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谦暗骂他狗腿子,却也不能拿他怎样,只得不情愿地站住了脚。
几句话的交锋不过数分钟的功夫,而傅止衍呆愣愣地盯着南初充满生气的面庞,早已心荡魂驰。
南初不过是传来一个眼神,他却早已感动的泪流满面。
“你、你真的回来了!”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捧住南初的脸,却仍旧感受不到她的体温。
南初无力地冲他笑了笑,随即身体猛地一颤,双目紧闭,重又栽回了床上。
似乎刚刚的对话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南初——”
傅止衍焦急地抱住南初,却意外感觉到她的身体与在棺内时一样僵硬,就连面色也依旧惨白。
一直被忽略的无云此时终于拾回些力气,开口道:“刚刚或许只是‘回光返照’。”
不同普通意义上的回光返照,南初是因为阳气和本身的情绪做为催化剂,激活了身体。
虽然只是短暂的苏醒,但这件事无疑算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
由此可证,输入阳气这条路行得通!
一旁的傅绍谦瞪大眼睛,亲眼看见南初又重新回到死尸的模样。
“你、你们竟然在修炼邪术!”
此时,南初美丽的皮囊此刻在他眼中犹如勾魂的厉鬼,只见他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逃窜出去。
他跑得太快,谢楼关竟一时阻拦不及!
有了希望,傅止衍从失去挚爱的情绪中缓和过来,没让他去追。
“让他走吧!账,早晚会算清。”
不是不在场就是无辜的,不论是从前还是后来。
傅绍谦跑出去,一把拉住正要离开的警车车把,上气不接下气,张开大口,气喘吁吁。
“活了!又死了!她!南初!”
执法队长皮笑肉不笑,隔窗猛地推开他。
“傅大公子,你少给种们找点事,比什么都强!”
说完立即升上车窗,开车的警察会意,启动车辆,绝尘而去。
傅绍谦吃了一嘴的车尾气,气得浑身哆嗦。
傅止衍此时心神大振,已彻底从痛苦中脱离出来,他唯一想做的,是让南初活过来。
唯有如此,他的人生才有意义。
傅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
傅绍谦那个畜生把他哄去医院检查身体,却趁他不在的当,把警察带了回来。
等他得到消息赶回来时,正好看到几辆警车陆续驶离。
由于太过显眼,他一进门就看见了傅止衍房间内此时仍散发着阵阵寒意的水晶棺。
瞳孔猛得一缩,显然他对南初在傅止衍房间的事并不知情。
“这是……”
他将视线自水晶棺移到床上,南初双目紧闭,看不出有丝毫生气。
傅止衍心中正烦躁着,语气有些不太好。
“你们都先出去,别打扰到她睡觉。”
直到出了门,傅老爷子仍旧一脸懵。
无云只好替他辩解了一下,道南初只是像植物人一样在昏睡,以后可能会醒。
傅老爷子的脸色青青白白,眼中闪过一抹哀痛。
“这个逆子,他莫非是想抛下老父殉情不成?!”
无云蒙了,“啊?”
在傅老爷子的观念中,既然南初只是睡着,自然是用不到棺材的,那房间的棺材,难道不是傅止衍为了殉情用的吗?!
了解到傅老爷子的脑回路,无云尴尬地点了点头,貌似也只有这一个解释能说得通了。
替南初擦拭完身子,傅止衍能感觉到她的心脏缓慢的跑去起来,皮肤也正在回温。
虽然她面色依旧惨白,但他还是觉得倍受鼓舞,脸上逐渐露出了笑意。
“等你好了,我们再办婚礼,我一定要把你风风光光的娶进门!”
南初的指尖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像在回应他的话一般。
傅止衍喜不自胜。
美国,旧金山。
钟楚宇缓缓睁开双眼,守在他身边的刘思厚欣喜不已。
“楚宇,你醒了?”
“我……”
嗓子干哑的几乎无法发声,他费了半天劲也只说出一个字,就觉得喉咙内撕裂般的疼痛。
刘思厚满脸疲惫,却还是笑着替他掖好被角。
“你已经睡了十几天,难受是正常的。”
他看向刘思厚,表露出急切的样子。
像是知道他在问什么,刘思厚收起笑容,叹息道:“你们成功了,那个女孩,已经死了……”
他一直都不知道钟家是在搞什么鬼,等知道的时候,却已经被绑上贼船。
这一阵子,他一直刻意遗忘那段记忆,也一直无法接受这种草菅人命的行为。
钟楚宇心中一痛,缓缓地闭上双眼。
脑子里闪过南初的音容笑貌,那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仿若昨日。
她从不会因为他的家世或他的相貌而另眼相待,她只会把他当作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朋友来对待。
可是如今,他亲手终结了她的生命,也亲手将自己推入了罪恶的深渊。
门被家里的阿姨推开,钟楚宇明白,是爷爷派阿姨来照顾他的。
他哑着嗓子问道:“爷爷,好吗?”
阿姨欣喜地看着他,抱着保温桶放到床头柜上。
“老爷身体壮得咧,走路都带着风!”
钟楚宇似乎想笑,想到南初,脸上的笑意却又收了回去。
有人闯进来,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医生,她冲刘思厚抛了个媚眼。
“亲爱的,爸爸找你!”
刘思厚走这去,先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吻,才气喘吁吁道:“我这就去。”
钟楚宇瞥过头不去看他,显然不喜欢他这种风流的做派。
但刘思厚并不以为意,他对自己勾引女人的本事甚至十分自豪。
阿姨将汤粥倒进碗中,要伺候钟楚宇吃饭,被他拒绝了。
“你先出去吧,我呆会再吃。”
见他坚持,阿姨只好点头出去了,正好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家里。
窗户突然被风撞开,深秋的凉风开始呼呼的往里灌。
钟楚宇被风吹得难受,刚想开口喊人,却自窗户外翻进来一个蒙面男人。
“钟先生,跟我走一趟吧!”
不等他喊出声,手刀利落地砸在钟楚宇后颈上,他白眼一翻,结结实实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