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脖子上冒出道道青筋,额上的汗珠如雨般滚落下来。
“止衍,止衍,我痛……”
南初无助的号啕大哭,痛苦不堪。
傅止衍痴痴望着她,冰冷的眼神出现一丝裂缝,他喃喃着,“这是你自找的……”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他还是抬起手,慢慢放松了禁制。
手上的疼痛一缓,她将自己整个陷进被子里,身力弹跳了一下,随即脱力的栽了回去。
疼痛的余味仍然让她难受不已,她捧住头,双手用力撕扯着头发,大口大口吸入氧气以期能缓解痛感。
渐渐的,她安静下来,目光发直发愣的盯着远处,身体一动不动的,像个木偶人般。
傅止衍眸是满是凌厉,如刀般一下一下在她身上刮着。
“这就是你欺骗我的下场,你活该!”
他双目中闪烁着迷茫,不停地反复地说着这些,明明是在指责她,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南初开始无声的流泪,往日活泼迷人的眼睛瞬间失去神采。
一直在冷冷注视着她的傅止衍心中顿时大痛,向她伸出双手。
等他回过味来时,南初已经紧紧被他抱在怀中了。
南初有些不愿意,她扭动着身体,无声的抗拒着他的靠近,恨得傅止衍咬牙切齿。
“你再动,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别人!”
他这话一出口,南初果然不动了,像是害怕了似的,只有身体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傅止衍扯了扯唇角,神情却是难以掩饰的苦涩。
他抬手轻轻抚摸着南初的顺滑的秀发,脑海中反复闪过曾经恩爱的画面,心里却更加难受。
无法诉之于口的欲望从未消失,他一直在勉强压抑着自己,直到现在,再也克制不住这股冲动。
可他明明想对她说的是,我爱你,我想和你好好的过一辈子。
修长的手指又缓缓攀上南初细长的脖子,他有些悲哀的想,如果他俩同时死掉,是不是才能永远?
感觉到脖颈上的触感,南初这次没动,她默默闭上眼睛,盈满的泪水掉出来,滑进秀发之中。
见她露出万念俱灰的样子,傅止衍心尖一颤,昏沉沉的意识瞬间清醒。
“不要!”
不,他不要死气沉沉的南初,他要她恢复活泼灵动的模样!
“你,你不要生气,我帮你解开!”
他伸手去摸到南初手上的闪仙锁,手指轻轻搭在扣上,刚准备解释,却又一顿。
“我要你先答应我,不能再对我说谎。”
南初缓缓转过头,死气沉沉地看向他,却不开口。
傅止衍心惊地唤她的名字。
“南初,说话。”
嗫嚅了半晌,她捂着手腕,抽噎着只低低说了一个字。
“痛……”
闻言,傅止衍冷厉顿收,手指覆在她手背上来回滑动。
“只要你听话,不要再骗我,我就不会再让你痛。”
南初眸中略过一抹失望,她于黑暗之中瞪着双眼,全无一丝睡意。
第二天一早,傅止衍与昨晚的表现大相径庭,又恢复了往日那种小意温柔的模样。
对于她精神的委顿,傅止衍含笑向陈云峰他们解释她没睡好觉。
他嘴角虽然含着笑,但总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
无云和陈云峰觉得南初的神情蔫蔫的有些奇怪,但她自己不开口,他们倒也不好再问什么。
估且就当她是昨天灵力使用过度,累到了吧。
马局长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跟本地军队的长官也颇为相离,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二话不说立即抽调出人手,不到到十点钟就已经悉数到位。
不过他已经快急疯了,眼珠上布满了红血丝。
等傅止衍一行人过去跟他交接,只跟傅止衍握了握手,简单交代两句,就火烧屁股般又匆匆而去。
被派去跟着他们的警察老陈,叹了口气,替马局长解释。
“你们别生马局长的气,上面催得紧,他实在不敢停下来,要不是马局长以往的履历辉煌,恐怕早就被抹下来了。”
他笑着看向杜云峰,“杜局长,见谅啊。”
连解释认错人的功夫都没有,马局长也实在苦得很。
杜云峰当然不会介意这点小事,毕竟下次说不定还会有其它的事要求到人家面上,提前交好总没有错误。
杜云峰带着三人走到列队的军人前方,看着整整齐齐英姿飒爽的兵哥哥,令人顿生豪迈之情。
先敬了一个军礼,杜云峰朗声告诉他们任务是什么,又八个为一组,给他们发下地址,让他们前去对接。
“因为时间关系,我们不再一一通知,你们八人一组,拿好下发的文件,穿着你们的军服,直接上门对接,如果意外无法进门,记得守在大门处,一定要严格禁止人员出入。”
有些阴虚体弱的人,会很容易被邪物盯上。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人的属性或和已方相背,或和邪物相辅,让邪物有可乘之机。
齐齐应声,震耳欲聋的阳刚之声如洪钟震晨,发人深醒。
就连一直精神萎靡的南初都忍不住歪歪脑袋看了一眼。
说完,杜云峰下意识的看了傅止衍一眼,等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才笑容满面的继续部署。
南初不动声色的继续低下头沉默着。
心内却是猛然一醒,种种诡异的线索汇聚起来,解开了她往日的种种疑惑。
为什么杜云峰完全没有局长的派头?为什么他会害怕傅止衍?又为什么会对他百般忍让?
如果杜云峰不是什么局长,而是傅止衍特意找来诓骗他们的,那就完全说得通了。
现在想想,不管是杜云峰还是那些法器,都是由傅止衍牵头促成的。
她跟无云,完全是被牵着鼻子走。
而马局长又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对傅止衍大献殷勤?
还有,早上出门后,傅止衍便牵着她的手没分开一直没有分开,陆云峰还嘲笑他俩太腻歪。
现在想想,陆云峰小心翼翼看的傅止衍那眼,好像是怕他在生气?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傅止衍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