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赫连濯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维护王朝的安定才娶的阮凌寒,但成婚数月以来,赫连濯同阮凌寒都相敬如宾,不曾有过任何不给她面子的事,当然,赫连濯的后宫,除了阮凌寒之外,自然还有为了利益迎娶的其他女人,这些所有的女人,赫连濯都一视同仁,不曾厚此薄彼过任何人,唯独除了这次。
阮凌寒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听说赫连濯看上了浣花馆的淸倌儿蝶梦,竟然不顾礼义廉耻和皇家颜面,进出随身带着她,甚至还要迎她入宫,给她侧妃之位。后宫里的女人,向来以夫为天,阮凌寒虽说不爱赫连濯,但却打算向赫连濯邀宠,想借此来为她的父皇母后报仇,但赫连濯有了心爱之人,那她还怎么成功上位,退一步来说,若是日后那青楼女子真入了宫,她堂堂公主,怎么能跟那样的女人共事一夫?若是以后再得了赫连濯的宠爱,那还有她什么事?思及此,阮凌寒狠下心来,竟然以太子正妃之躯,欲跳湖阻拦。
跳湖之前,原主根本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谁成想,这一跳,不但没跳来太子殿下的怜惜,还把自己的孩子给跳没了,更把自己的命给跳没了,还把阮婉给跳来了。而在原主死亡的前夕,濒死之际,她才听到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宫女的对话,才得知自己走到这一步,都是虞妃在后面推波助澜。
回想起原主这一生,阮凌寒忍不住感慨,好好一手天选之牌,硬是叫她打烂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她来了,她会替她好好活下去,也会纠正那些往日的错误,更不会放过害她的人。
阮凌寒捏紧了衣袖,悄悄在心里发誓。
在椒房殿默默守了三个时辰之后,天色已晚,赫连濯依旧没有要苏醒的样子。三全见状,忍不住又担心起来,连忙打发人将成太医找了来,目中是掩饰不住的焦虑:“成太医,您不是说不出三个时辰,殿下就能醒了吗?您看看这都多久了,怎么殿下还一点都没有要醒的样子?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这可是太子殿下啊,若是殿下真有什么万一,咱们可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这……”原本笃定的成太医,此刻见赫连濯依旧没醒,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难道自己判断失误了?还是那麻醉散有问题?豆大的汗珠,从成太医的额头上点点滴落下来,不得已,成太医去找了默默在一边打盹的阮凌寒:“娘娘,根据老夫的判断,殿下早就应该已经苏醒了,可殿下到现在还未醒过来,会不会是麻醉散……”
“不能吧?麻醉散的药效只有三个小时,一个时辰两小时,这都三个多时辰了,早就过了啊!”阮凌寒嘟嚷了一句,然后推开成太医:“你让开,我去看看。”
“哎,好好。”成太医连忙让到一边。
阮凌寒走到赫连濯床边,忽然伸出手,三全吓了一跳,作势要拦,阮凌寒淡淡地望过去,三全愣了一下,喊了一声“娘娘”,阮凌寒没有回应,仍是平静地望着对方。
三全无奈,只好悻悻地放下了手,然后退到了一边。
三全想的很清楚,那么多的后妃,太子殿下谁也没有留下,独独留下了阮娘娘,那就说明对于太子殿下来说阮娘娘一定是不一样的存在,而且阮娘娘刚刚还救了殿下,若是她真想对殿下做什么的话,刚刚就不会帮着自己,所以还是不要多事的好。
见三全退下,阮凌寒伸出手在赫连濯脸上摸了摸,按理说麻醉散的药效已经过了,自己也亲身试过药了,成太医的医生更是没有问题,为什么赫连濯到现在还没醒?她想不明白,正要伸手解开赫连濯的衣服,忽然间,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刚刚好像看见赫连濯的手指动了动,霎时间,阮凌寒想到了什么。
她装作没有看见刚刚赫连濯的异动,转身淡淡的吩咐众人:“太子殿下没事了,都去休息吧。”
啊?
众人一脸懵逼,怎么太子妃娘娘只是摸了摸太子殿下,就说没事了?该不会是有事怕被我们看见吧?众人心下犹疑,不敢贸然离去。
阮凌寒看了三全一眼,见三全低着头,有意避开自己的目光,便走上前,悄悄在三全耳边说了一句话,三全听了,立刻就让大家散了回去休息。
三全自己也退到了内殿门口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阮凌寒走到床边,淡定的搬了个凳子坐下,然后语气冷淡的开口:“别装了,殿下,我知道你醒了。”
见阮凌寒如此说,赫连濯果然不再装模作样,他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问阮凌寒:“你刚刚同三全说了什么?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听你的话?”
阮凌寒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告诉他,殿下醒了。”
赫连濯:“你倒是聪明。”
“殿下醒了却装昏迷,又故意在我走近的时候让我看见,想必是有话同我说吧?”阮凌寒没有同他嘘寒问暖,而是直奔主题。
赫连濯却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怎么不自称臣妾了?”
额。
这倒是阮凌寒疏忽了,毕竟才来到这里几日,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习惯这里的说话方式,竟然让赫连濯察觉到了,阮凌寒暗怪自己大意,要是被赫连濯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阮凌寒了,估计要拿自己当妖怪给砍了吧!
阮凌寒小心翼翼地看着赫连濯的脸色,然后故作不在意的说道:“殿下受伤,臣妾一时着急,忘了改口,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赫连濯目不转睛的盯着阮凌寒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阮凌寒心虚到了极点,但又不敢挪开目光,生怕赫连濯发现端倪。八壹中文網
好在,赫连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只闷闷地说了一句:“你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啊?是吗?臣妾倒不觉得。”阮凌寒心跳如鼓,面上却仍旧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