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夜可不止柳琰一人无眠。
凌彻深夜便带人去了王府,而当他从王府出来后王大人便死在了自己家中。
其中辛秘自不用说。
又回到国公府后,凌彻就被千叶扶回了隋珠楼,这时江大夫早已等候在一旁。
凌彻随即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江大夫上前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的腿,然后毕恭毕敬的说到。
“国公,等下还是不要去早朝了,近日雨水多,还是不要太过操劳,在下开两幅单子,国公服用后,好好休息下。”
“江大夫施针罢,不要误了上朝的时辰。”凌彻闭上眼,两指挤按着睛明穴。
江大夫不再说话,默默施针,写了两幅方子交给一旁的小厮便告退了。
凌彻一人回到房间,他的房间极为简单,一张床一套桌椅便没有其他东西了。
很难让人相信这是权倾朝野的凌国公的房间。
他走到靠窗的小桌旁,眼神晦暗的看着上面放着的两盆绿植。
这两盆绿植和书斋里的那盆极为相似,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也没有被修剪过的痕迹,只是比书斋里的那盆长得更茂盛些。
凌彻伸出手,想去触碰绿植的叶子,但手还没触碰到就停在了空中。
良久,凌彻才收回了手,拿起了一旁的浇瓶,小心翼翼给两盆绿植浇水。
然后突然低声笑了起来,表情开始扭曲,眼神中倒是有了一些光亮。
只不过那些是杀意。
就算被人唾弃又怎样,就算以后下地狱又怎样,他怎么可能看着当年毁了这一切的人风生水起。
那就让他来当地狱的使者,将那些人都拉到地狱来。
不过这样的日子他也过够了,他只想让这一切都快些结束。
平康坊百柳巷寻芳阁雅室内。
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对着书桌前的白衣男子说:“主人,接头人没有回来。”
白衣男子皱眉,脸色沉重,这次派出去的接头人轻功算是极好的,居然没能回来。
“接头人是在南院被抓住的,按进入国公府的时间推算,他应该是准备出来的时候被抓住的,信应该已经带给拜月了。”
地上的黑衣人继续道。
“国公府有什么动静吗?”白衣男子淡淡问道,听不出喜怒。
可他现在心中却一片汹涌。
以凌彻的能力,如果追查到拜月,那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又要断了,而且自己建造的情报组织很可能会暴露在众人眼中。
“深夜凌彻带人去了王府,太保王大人死了,目前没人顺着拜月来调查。”
白衣男子脸色缓了缓,看来是有人把今晚的事情引到王大人那边去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朝中左右逢源的正一品官员,凌彻说杀就杀了。
白衣男子觉得若今晚查到的是他,肯定也是同样的结果。
“下去罢,让管事来一下。”白衣男子手扶额,对地上的黑衣人摆摆手。
黑衣人领命告退,不一会来了一位年纪稍长的人,站着对白衣男子行了个礼,“主人。”
“拜月下次服药是什么时候?”白衣男子淡淡问道。
“十月二十八。”管事回答。
“好,下令到十月二十八日之前所有人不得擅自行动,违令者,死。”
白衣男子起身,走到一幅挂画前停下,细细欣赏,眼神复杂。
画面中,一位仙子抱花踏云而来,对着地上垂死之人抖落花上晨露。
他觉得今晚之事,之所以能化险为夷,必然是拜月动手脚将视线转移至王大人那边。
这一切做得还真是漂亮,倒让他有几分刮目相看了。
不过,现在可能已经打草惊蛇了,他也只能按兵不动,等拜月自己将他需要的消息带回。
他倒是不担心拜月不回来。
因为没有人能抗住寻芳丸噬心钻骨的折磨。
另一边,国公府里的几位夫人也是各有想法。
韦夫人在自己房中对着王夫人院子方向一边叹气,一边自责。
“王氏是何为人我怎会不知,我虽不喜,但我在这国公府里是姐姐,她既然犯了错,便是我这作为姐姐的没有教导好她。
平日里国公本就繁忙,现在又因为王氏而费心,国公身子万一累着了可怎么办。”
丫鬟看她一直担心让想她去现场亲自看看。
可她又说:“国公平日不喜我们没得召就出现在他眼前,去了只怕国公心里厌恶。”
丫鬟见她这样一直坐着叹气也不是事儿,只能劝她早点歇息。
韦夫人又将她那套臣妇的说辞搬了出来。
“我既然被父亲送了进来,国公便是我夫君,平日不能随身伺候,只能尽力为国公分忧。
今晚国公因王氏的事还没休息,我又如何能休息。”
看来这韦夫人铁了心要在自己房中守着国公,一旁丫鬟见劝说不住,只能在一旁伺候着。
另一边的刘夫人倒是另一副光景。
她让丫鬟沏了壶好茶,自个儿望着王夫人的院子慢悠悠的喝着茶,脸色愉悦。
一旁的丫鬟见刘夫人心情愉悦,便询问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刘夫人收了笑意,瞥了一眼丫鬟。
“你也是个蠢货吗?这里是国公府,热闹什么的还是少看为好,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过明白了就行。”
然后便让丫鬟带她洗漱,临睡前还让丫鬟明日选两块布料去做两身款式新颖的衣裳。
至于这姜夫人,如平日一样,早早的就歇息去了,院子里一片安静。
至于夜里传来的哀嚎声有没有扰得人不好睡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