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
在某天晚上,赵芸夕正在饭厅里写下一部书的故事和戏本。
张氏在隔壁和溪娘聊天看小娃。
赵光程不晓得在后院捯饬什么。
突然,先是boom的一声巨响,伴着咚的一声。
最后是“哎哟,哎哟~我的胳膊,屁股~”
后厨传来她爹凄惨的叫声。
“爹,咋了啊!”
赵芸夕听到后,立刻放下毛笔跑去后院。
到了后院,就看到赵光程的左手手臂一大片血肉模糊。
地上放着一把简约的火枪还有几颗弹药。
他整个人坐在地上正在痛苦面具。
赵芸夕看着这一幕,扯开嗓子就开嚎:“娘!!娘,快回来,爹出事了!!”
在隔壁和溪娘聊天的张氏也听到了这声响。
她丢下阿然。“溪妹子,你帮我看一下小娃先哈。”
快步跑回自家铺子,冲进后院。
看到赵芸夕在吃力的想把摔在地上的赵光程给扶起来。
“我来,我来。”
她赶忙上前把赵光程给扶起来,然后一瞧他胳膊上血糊糊的一片。
“你快去城里请大夫来。”张氏很是着急,因为她看到地上这火药痕迹了,希望别伤到筋才好。
“哦哦,好。”赵芸夕接到任务就往外跑。
如果在前世这点伤张氏才不怕,可是现在的中草药她只懂一点点皮毛,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所以她并没有逞强,叫赵芸夕快去请大夫回来,自己把赵光程扶起来,扶到房间里休息,给他擦洗下伤口。
赵光程一直在哼哼唧唧的。
“我就说你这段时间怎么一有空就钻进后厨,什么时候搞了把枪回来啊。”
张氏小心翼翼的拿手帕给他擦着伤口周围的血。
幸好伤口不深,就是面积大了点。
“这现在也没有酒精啊,我得先给你把这火药冲下来,你等等啊。”
她去水桶里打了桶水过来,幸好她们是开店的,平时都准备着一桶熟水,渴了就打一碗来喝。
用水对着赵光程的伤口进行冲洗,疼的他是嗷嗷直叫。
隔壁的阿然听到自己爹这样撕心裂肺的喊声坐不住了,一直吵着闹着要回去看自己爹。
溪娘也很担心出事,带着小娃娃们就来了。
“溪妹子,没事啊,就是这被火给撩了,阿然你跟着浅浅到院子里去,别过来添乱!”
张氏很凶的对着阿然说,没办法这小孩心是好的,可现在过来只会添乱,只能先把小孩全赶出去。
“张婶子,要不要我去请一辆马车过来,带你们回乡下把你爹带来啊?”
这段时间的相处,张氏和溪娘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切,她们什么都聊,张氏也和她说过自己的公公会点医术这件事。
“哦对对对,麻烦你了,溪妹子。”
张氏一紧张都忘记他们家还有赵文这个现代人了。
“那行,浅浅你在这好好看着阿然哈,别让他进去捣乱,娘先出去一下。”
“嗯嗯!”浅浅很乖,自己娘说什么就做什么,她乖乖的搂着阿然奶声奶气的说:“不可以进去哟,你爹要看大夫才能好。”
溪娘快步跑去城里租马车的地方,叫了个车夫,坐上马车就往回赶。
赵芸夕这边,她去到离店最近的医馆,店里面就只有一个小药童在切药。
“这有没有大夫啊?”
那药童头都没有抬:“不在哦,出诊去了。”
赵芸夕就接着去下一个医馆找。
到了一个外表破烂的医馆,她抬头一看。
至善堂?
往里一瞧,一个脸上带着点胡渣,头发白中夹灰又夹黑的老头在坐着写东西。
她跑上去对着那老头就问:“你是不是大夫?”
