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凌寒执意询问,三全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道:“娘娘,奴才也不知道,是殿下昏迷前交代,若是您来了,就放您进来,若是您不来,就不要去打扰您,其他的奴才真的不知道。”
赫连濯居然会这么吩咐?阮凌寒百思不得其解,但眼下也不是深究的时候,毕竟赫连濯的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还是等到他平安无事之后再找机会问吧。
不得不说,神医就是神医,有了麻醉散的加持,成太医迅速切开伤口取出了毒箭头,前后过程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而因着麻醉散的药效,赫连濯也十分给面子的没有产生任何异常或者排异反应,双方配合异常的完成这次“手术”,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伤势的原因还是麻醉散的原因,赫连濯暂时还没有醒过来。
三全有些担忧地问成太医:“殿下到现在都没苏醒,会不会有事啊?”
成太医胡子一吹眼睛一瞪:“怎么,三全你信不过太子妃娘娘,你还信不过老夫么?老夫说殿下没事,就是没事。”
成太医向来脾气大,三全也是见怪不怪了,若不是殿下昏迷前千叮咛万嘱咐,吩咐除了太子妃和太医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伤势,他早就去请陛下来做主了。
事实上,在成太医救治之前,三全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好在成太医此刻打了包票,加上之前太子殿下的严令,这才使得他稍稍安心,但只要太子殿下一天没醒,他就始终有一种随时掉脑袋的担忧。
见成太医说赫连濯没有大碍了,阮凌寒抬腿就欲离开,三全见状,连忙上前阻拦,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娘娘,您这是要去哪里啊?殿下还没醒呢。”言外之意是让阮凌寒守在这等着赫连濯醒来。
阮凌寒:???
“我当然是回冷宫啊,成太医不是说了殿下没事了吗?”阮凌寒不明所以。
三全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一脸为难:“娘娘,您也知道,殿下昏迷前是指定了只能由你进内殿的,此刻殿下尚未苏醒,您就要离开,若是殿下醒了之后看不见您,以为您根本不在意殿下的安慰,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呀?”
后宫女子,最要紧的便是夫君的看法和想法了,三全这话不免有威胁的成分在里面。阮凌寒听完不发一言,只是一双眸子寂静如墨的看着他,直将三全看出了一身冷汗。
半晌,三全陪着笑道:“娘娘,您若是想修复和殿下之间的关系,眼下不正是好机会吗?”
这话说得倒也在理,果然是太子身边的人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张嘴皮子可真是利索。阮凌寒深深地看了三全一眼,到底还是没走。
不过既然留下来了,那也不能闲着,太子殿下虽然无碍,但眼下还不清楚行刺的人是什么人,所以殿下的伤势不能走漏,除了成太医外,阮凌寒让三全将其他的太医全都禁足在了偏殿,一步都不准他们离开,也不让他们同任何人接触,这是防止走漏风声。
而至于殿外围着的那些莺莺燕燕,阮凌寒又让三全将她们打发回去了,一开始的时候虞妃等人还不愿意离开,直到三全说出这是殿下的意思,并隐约透露出殿下并未受伤的假消息,众妃嫔和官宦小姐们才不得不悻悻然离开。
打发走了这些人之后,阮凌寒闲来无事,索性开始猜测这行刺之人的身份来。
“会是朝中的人吗?”阮凌寒小声嘟嚷着。
“娘娘,您说什么?”紫苏以为阮凌寒在跟自己说话。谁知阮凌寒摇了摇头,不再开口。
趁着这个时间,她在细细复原原主之前的记忆。
原主所处的这个时代,是她所知道的古代历史上并不存在的一个朝代,大禹王朝,王朝的掌权人是赫连濯的父亲,赫连文轩,而在这之前,大禹王朝的掌权人则是她阮凌寒的父亲,阮兴朝。阮兴朝在位期间,虽然不说有多贤能吧,但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一个坏皇帝,如果要是放在和平年代,或许阮兴朝还真能成为个有道明君。
但可惜,生在了这个乱世,注定了只要你不努力,你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阮兴朝是个性格温和的皇帝,若是太平盛世,这种性子到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可惜,大禹王朝内忧外患不断,不是南边有人造反,就是西边天灾不断,再北边还有戎狄虎视眈眈。
再加上官场腐朽,赈灾的银子进了地方官员的腰包,百姓们还在饿肚子,朝廷却又要奔赴北线去和屡屡犯境的戎狄作战,饭都吃不饱,谁还有心情打战呢?
就这样,大禹王朝内忧外患不断的情况下,吃不饱肚子的百姓们举起了大旗,开始反叛。
而赫连文轩,就是这些叛军中最勇猛的一只,他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皇宫,后又率军平定了戎狄叛乱,就此一举夺得天下。而对于阮兴朝,他也没有赶尽杀绝,而是奉为太上皇,好吃好喝的伺候,可惜阮兴朝大概觉得过于屈辱,便在赫连文轩登基的三月后于皇宫内自缢身亡。
阮兴朝还在世的时候,对阮凌寒这个唯一的女儿,疼爱有加,宠惯天下。阮凌寒生的美,刚一出生就被阮兴朝封为固伦和硕公主,自古以来,只有正宫皇后所生的公主,才有资格封为固伦和硕公主,阮凌寒只是华妃所生,阮兴朝却在阮凌寒刚刚出生,就给了她天底下最最贵的称号。
阮凌寒自小便坐在她的皇帝爹爹身上长大,无论宫内宫外,养成了她嚣张跋扈的性格,她在宫内宫外横行霸道惯了,向来无人敢管,直到她成年,昔日江山,一去不复返,而她也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
阮兴朝自缢身亡之后,赫连文轩为了巩固江山,便将阮凌寒这个前朝公主,赐婚给了太子赫连濯,刚开始的时候,赫连濯也着实被公主的美貌惊艳过,可是接触下来,却对这位嚣张跋扈的公主厌恶之极,否则也不会三年多的时间,跟阮凌寒的交集寥寥无几,若不是为了稳定旧臣的心,想必赫连濯根本连理都不会理会这位前朝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