叶直接把嘴里的奶茶都喷了，明明不想秒懂她的意思，偏偏还是过来人。

她赶紧抽纸巾擦擦嘴，想着这是真不把她当外人，忙打住欧阳光接下来想的话，怕还有什么更劲爆的事情。

“姐们，很感谢你这么信任我。”连这种事都能说给她听，其实关于两人关上房门后的那点事，她并不想知道，并且也给不了什么意见，毕竟人小情侣的事情。

所以对欧阳光一直以来觉得苦恼的事，也只是轻描淡写一句“很正常”而带过。

“你有什么问题，去找你自己男朋友说，和他讨论，才能解决事情的根本。”

说完，柳叶摸上自己有些燥热的脸，果然在这种大庭广众聊这种话题还是过于开放了些，仍是觉得有些害羞。

好在周围也没什么人，而且都坐得比较远，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