那老头被她吓的笔都抖了抖,抬头一看。
这不是上次看的那个小女娃吗?她那个爹真的是气死我了。
那次钟大夫看了赵芸夕的情况之后,她爹不信任他的医术,给他气得当场就走了,回去的时候还找不到请他出诊的那个人,让他气的哟。
“是大夫,找我何事?”
“啊,是大夫啊,大夫我爹他受伤了,你快跟我来,快来。”
赵芸夕听到他的回答之后,直接上手去拉他的衣袖。
“哎哎哎,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作甚?小娃子,我的出诊费可不便宜哦。”
“没事没事,你快跟我来。”赵芸夕才不在意他说诊费高这句话,只要不到五百两,那都不是事。
钟大夫看她这火急火燎的样子,以为真的出了什么大事,拿着药箱就跟着赵芸夕跑着出去了。
在屋子里分药的小药童看到自己师傅跑了出去,拿着自己的大药箱也跟着跑了出去。
“师傅!师傅!等等我!”这小药童的药箱顶的上钟大夫的三个,他可能有什么收集的癖好,啥都带了点。
幸好前面就一个老的,一个小的跑也跑不快,还是被这小药童追上了。
她们风驰电掣的到了店里,
“娘!!快!大夫来了!!”
张氏听到闺女的喊声把在房间里占位置的小娃赶了出去。
“大夫,大夫,快,快进来!”
钟大夫进了房间,就看到床上躺着的赵光程。
他头上一个劲的冒冷汗,看样子真的是十分疼了。
再看看他的伤口,已经清理过了?
“这是如何受的伤?”
钟大夫大喘粗气指着赵光程那条血淋淋的胳膊问张氏。
“他自己玩拿火药,炸成这样的,我已经用熟水给他冲过伤口了。”
在这种医疗条件下她只能先这样做了。
“嗯。”钟大夫没有细想张氏为什么晓得要先洗干净火药的残留。
坐下来就开始替赵光程处理伤口。
“张婶子!”
这时门外传来了马的嘶鸣声,还有溪娘喊张氏的声音。
赵芸夕正坐在饭厅往嘴里狂灌水呢,听到溪娘的声音就跑了出去。
“芸夕呀,你爹这回不回得去啊?”溪娘跳下车问她。
“应该不行,你听,他叫得那么惨。”
果然后院一声高过一声的“啊!!我的肉!!啊啊啊啊!”
“那你爷爷…”溪娘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作主张了。
“对哦,我爹回不去,我可以把我爷爷带过来,谢谢你啊,溪娘。”
赵芸夕一拍脑门:咋忘了自己爷爷啊。
利落的爬上了马车。
“师傅,你知不知道那小新村怎么走啊?”
“知道啊,老熟了。”那车夫爽朗的说。
“那麻烦你快一点啊,我爹这样耽误不得。”
“好嘞。”车夫扬起马鞭打到马屁股上,不一会马车就没影了。
溪娘缓了缓气,看了看周围不少探头探脑出来瞧热闹的邻居。
“张婶子,那我先把小娃带到铺子里去啊。”
她怕明天大家都知道这早食铺的男主人受伤,她一个寡妇老进人家店里,等下传出啥不好的话来。
她自己是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的,但是她不想给张氏带来不好的言论。
“行啊,麻烦你了,溪妹子,阿然快跟着浅浅去铺子里,乖啊。”
阿然一开始还别别扭扭的说不想走,可浅浅两只小手一叉腰,小嘴嘟起来。
奶声奶气的说:“你在这里能干嘛,什么忙都帮不上!哼!羞羞脸!!”
阿然脸上挂不住,张氏也在旁边煽风点火。
“乖啊,等下你阿爷来看好爹爹,娘就过去接你回来,听话哈。”
阿然才两眼泪汪汪的被溪娘牵走了。
在屋子里的钟大夫听到张氏说的话:什么,爷爷?爷爷看好才行?那我算什么?!
这样想着,手下就没了轻重,不小心重了一点,又惹的赵光程在嗷嗷叫。
这一叫就把钟大夫的思绪带了回来。
算了算了,医者仁心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