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家大宅灯火通明,白启坐在高堂上脸色青黑,抓着椅子把手的大掌青筋凸起。
白琛流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
“逆子,逆子!!”
嗓音之大,震得桌上茶杯微颤。
昏昏欲睡的白琛流险些瘫软在地,好在及时稳住身形,免了一顿打骂。
“找到没?”
管家面露难色,嘴唇微动最后道:“将军,没呢。”
“好个小子,老子回来不弄死他!气煞老夫!”显然气的说的话都糊涂了。
白琛流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腹诽,就你?他爹怕不是忘了被白至清那打的满地找牙的时日。
事实告诉白琛流无事不要腹诽,更不要在困得迷糊的时候腹诽他老爹。
一不留神说出了口,被白启按着打的谢琛流一脸死相。
白至清,老子跟你势不两立。每次他惹事,出事的都是他。
管家跟在二人身后劝着架,“将军,将军,悠着点,小少爷的身板经不住啊!”
白琛流出身将军府,却对那舞刀耍枪的不感兴趣。
每每白琛流挨打管家那把老骨头都跟着颤三颤。
好在白琛流挨打挨习惯了,在挨揍的时候还有心思走神。
“爹,你再打也没用啊,这哥说不准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在这揍我顶什么用啊?”
管家一言难尽,这小少爷哪哪都好,就是说话不看时机。果然,白琛流此话一出,白启揍得更狠了,好似要将满腔情绪通过这个方法发泄出去。
“别打了,哎呦。”白琛流满院子乱窜。“让我哥娶了那谁便是,一举两得。”
谢启怒吼:“白至清那王八蛋他配吗?”
白琛流:“……”
此时未眠的还有那皇宫内昏庸无能的皇帝。
听闻暗卫消息皇帝神色莫辨。
“那几人踪迹全无,于京城内遍寻不得。”
皇帝出声:“太子,你觉得呢?”
东方煜不动声色:“儿臣认为此事实该彻查。”
皇帝瞧不出端倪,却依旧怀疑此事与他这个儿子有关,脸色越发难看,“那此事就由你全权负责。”
“儿臣领命。”
“退下吧,朕倦了。”
“是,儿臣告退。”
东方煜转身面上滑过讥讽,无能懦弱胆小,啧,他这个父皇可真是可笑至极。
夏红早一早便候在门前,一张小圆脸活生生皱成了一张包子脸。夏红心知自己该替小姐高兴,受尽苦楚,有朝一日终于离开了那吃人的地。可是出是出来了,又焉知这不是下一个狼窝?即便如此几人也却无可奈何,这就是她们的命。只是可惜了她那么好的小姐,又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
吱呀——
白至清身披一件黑色外袍,胸前衣襟微敞,露出的是暧昧痕迹。冷不丁的就瞧见了这一幕,尽管夏红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哪怕到了这一步,规矩也不敢忘连忙低头,也生怕坏了谢准兴致,“公子。”
“去准备些吃食,让厨子熬些参汤。”
“是。”夏红眉心一跳,转过身眼泪掉了下来,发生了什么事要用参汤,夏红不敢想象自家小姐遭受了什么,毕竟楼里的腌臜事她见多了,难免多想。
谢贞贞早在谢准起身时已有了意识,但身子疲倦实在提不起力气。
半睡半醒间听得外间传来夏红轻声细语的问安,断断续续听不真切。恍惚中有一个高大威猛的黑影逼近,谢贞贞呼吸急促,猛然间睁开眼。
“醒了?”
“公子。”谢贞贞挣扎起身,白至清撩起衣袍坐在榻边,将人搂在怀里。
“唤我阿清。”顿了顿,“夫君亦无不可。”
“这怎么使得。”
“如何使不得,你是我的人,说什么我倒要看看谁敢拦。”
白至清拿起一旁的内衫便要替人穿上。
“有劳公子,贞贞自己来便好。”
“身子不爽利便不要逞强。”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谢贞贞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中,随即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
夏红立在桌边,目不斜视。
一个黄色衣裙的俊俏小丫鬟放下餐盘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宛如一根木头的夏红,暗自鄙夷,上不了台面。
几步上前,拿着衣衫送到了谢准面前,眼神略带羞涩。
白至清手指微顿,余光扫过莺柳,神色莫辨。莺柳感受到白至清的注视,心中一喜,柔声道:“公子~”
“滚下去。”
一念之差,便万劫不复。莺柳脸色煞白。她因着手脚利落被管家买了回来,前些日子听闻院子主人回来,不以为意,但听闻主人一表人才还是个小将军,想起往日不少丫鬟因入了主子眼而吃穿不愁难免动了心思。哪里想到会如此,连忙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