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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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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午餐宋黎并没有坐到最后,盛牧辞开了一间房,等她吃饱,就带她过去午睡。

宋黎起初以为只是简单的钟点房,没想到盛牧辞居然开的是国贸顶层的全景套房。

房间很大,坠着气派的水晶吊灯,地面铺的是全羊绒地毯。

“我最多睡一小时。”宋黎站在偌大的房间中央,望一圈,再回头瞅向身后的人:“用不着开这么好的房间。”

盛牧辞关上门,走过来,胳膊横到她腰肢,从背后抱住她:“这不是想求女朋友原谅么。”

他顿着,下巴抵到她肩,轻轻笑着继续:“瞧前天把你给委屈的,昨晚也都没睡好?”

宋黎听出他是故意的了,在调侃刚刚酒桌上她那句引人误解的话。

“我又不是那意思!”宋黎恼着,一想起当时的情形脸又红了:“臭不要脸……”

盛牧辞唇近在她耳廓,低声含笑:“他们事儿你也怪我?”

男人的气息正暖着她耳朵,宋黎在他臂弯里背靠着,张张嘴想反驳,随即又想似乎有道理。

于是她静默着,不言语。

“来,抱你去睡觉。”

盛牧辞嘴唇浅浅啄了下她耳垂,再抬高她手臂绕到自己后颈,俯身勾住她双腿,轻轻一下将人抱了起来。

宋黎心里有个声音在说,我哪有这么娇气,就几步路远还得抱着走。

但又有另一个声音说着,承认吧,你就是很享受被他惯坏的感觉。

宋黎环着他颈,突然说不出嘴硬的话。

这种时候难免想到靳时闻,她所谓的前男友,有被一个人好好爱过,就显得那段初恋多么愚蠢。

假如当初她在百花胡同走丢的时候,没有被警察送到南宜,而是在他这里赖着,他们的故事会怎么样呢?

宋黎走着神在想。

尽管如今他们依旧功德圆满,可这事每回想起来,她都还是略有些遗憾,毕竟那是十八年,不是十八天,就像他们本都站在了圆的同一点上,却偏偏要绕一大圈再回到最初的起点。

“想什么呢?”

宋黎倏地回神,发觉到自己已经被放到了床上,盛牧辞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下意识摇头说没有,带着一点口是心非,怨怨地睨他一眼:“我这午觉睡得未免太贵了些。”

“怕什么。”盛牧辞弯腰脱去她短靴,扶她躺下,被子扯过来,掖到她肩,而后才凝着她脸,接着说后面的话:“你男人能养你到下辈子。”

一沾到枕头,困意便排山倒海地袭来。

宋黎一声呵欠,浅褐色的瞳仁前蒙起一层生理性泪水,隔着薄薄的水雾,宋黎望着他。

她眨眨眼,突然唤一声:“盛牧辞。”

“嗯?”盛牧辞指尖掠过她额边的碎发,轻轻往后拨开,让她漂亮饱满的额头都露出来。

宋黎想问,如果小时候我不想走,你会留着我吗?

但转念想想,这真是一句傻话。

他那时也未成年,留着她,那可就是犯罪了。

“你也睡会儿吧?”宋黎岔开问题。

盛牧辞笑了,俯身小臂压到枕头两侧,近着她脸:“睡过午觉晚上我可就要失眠了……”

他热息落在她鼻尖,带着暧昧的语气。

“确定还要我睡么?”

“一点半前叫醒我。”宋黎脑袋挪了挪,自己寻到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直接忽略了他的问题。

盛牧辞唇边笑痕挑深了些。

垂眼,见她长睫覆着眼睑,肌肤在日光里呈细腻的奶油白,手落在枕上睡相乖静,很有几分小猫的舒惬慵懒。

自从她结束纽约的进修,来到京市,他们不再如过去见一面都难,他就想每天没羞没臊地和她腻在一块儿。

盛牧辞起身,去拉上窗帘,刺目的日光被遮在外面,卧室里瞬间暗了下来。

他靠在床沿,摸摸她脸颊,不想吵醒她,所以就这么坐着。

宋黎在这时动了动,眼睛没睁开,人却懒懒散散地蹭了过去,脸蹭到他的西装裤边,贴着,哼哼唧唧抱住他一条腿,撒娇似的。

这黏人的样儿,真是叫人喜欢。

盛牧辞无声弯了下唇,手覆在她发上轻抚着,像在哄小孩子入睡。

没一会儿,宋黎还真睡着了。

躺着睡午觉太过舒服,宋黎不知不觉进入深度睡眠,再醒时,她软糯糯地在被窝里伸展懒腰,呵欠着娇哑问:“几点了?”

借着半明半暗的亮度看了眼腕表,盛牧辞低声说:“一点四十。”

有三秒的怔愣。

随后宋黎倏地睁眼,一坐起就要匆匆下床,哭丧着:“那你还不叫我!差点睡过头……”

盛牧辞倒只是不紧不慢地笑:“睡得这么香,怎么舍得叫醒你。”

“别说了盛牧辞,我要迟到了。”宋黎声音有点委屈,着急忙慌地弯下腰穿鞋。

盛牧辞握住她胳膊把人拉起来:“还早呢,你能再睡二十分钟。”

“四十了都。”宋黎瞪他。

“你今天下午没排班,两点半再到科室主任的门诊旁听。”盛牧辞气定神闲地瞧着他。

宋黎一顿,对着他的眼,迅速扇了两下眼睫,反应过来:“对哦。”

她都睡糊涂了。

盛牧辞看着她笑,那眼神好似在说,我的小女朋友真是傻得可爱。

“你记得倒清楚……”宋黎小声咕哝了句。

盛牧辞捏捏她鼻子:“以前恋爱谈不成,现在不得算准了时间都跟你讨回来么?”

