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赵方逸此事办得极妙:一方面,没人看顾的孩子们有了去处,另一方面,失去了孩子的父母又有了生活下去的希望。赵方逸帮着颖川府重新给这些人办了户籍,组合成了新的家庭,日后再重新分配田产,因为大灾,朝廷减赋两年,靠着地里的粮食也能生活下去了。如此一来,赵团练在颖川深得人心,人人称赞。
这时,有脾胃虚弱的孩童和身子虚弱的妇人吃了那郎中们开的治滞下的汤药,却是腹痛加剧,想是太虚弱了,受不了黄连那几味的药性吧。但是要温和药性必须要加党参,这赈灾物品都以经济实用为主,哪里有那么多银钱买党参呢?
正在为难,赵方逸携女儿前来。众郎中已听说这赵团练的女儿一根银钗活人一命的事,知道这小女娃不容小觑,于是有郎中向他们行了礼,询问这个问题如何解决。却听这小娘子朗声道:“这卫州一地,多有与黄连同一功效的草药,比如随处可见的马齿苋就可以入药。这些比黄连性温,用它们煎药对孩童和妇人比较好。”
孙太医听闻,拈须笑道:“小娘子所言甚是,只是这几味药草在功效上却是比黄连要差上许多,怕是不能对病症有所助益。”
“孙太医说的极是,我师傅教过我一种特殊的炼制方法,可以提高普通药草的效用。”幼清开始胡诌,她是要用空间的药草来制药,那空间的药草吸收了灵气,比外间那些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
几位郎中心中其实不信,这马齿苋随处可见,平时虽也可入药,但是药性较弱,不是什么好药草。不过,这女娃说能行,她父亲因为净化水源的事情,让大家刮目相看。大家决定让她试试看。
为什么用马齿苋呢?这幼清也是没法子,因她手上银钱有限,能弄来种在空间的药草都是常见的便宜药草,或是随处可采的药草。最昂贵的大概是那几棵山参了——上次侯府小公子给的黄金,除却给常师傅的,买了几株山参种到了空间,剩余的都买了白矾。
野外的马齿苋随处可见,她空间里种得多了些。这次刚好用在这里算了,也能腾出点地来,说不定她父亲这次能给她些银子,就能买点贵重药草种进去了。
幼清看了看那几株山参,因为灵气的滋养,长势喜人。这次炼药可得加点山参进去,因为要给孩童和妇女服用。她先采了两株山参出来,又用瓷瓶收集了些空间的灵泉备用,。
赵方逸使人在屋里搭建了炼药的灶台、准备了要用到的工具,幼清用的炼制手法与其他郎中无异,只是采摘药草时要避着人。她借口炼制方法为师门秘方,摒退众人,只在快要凝成丸药时,把姚元结并父亲的几个仆从叫来帮忙。
这次炼制的丸药不但加了空间里灵气滋养的山参还滴入了灵泉,所以药性得到了很大提升,还有补气养血的功效。服用了此丸药的妇女们不但恢复了健康,感觉气色都比以前更好了。带着孩童们来领药丸,幼清为他们准备了特制的梅肉果脯——空间里一棵梅子树是幼清种了几年的,用来做了梅肉果脯,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孩子们因为果脯好吃也不抗拒吃药了,吃了丸药康复得很快,精神饱满,大人们看了心生欢喜。因此,颖川一带的灾民口口相传,这次来了一位小神医。
这一日,幼清随父亲在外巡视,忽然有乡民来说,前头有一户人家有妇人生产,得了一个大胖儿子,大人们正在高兴呢,产妇却突发血崩,听得小神医在此,特请去看看。
幼清是个闺阁女子,这妇人生产之事太过血腥,赵方逸一面命人去驿馆请郎中,一面询问地看了看女儿。幼清知道父亲的顾虑,但是总归人命大于一切,她对父亲说:“我们先过去看看吧。元结帮我把箧子拿上。”姚元结答应着把箧子拿上,这小箧子里装着幼清的金针和几瓶丸药。
赵方逸父女赶过去的时候,却见孙太医正在诊治,原来太医也正在附近为灾民看诊,听到消息就过来了。见孙太医在,大家都松了口气。
这产妇是因为胎儿过大,生产时伤口太大导致流血不止,眼看着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人色了,血却还没止住。家里的老人们心急如焚,她的丈夫急得站立不安,看到幼清在旁,冲到脚旁就跪了下去,“请小神医救命!不能让我儿子刚生下来就没了娘啊!请您救救她!”幼清看他哭得伤心欲绝,忙请他先起来,他却是不肯。这寻常百姓间口口相传,道是这小神医有奇术,能把死人都救活。孙太医在太医署并不精通妇人一科,所以也请幼清来试:“小娘子,我本是医治外伤的大夫,对风寒什么的倒有一点经验,这妇人一科确实不是我的强项。你来试试吧!”
幼清见说,只得道:“我也没有医治过这种,不过,我师傅传过我金针十三式,我来试试看能不能止血。”
说完让元结把金针从箧中拿出,又让取烈酒消毒。众人慌忙应了,幼清请男子们出去,自用金针扎穴,又给产妇服用了一丸止血灵药,不多时,那血竟然止住了。
围观的众人欢呼起来,幼清让人取水净手,又去开方子,药草以温补止血为主。这家人只差把她当活菩萨供起来了。从此,小神医名头更盛,坊间已经传成能活死人生白骨了。元结笑着把这些话说给幼清听,她听了微微一笑:“哪有那么夸张。”元结看她:才十二岁的小娘子,虽然没有乡民们说的那般夸张,但是她的医术是非常高超了,那她师傅得多神通广大?又想到自己:不是刚好幼清经过,他的小命早就没了,他一定要留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
幼清的想法是让她爹爹在颖川扬名,现在有了一点点进展,但是,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