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已经向我提了要求,我也答应了,那……接下来,应该就是我的要求了。”
喻离年的唇都咬紧了。
“喻离年,我要你从明天开始,每隔一个时辰,就在舒锦堂的身上剐上两刀,剐满了三千六百刀才能让他死,如果他提前死了……”
黎静忆垂眸看着喻离年。
在对方紧张又隐隐明白几分的眼神注视下,开口:“那么,便是你没有完成要求,同样的,我也可以不完成要求。”
喻离年面色微白。
但黎静忆已经不管他了。
转过身,自顾自地走向内间。
至于喻离年还在她房间……
他们二人什么该做的什么不该做的,早就都做了个遍,现在还需要矫情什么。
她并不担心喻离年会选择舒锦堂。
她早就将一切与舒锦堂有关的东西查的一清二楚。
舒锦堂入赘喻家,在喻家被灭门之前就没有离开过喻家。
喻离年自幼,直到十岁喻家变故为止,这十年里,舒锦堂更是一直都有陪伴着喻离年。
可即便如此,喻离年和舒锦堂之间的父子之情,也淡薄的过分。
说白了,他对舒锦堂就算是有感情,也并没有太深,不然的话,这两个月的时间,喻离年早就舍不得对舒锦堂下手,甚至帮人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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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黎静忆想的那样,喻离年并没有纠结多久。
他对舒锦堂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感情。
所在乎的,也不过是对方是自己亲生父亲这个身份。
尤其是舒锦堂如今顶着的身份,实在无法让喻离年对他有什么不忍的想法。
他还记得,舒锦堂在喻家灭门的时候消失无踪,喻家灭门后没多久的时间,一百多口人尸骨未寒的时候,他却已经另娶了她人。
舒锦堂都没有将喻家的人看作自己的家人,不在乎他这个亲生儿子,他又何必对他顾忌什么血脉亲情。
第二天一早,下定了决心的喻离年就已经让人将舒锦堂绑去了魔教的地牢。
舒锦堂见到喻离年的时候十分的激动,双眼瞪得溜圆,期望于喻离年作为他的亲生儿子,在见他身受囹圄,即将殒命的情况下,能够放他逃走。
然而,他的所有眼神都抛给了瞎子看。
喻离年根本就没有看过他的脸一眼,手中正捏着一把匕首。
目光上上下下地在舒锦堂的身上不断打量。
似乎在考虑要从哪个部位开始下手比较好。
匕首在指尖纷飞打转,银白的轫光一下又一下地闪着舒锦堂的眼。
为了阻隔这轫光,舒锦堂本能地就将眼睛闭上了。
而就在此刻,喻离年动了。
他单手捏着匕首,动作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地从舒锦堂的手臂上割下来一片肉。
舒锦堂顿时痛得豁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眼睛瞪得比刚刚看喻离年的时候还要大。
眼球中还弥漫着血丝。
此番模样,倒是让喻离年想起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成语——
目眦尽裂。
喻离年缓缓摇头,轻啧了一声。
自作孽,不可活。
虽然他还是不知道舒锦堂和教主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矛盾,可能让教主这般恨舒锦堂这位父亲,应该……不是小事?
一片肉已经被剐下来了。
喻离年收回自己的思绪,继续上下打量着舒锦堂,正在思考自己的下一刀应该落到哪儿。
舒锦堂眼瞅着他的眼神,立马“呜呜啊啊”地叫了起来。
喻离年皱眉。
嫌舒锦堂太吵。
便直接用东西将他的嘴给堵住了。
继续第二刀。
他不仅仅是为了完成教主提出的要求,也是在为了自己泄愤,在为喻家满门泄愤。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若是舒锦堂只是在喻家被灭门的那天逃走了,他或许还不至于像如今这般生气。
可偏偏,他在喻家人尸骨未寒的时候,就另结了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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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睡觉时间外,每个时辰要剐上两刀,一天也就剐上十六刀。
而黎静忆的要求是要剐上三千六百刀。
喻离年每天都乖乖地照做,不敢割多一刀,也不敢割少一刀。
这样一来,等到真的剐完这三千六百刀,已经是七个半月以后的事了。
这七个半月的时间里,舒锦堂无数次地濒临死亡,却都被魔教中养着的大夫硬生生地把命给捞回来了。
直到这最后一天。
舒锦堂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全都是割了又长,长了又割,最后干脆不长,逐渐烂掉的腐肉。
这最后一天,黎静忆还特地来了地牢,在喻离年要动手之前,还拦了拦。
伸手,将一枚药强行塞入舒锦堂的口中。
药入口即化。
一阵清凉的感觉划过喉咙。
很快,舒锦堂就发现自己又能发出声音了——
喻离年趁着他走神,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忽然出手割下了他一片肉。
他本能地被痛得嚎叫出声,期间还伴随着谩骂。
只是因为身体虚弱,他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十分的有气无力。
“三千六百刀马上就要剐完,所以,你有什么遗言,就尽管交代吧。”
黎静忆一身青衣端坐在椅子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那喝茶。
仿佛这地牢中四周弥漫着的血腥气,都不存在一般。
喻离年回头看了黎静忆一眼,抿紧了唇。
舒锦堂深呼吸了好几次,身上的伤口有几处还在往外咕咕地冒血。
他咬牙切齿地看了看黎静忆,又看了看喻离年。
恰好看到了喻离年看黎静忆的这一幕。
他虽然不曾爱过任何人,女人对他而言不过是一样往上爬,过上人上人日子的工具,但他好歹活了四十多年,喻离年看黎静忆的这个眼神中所透露出来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
“哈!”
舒锦堂微微仰头,发出一声嗤笑。
身上处处凌迟的刀口真的很疼。
可此刻的舒锦堂,已经不在乎这点疼了。
这七个半月来,他无数次的从喻离年的手中濒死再活过来,已经完全明白了,他这唯一的儿子,是绝对不会帮他的。
那既然如此……
不如就让他痛苦吧。
反正他也活不了了。
活不下去,又报不了仇,那就只能让他往后的日子里活在痛苦中!
这样,也算是给他自己出了口气!
“喻离年,你以为,黎静忆这么恨我是为什么?又为什么非要你来杀了我,而不是她亲自动手?”
昨日被剐过肉后又濒死了一回,大夫们都为他用了药,所以他今日还算有气力说上一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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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