“……”

宋黎瞅着他,心说,那几年你不也很忙。

-

送宋黎到医院后,盛牧辞驱车回到国贸。

那群人中午的局没聚完,还在包厢里醉得上头,催命似的喊他过来,说是送完嫂子怎么也得喝两杯。

那天下午盛牧辞正好无事,就回去跟他们喝了会儿,他托着酒杯,稀贵的romaneeconti葡萄酒晃在眼前,鼻端浮盈着浓郁的酒香,想到的却都是那姑娘一杯下去就通红的脸。

酒量真浅,下回睡前哄着她喝点儿。

盛牧辞突然生出坏心思,一笑,仰起下巴一口将酒饮尽。

一桌人亢奋得很,前仆后继地要跟盛牧辞喝,也是心情好,盛牧辞来者不拒,只不过到最后他依旧清醒,那帮人自己先醉得东栽西歪。

将近四点左右。

一个个勾肩搭背从包厢出来,路还算是能走稳,但有人已经开始胡言乱语。

“三哥,三哥呢,再一杯,我还能喝!”

“得了吧,着三不着两的,就你这酒量,三哥都不稀罕跟你喝。”

“还说我,你们这都什么人呢,一瓶子酒剩下一半儿。”

盛牧辞双手抄在裤袋里,慢悠悠走在最前头,身后一帮人叽里咕噜没完。

前面右转就是电梯间,隔着一个转角,有聊话声从电梯间传来。

“你猜我那天陪老爷子到医院复诊,见着谁了?”说话的男人嗓音偏粗。

声音尖细的问:“谁啊?”

粗声的发出一声诡笑:“盛三的女人。”

盛牧辞一顿,刚抬起的那只皮鞋慢慢悠悠落回地面,眯起眼,立在原地。

见他突然站住不走了,像是在听什么,跟后头的人疑惑地面面相觑,瞬间屏息安静。

电梯间的对话还在继续。

“就网上一直传的那医生小妹妹?”

“不错。”粗犷的那个声里挟着淫.笑:“啧,长得是纯,看得人心怪痒的,真想约出来搞搞。”

声尖的那个开玩笑:“撒癔症了是吧?盛三的女人你都敢惦记了?”

声粗的说:“再不济市中心也有四套房,还能不乐意给我当傍尖儿?”

“哟,这是真看上了?”

“你瞧着吧,再纯就一张脸,谁知道风不风.骚,床上还有个人样儿么?”

接着是一阵心照不宣的阴笑。

盛牧辞眯起眼,漆黑的瞳仁好似浸了冰水,温度冷下来。

他不说话,脱下外套随手丢开,指尖勾住衬衫领口,单手松开几颗纽扣,再迈开腿,一步一步往前走,指关节按得咔哒响。

许延他们还愣在原地。

眼看着他身影消失在转角,两秒后,先是听到惊呼和倒吸凉气的声音,紧接着在一声“三爷”的慌乱求饶里,听见脑袋砸到地面磕出的巨音,伴随着闷哼和哀嚎。

“我去……”

都知道他们三哥真下手能有多狠,众人惊了。

许延回过神,朝身边几个都踢了两脚:“愣什么呢,上啊!老嘎奔儿的!”

邹渡先冲了上去:“草,出门不刷牙的孙子!”

于是一帮人都高高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跟着干架。

半小时后,京一院。

在阵阵鸣笛声中,救护车驶进急救中心。

当时宋黎刚结束门诊旁听,准备回办公室,半道被前往急救中心的护士告知,盛牧辞和人干架,目前正在急救室。

宋黎心下一惊,立刻和那护士一起直奔过去,路上她将事情了解了大概。

宋黎到时,盛牧辞坐在急救室的靠椅上,左臂弯搭着外套,右手包扎着白纱布,伤口已经处理好。

看到她过来了,盛牧辞下意识把外套往右胳膊一搭,掩住伤手。

见盛牧辞这样,立在旁边的一群人不知怎么也都跟着心虚了,怯生生地叫嫂子。

宋黎谁也没理,走到盛牧辞面前,皱着眉把他的右手从外套下拉出来,仔细地看。

盛牧辞低咳:“小伤,没事儿。”

确实是小伤,当时他自己随手砸了只青花瓷瓶,瓷身残骸迸裂破碎,无意割破了口子。

检查包扎得没问题,又确定他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后,宋黎抿唇锁着眉,一句话也不和他说,只是回过身,问先前在场的护士:“救护车送来的那两位病人情况怎么样?”

护士应声回答:“好像是脑袋砸破了,缝了几针,没什么大碍。”

听见没大碍,宋黎心里舒口气。

等护士离开后,急救室里只有他们和许延那群人。

盛牧辞站起来,用没伤的手捉住宋黎的手捏了捏:“生我气了?”

的确是有些生气。

来的路上她都担心死了,生怕他伤得厉害,或者把人家伤得厉害。

宋黎一言不发,偏过脸不看他。

见宋黎真不高兴了,邹渡想想试探出声:“嫂子,其实这也不能怪三哥……那俩东西在议论你,话说得难听,所以三哥才……”

盛牧辞扫过去一眼,邹渡倏地闭了嘴。

闻言宋黎怔了怔,抬起眼:“是因为我,你才下手这么重?”

盛牧辞和她对视着,没答应。

沉默半晌,宋黎冷静下来,垂眸轻声:“对不起……”

“我下次注意,”盛牧辞先她一步,揉揉她头发,说:“女孩子不需要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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