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活到五十已算高寿的时代,今年刚过四旬的曹猛,生活还是比较惬意的。
虽然马岗寨穷,但是再穷不能穷领导,再苦不能苦大王。
曹猛本是越国江洋大盗,偷鸡摸狗,拦路抢劫,顺道还采个花的事做得不少。直到后来犯下一桩大案,便是摸进财主家偷东西,祸害人家小姐,被发现时慌不择路,砍翻了七八个人。
海捕文书通缉之下,没奈何,他从越国逃窜到王八镇栖身。
当时马岗寨的寨主还是刘开的父亲刘大毛,他为人忠厚,谦逊朴实,做寨主总觉得有心无力。
刘大毛一次上山捕猎时碰到黑熊,厮杀之间,本想趁机捞个熊掌的曹猛突然出现,福星高照地做了一件特别正确的事,便是和刘大毛一起斩杀了那头黑熊。此后两人结识,刘大毛一直将曹猛尊为救命恩人,兄弟相称。
曹猛到底是江湖上的麻雀,精明劲儿还是有的。早些年,也一直表现出义气凛然的好汉模样,还弄些劫富济贫笼络人心的牌面。正好刘大毛当寨主这些年心累得很,这老实人总想着给大伙儿过得更好,却又不狠心做丧天良的勾当,光景越来越差,便干脆将这寨主之位让给了曹猛。
曹猛接任之后,手段狠辣得许多,寨子财政收入倒是有些提升,但底下的寨民和小喽啰们却是更苦了,尽是肥了他曹猛和自己的亲信。
近些年来,流民增多,来王八镇跑路的绿林人士不少,山寨陆续添了五六个手底下有些功夫或者嘴巴上有些功夫的好汉。
刘大毛盼着山寨兴旺,一让再让,最后把自己让成了七个班子成员的最后一把交椅。
刘大毛死后,曹猛压根儿就没想过他还有孤儿寡母,只是急急忙忙地,把投奔过来的亲弟弟曹平扶上了第七把交椅。
此刻的曹猛,算是大致知道了近期发生的这些事情。
“老二,你说这叫得甚事?想不到我曹某一世,竟还有被人冤枉的时候!白富贵啊白富贵,你他娘真让老子敬佩!”
“大哥,咱虽然不怕他,是不是也得弄明白这到底咋回事啊?要不然,把姓刘那小子叫过来问问呗!”曹平吐出一根鸡骨头说道。
“行!你让喽啰唤他到山上来,这小子我都忘记了,怎么还没死呢?”
刘开就这样被叫到了马岗寨的核心,月牙峰。
穿越过来之后,他从未上去过这个军事意义上的峰寨,原身只剩些模糊记忆。
石阶而上,只见黑不溜秋的古木围建成的寨墙岗哨,分布于山路各处关隘,苔蔓森森,杂花乱眼。偶见三五个面黄肌瘦的喽啰,举着竹枪棍棒巡守,一路野树围岩,残垣断壁,有破败颓废之感。
待近到月牙峰顶,山路却逐渐平坦起来。重重寨门,越来越周正。
行至寨主私宅之时,却看见木屋栉比,庭院敞阔,羊盈竹岭鸡盈槛,鱼满堰塘鸭满笼,甚至还有仆佣忙碌,炊烟阵阵,饭肉飘香,与寨子其他地方的贫苦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麻辣个逼得!”即便刘开再多见识,也被这反差弄得心里大骂。
同处一寨,饿殍冻骨刘开已经见得麻木,而寨主曹家在这崇山峻岭之中,风景清幽之地,吃得比他在系统里买的还要好。
寨主吃的是鲜活走地鸡,老子当皇帝吃的却是批发冷冻鸡!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即便在马岗寨如此贫穷的小寨,却也有此等现状,真让刘开觉得心里堵塞。
刘开终于再次见到了马岗寨主曹猛。
他比刘开原身的印象要肥了不少,油光满面,大腹便便。
一身青色褂子的曹猛悠闲地抿着一碗山茶,雾气腾腾。
“贤侄啊!”他正待老气横秋地发言。
“伯父救我!伯父救我啊!”刘开慌慌张张的躬身长揖!
