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病房里变得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纱帘,飘飘摇摇。
刘思厚和美女医生说说笑笑地推开门,瞬间慌了。
钟楚宇失踪了。
身在国内的钟克俭得到消息,长叹一声,颇觉得有些棘手。
傅止衍已经彻底疯了!
他拿出所有手段来对付鼎盛集团,甚至不惜用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办法也要和他拼命。
那种不顾一切也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气势令他心惊。
俗语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钟克俭虽然有一拼之力,但此时却已经心生怯意,因而占了下风。
而傅止衍因为无云的伤势迟迟不好,无法为南初施法,不由得焦急起来。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她醒过来?”
“……”
无云将气息缓缓收回,才睁开眼睛。
“时机未到。”
“时机时机!如果时机一直不到,是不就是没办法了?!”
无云叹气道:“当初张怀玉的祭天仪式虽然没有成功,但南福主的血毕竟不会白流,如今她沉睡不醒,也是因为身体的原气大伤。”
傅止衍目色沉沉的回了他一句。
“好也是你不好也是你,你的意思是她不醒不过来?”
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大有只要他说个‘是’字,就把他丢进大海喂鲨鱼的想法。
无云道:“虽然渡阳气之法可行,但机体的损伤也要慢慢修复,普通的药物治不了她的伤,必须要集齐四种天灵地宝,方可养回她的元气。”
见有可行之法,傅止衍既喜又恼。
“你不早说!到底缺什么?我去找!”
无云摇头,为难道:“这四种天灵地宝上清宫内就有,但那些都是至宝,恐怕宫内的长老不会同意给你。”
近些年来,人口激增,对环境破坏力极大,天地滋养出的灵物越来越少,有年份的更为罕见。
像这种千年灵物,可以说用一个少一个,几乎无法再生。
傅止衍平静地说,“只要他们肯把这些宝贝给我,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无云一愣,揶揄道:“就算要你交出傅氏集团也可以?”
“有何不可?”傅止衍回道。
他目光中露出的坚定认真,深深地震撼到了无云。
即便是方外之人,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在国内都排得上名号的傅氏集团,价值有多大。
但这世上就是还有这样傻的人,为了情爱二字,飞蛾扑火。
罢了,罢了,无云轻叹一声。
“这样吧,我要你替南福主答应我,等她醒来后,帮我捉回叛徒。”
见傅止衍有抗拒之色,无云道:“张怀玉逍遥法外多年,他杀师夺宝,无恶不做,门内却一直寻他不到,更无法手刃叛徒,只有如此,我才能说服门内的长老。”
“否则,恐怕你无法如愿。”
傅止衍仍旧不愿,他极度厌恶一切让南初涉险的可能性。八壹中文網
“你上次不是说,她体内的能量还在这个世上?只要拿回那些力量,不就可以了?”
无云纠正道:“最关键的必须她亲自去取回。”
如今南初错迷不醒,连起身都困难,又谈何自己取回来呢?
想来想去,竟再想不出第二个办法。
勉强答应下来,傅止衍打定主意,等她醒后绝不许她出去。
谁知无云却像是堪破了他的心思似的,幽幽道:“你们夫妻一体,如若反悔,你定会遭到反噬。”
傅止衍冷笑一声,不再看他。
心中怒火不平,他转身去了地下室。
钟楚宇已经转醒,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落在我手里,后悔吗?”
钟楚宇安静地坐着,侧头转向发声的扩音处。
“我罪有应得。”
傅止衍的声音就算透过电流也听得出其中的寒意。
“不光你,你爷爷,你全家,一个都逃不掉。”
“……”
钟楚宇一窒,知道傅止衍不是说着玩的,心突突地直跳。
“事是我做的,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和爷爷。”
钟家不比南家人丁单薄,也不比傅家是后崛起的豪门。
钟家之所以能被称之为世家,传承了几百年,最是会见风使舵,也最重视家族人丁。
因而,他们家建国初期保留下来的最珍贵的东西,不是财物,而是大量的人才。
正因为这些人才穿插到社会的各个阶层,他们家才能在历史的洪流中完整的保存下来。
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些年,钟家式微,人才渐渐凋落,才被傅家赶招在前面。
可人丁的兴旺,一直是钟家的骄傲。
不说旁系,单单钟克俭就是五个子女,其中两女三男,嫡传如今却只有钟楚宇一个。
他静静地等了好久,但扩音器内迟迟没有回应。
四周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钟楚宇默默闭上眼,难以分辨此刻是什么滋味。
在这黑暗之中,似乎就连时间的流逝都会变慢,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只能能过简单的计数大概判断出是两天的时间。
但似乎又不是,因为时间愈久,他的大脑思维逐渐混乱起来,时常会觉得自己数错。
他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爷爷来救他,但这几天,傅止衍时常让人来念财经新闻。
例如:鼎盛集团在钟克俭老先生的手下重焕新颜!
鼎盛集团旗下远光物流与平台促成合作案!
……
等等一系列由爷爷主导的集团业务。
还有爷爷参加各种会议时的讲话,尽情的展示着他对未来集团的愿景与设想。
他的雄心,他的才干,在这一刻展露无疑。
看来爷爷的身体,真的大好了啊……他感叹道。
想着想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恨意,凭什么?!
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他陡然一惊,暗暗自责。
他父亲病死后,母亲也殉情而死,是爷爷一直照顾他长大,还手把手教他处理集团业务,对他委以重任。
为了爷爷,明明让他做一切都愿意的!
明明是心甘情愿,但,为什么在精神即将崩溃的时候,还是会生出一种强烈的怨恨。
傅止衍拧干一把热毛巾,笑眯眯的给南初擦拭身体,他最近添了唠叨的毛病,不管她能不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