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制的墨水，再加上无忧香，月奴画作传情的猫腻彻底真相大白。

只是这无忧香本是出自驭灵族之手，秦窈一时也拿不准月奴是否与驭灵族人有关。

她忽又想到什么，感慨道：“月奴既用了无忧香，也不知我那表姐夫对她的痴迷，多少是因为真情，多少又是这香的作用。”

秦窈这么说，并不是想她的渣姐夫开脱，只是这无忧香的作用确实不可小觑。

要知道柳无痕当初可是能利用无忧香，直接篡改人的记忆的。月奴便是没有柳无痕那种诡谲的催眠能力，利用无忧香给人种下心理暗示，先让人对她有好感，再在之后相处中，一次次加强暗示，最终令人对她彻底痴迷，确实也是有这种可能的。

一旁的姬长夷却嗤了一声道：“便是月奴真对邵非用了无忧香，那也必然是邵非先对月奴动了心思，才会让月奴有机可乘，归根结底还是他意志不坚，私德有亏所致。”

说完，大约是想起上次秦窈拿邵非和他作比的事，他又补充道：“并不是所有的男子都这样，至少我不是。”

“看出来了。”秦窈心道，你躲月奴都快像躲瘟疫一样了，已经很明显了，“至少月奴想蛊惑你是没机会的。”

姬长夷望向秦窈道：“那是因为我已经见过这世上最好的女子，不但是月奴，便是还有其他的风奴花奴雪奴，都再也无法入我的眼了。”

大概是为了表明、自己和见异思迁的邵非并非一丘之貉，姬长夷最近的甜言蜜语严重超标。

秦窈从被甜到，到被甜的牙疼，到了现在，已经习以为常，脸不红心不跳地泰然处之了。

她朝姬长夷笑了笑，便快速揭过这茬，商量起揭发月奴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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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武陵郡最为繁华的街道上，突然有人在街中心支起了一个卖画的摊子，摊子摆得还挺大，四面都朝外挂满了画作，甫一开张，便吸引了来往路人的目光。

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那些挂出来的画作，画技实在拙劣，上头的人物手脚，甚至被画成了柴棍一般，便是稚童的习作都要比之强上百倍，可就是这种东西，主人家竟也敢拿出来售卖。

一时间，路人全都好奇地聚拢在摊子周围，议论纷纷。

不过说也奇怪，那些画作上，虽然画的人不像人，山不像山的，画法大的很，但还是能让人一眼认出来那就是一个人，一座山。

你说它画得不好吧，确实是不好，那画上人的五官都是抽象失真的，但是，它不但不妨碍人看懂，甚至还让人觉得，上头人物的表情和动作挺生动……

譬如那个对着空米缸啜泣的农妇，和抱着糖葫芦啃得正开心的孩子，都很形象。

于是，大家嫌弃的同时，又忍不住觉得新奇，很快便吸引了整条街上目光。

这些挂出来的画，都是秦窈昨晚熬夜画的简笔画。

这时候的人们画画，讲究形神兼备，秦窈这种带点卡通的简笔画，简直是在挑战大众的审美。

但秦窈就是要故意引起轰动，越多人注意越好，她和姬长夷并没有直接出面，而是令两名绣衣卫在摊子前叫卖道：“这些全都是月奴姑娘的新作，大家有中意的可以近前细看，月奴姑娘最近缺银子使，一两银子就卖。”

“你胡说的吧，”人群中立刻有人反驳道，“月奴姑娘的画作堪称以画传情的巅峰，你的这些画全都拙劣不堪，根本不是月奴姑娘的笔触。别不是月奴姑娘最近有名，你们便故意借她的名儿骗人吧！”

卖画的绣衣卫装作普通商人模样，被质疑了也不恼，直接取下了那副妇人无米下锅对缸哭泣的画，递给那人道：“你既然提到月奴姑娘画作的特色，便是能以画传情，那你便仔细看看，这画能不能传情？”

人群聚集在一处，气味庞杂，空气里什么气味都有。先前反驳的人手里突然被塞了副画，下意识便接住，也是这时，才闻到画上似有一股幽淡的气味传来。

似香，又淡得很，仿佛还带着一丝丝涩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靠近画作，忍不住抽动鼻子又深吸了两口。

就是这两口，让他胸口突然闷闷地难受起来。再一看画上的人物，可不也正在难受吗？

那人顿时便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