曹猛憋了一肚子话还没问出口,被刘开打断,忘了大半。
“怎地怎地?莫要慌乱,且慢慢道来!”
刘开便把市面流传的版本,大差不差给曹猛讲了一遍。
“诶呀呀!贤侄,如此重大之事,为何不早来寻我?”
曹猛别的也不关心,但听到那项家每次从刘开处收购千斤细盐时,便从竹椅上弹了起来!
刘开装作无奈:“此前,我得了这条贩盐的路子,本想要与曹伯父参详,献与山寨!好几次欲登寨门,却被拒之门外,小侄无法,只得自己做了。后来几番被人谋夺,还为山寨惹下天大般的祸事,小侄羞愧不已啊!求伯父为我做主?”
曹猛怒道:“你当真来找过我?竟有此等事?”
他顿时懊恼非常,仔细想起来又心虚了。
前身的刘开,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时,也曾和其母试图找曹猛求些帮助,曹猛几次推托不见之后,下面的小喽啰当然也就能领会到上级意图,从此便寨门也不让他们进了。
“贤侄莫要往心里去,定是下面哪个不开眼的,竟陷我于不义!伯父定然将这些狗才找出来打杀了!只是,你这盐,如今是何安排?”曹猛迫不及待地问关键问题。
刘开当然知道这个逼是什么德行,也不藏着掖着了。“天可怜见!好叫伯父知晓,小侄今日得见伯父,如见亲人!小侄是想,除开项家的份额,约莫每得十日,可将五百斤好盐奉于山寨,只求伯父莫要让鲶鱼寨凶人将小侄捉去害了性命!”
“此话当真!?”曹猛激动了,脸上的肥肉胡子都抖了起来。
“理当如此,小侄早有此心,奈何无门路耳!伯父乃我亲人,我本就是马岗寨一份子,山寨为我添双翼,我为山寨增光彩!”
“好,贤侄果然是饱读诗书之人!伯父问你实在话,那鲶鱼寨三人之死,当真与你无关?那大晋帝国锦衣卫,可真有如此厉害?”曹猛问道。
“到底多厉害,小侄不知。只是事发之后,小侄很是畏惧,但听做此事的那群人随口说道弄沉鲶鱼寨,只在反掌之间。倒不似吹嘘!”
“哈哈,那就更好了!”曹猛禁不住要抚掌大笑。
“只是现在,鲶鱼寨的人好不讲道理,小侄也不知道他们。。。”
“你且安心,这鲶鱼寨一群纤夫打渔佬,某与你解决便是!只是这偌大的山寨上下,尽是吃饭的嘴!哎~自从你父亲将如此重担托付与我,我日日焦心,夜不能寐。。。”
“小侄省得,这些盐量,当只是开始,待得与晋国义伯商议,日后必可更多!”
“唉!大毛的晋国兄弟,真乃义薄云天之人!可叹你父亲早逝,不然也必与我投缘!说不得又是一桩桃园结义!若有机会,你定要介绍这位晋国兄长与我认识,把酒言欢!”
“这是自然!”
刘开又掏出一颗蓝色的玻璃跳子棋,对着曹猛说:“这是我那晋国义伯送我的一颗传家琉璃珠,小侄多番被人谋害,已是怕了,再说在小侄身上也无甚用处,如若伯父不嫌弃,便献于伯父!”
“琉璃宝珠??!!”
“哇呀呀呀,这珠子外边剔透,内里颜色却如此分明?此乃神物呀!”曹猛还想谦让一下,奈何手不听使唤。
“听说此物尚有其他颜色,集齐七颗颜色,可召唤神龙!”刘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