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玉的声调极冷,就连眼神都像带着冰碴子。
钟克俭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压抑不住颤抖的身体。
“天师,求你救救我。”
他的态度终于软和下来了,低着头不住的求他救命。
张怀玉盯了他几眼,转眼突然狂笑起来。
这老东西前两天还妄想跟他拆伙?瞎了他的狗眼,不打听打听他张怀玉的名声!
听到张怀玉嘲讽的笑声,钟克俭势弱的低下头,不敢表露出任何要撇脱他的心思。
笑了好一会儿,张怀玉自己觉得挺没意思的,阴戾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
“哼,就凭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他完全忘记了,在钟克俭刚刚露出要拆伙的意思时的无能狂怒。
不过,这时候的他确实有了鄙夷他的资格。
钟克俭一声不吭,只道:“是我不对,求天师救我。”
既然他已经走到这一步,就不可能再回头,如果现在放弃,不就意味着他这一生的努力都是笑话?!
张怀玉扯了扯唇角,讽刺意味甚浓。
“当初仪式可能没有成功,我打听到南初已经现身南氏集团总部的消息。”
仪式没有成功?!
好似晴天一道霹雳霹在他的头顶,钟克俭猛地抬头,眸中无法掩饰的惊骇。
钟克俭磕磕巴巴道:“可是,我明明感觉到已经大好了。”
那些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的癌细胞不可能是假的,他的感觉也不会是假的。
张怀玉闲闲的往后一靠,砸砸舌。
“也不能说没有成功,只能说成功了一半吧!”
见钟克俭仍旧一脸茫然,他又鄙夷的笑了笑,好心为他分说个明白。
“当初将她体内的气转化到你的身体内,能量转化不完全成功,就会造成这种活死人的现象。”
钟克俭呆呆地重复他的话。
“活死人?!”
提起这些,张怀玉嘿嘿一笑,神情异常亢奋。
“就是你们常说的丧尸,只能以人脑为食。”
说起来,这还是他的老本行,他藏了不少这种好东西。
钟克俭脸色发白,扑到沙发边上不住的干呕起来。
可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吃东西,所以出来的只是一些腥臭难闻的液体并零星的碎肉。
他这里吐得昏天暗地,张怀玉就坐在另一侧,笑眯眯地看热闹。
好不容易止住呕吐的冲动,钟克俭咬牙问道:“当初,你可没有告诉过我可能会出现这种‘意外。”
张怀玉不轻不重的把茶杯放到桌上,冷冷看向他。
“你在质问我?”
跟他接触多年的钟克俭知道,他这是已经生气了,可这次,就算是死,他也只想做个明白鬼。
这样想着,他将语气放软,带着些许哀求。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张怀玉轻哼一声,不悦道:“那气都是人家身体里的,打着主人的灵魂印迹,你拿来容易,还要看那气肯不肯给你用。”
如今这种情况,那些气自然是不乐意给他用的了。
钟克俭气得心肝抽抽地疼,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正要开口再问,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老爷。”
一直守在门外的管家进门先朝张怀玉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才转向自家主人。
“家里有点急事。”
钟克俭心里火气正盛,闻言怒道:“有事直说,藏着撎着干什么!”
他阴晴不定惯国,管家也不当回事,但这次要说的话显然有点难以启齿的样子。
“是,南氏那边……”
钟克俭有又阴了几分,声音加重。
“说!”
张怀玉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无故发威,知道他其实是在冲自己撒气,却也不恼,只是心道,等你彻底转化,爷再收拾你。
知道他真生气了,管家不敢不听,恭敬的将身体弯成一个拱桥形。
“下面有人来报,南初回来了!”
“什么?!”
“什么?!”
张怀玉和傅止衍对视一眼,都没错过对方眼中的惊愕,显然他们彼此都是不知情的。
张怀玉更是急得把茶杯丢到一旁,红着眼冲到他面前。
“什么时候的事?”
无形的杀气滚滚而来,管家冷汗直流,他尽量简短说明。
“今早,暗插的人手递来消息,说她人没到,只开了一个视频会议。”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张怀玉呆愣在当场,像是有些想不通的样子。
钟克俭这个样子他会嘲笑他活该,可自己画的符阵怎么可能会出错!
看他这样子,钟克俭冷笑一声,你也有今天!
但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好像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傅止衍身体大好,傅宅不用南初再操心,她在饭桌上趁机提出要回南家的事。
“我在这里很不方便,集团内部人心有些散,我亲自坐镇给他们紧紧弦。”
“你住在这里也一样能处理公司的事情。”傅止衍不赞同道。
见傅止衍神情不悦,周身笼罩着丝丝寒意,她倒也没被他的凌厉吓到。
“也不是不行,毕竟我们是合法夫妻嘛……”
见傅止衍脸色稍霁,她话音一转,道:“只是老爷子那边需要你照顾,钟家那边你也需要多留心,我要处理的事情也多,就算留下来,恐怕咱们也会错开。”
“倒不如把事情先处理完,我们总有相聚的时间。”
她说得倒也不错。
傅止衍拉过她一双纤细的手,叹气道:“你总有理。”
对南初,他是有歉意的。
答应过的婚礼一推再推,现在傅老爷子病重,他们更不可能办什么仪式。
好在他们已经秘密领证,不然这样一再延宕的婚期,也会把他逼疯。
南初拍拍他的手,没有说话。
南老爷子主意打得好,脑海里也反复演练过无数次如何教训南初,如何痛她骂一场的情景。
想到入神,有时候他还会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只是,再多的想象也只能是想象。
在见到南初的那刻,他突然像被棉花塞住了喉咙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南老爷子呆呆地看着自己,南初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