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弟兄,我是孔国相麾下刘孔慈,是汉军。”
刘孔慈一怔,万万没想到来得汉军如此凶狠,竟然一句话都不说,就要绑了自己。
“绑的就是你。”太史慈目光平移,却未曾见到他的目标——孔融。
“孔国相何在?”他低低看向刘孔慈被他麾下的汉子直接绑了,等着他的回话。
“不说?”
太史慈冷笑一声,大喊道:“某家是青州义军帐下行军司马太史慈,汝等若是想活命,便尽数穿上战甲,拿起武器,与我等一起与黄巾厮杀!”
刚才还鸦雀无声,仍有青州义军席卷而来的昌都败军,立马有了精神。他们互相看看,脸上尽是劫后余生的惊喜。
战争摧毁了他们的精气神,却没有摧毁他们的骨气。他们能够在饥寒交迫之下,护卫孔融奔走二百里,已经尽了自己的义务。
奈何孔融无能。
他们纷纷从地上拾起自己丢掉的武器,在那些骑士的引领下,将自己往日的上司,文官尽数绑了。
随后他们又在太史慈带领下,朝着北面而去。
“刘大人,在这里等着吧,最迟半个时辰,青州义军就能抵达此处。”
太史慈冷笑一声,他最见不得这等压在北海百姓身上吸血之人。
孔融不是好人,他身边的人或有良善,但需要甄别。
从李云义手中得了命令的太史慈,并非是工具人,他不会滥杀无辜,却也认为北海国掌握在李云义手中,比劳什子孔融要好上不少。
这般想着,他便领军缓缓向前,在雨点洒落在大地之前,看到了痛哭流涕一众士人豪族。
并未被黄巾诛杀的士人豪强们哭喊着,见到太史慈等人立在官道另一头,红甲黑面的样子,女眷们恸哭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家族的主事人却纷纷拜在太史慈身前,希望他能够庇护自己,从黄巾手中夺回被劫掠而走的金银。
太史慈闻言勒马道:“汝等既然已经安全,便不要计较身外之财。北面黄巾数千人之多,某家麾下不过百人,如何对抗?”八壹中文網
“还是说汝等爱财不爱命,宁愿要拿钱财,也不愿意让某家护送你们南下。”
“小人不敢。”
“黄巾何在?数目多少”太史慈问道。
那豪强们闻言道:“他们百余人,在夺了小人财富,便纷纷北上,早就走了。”
“听他们言语,他们援军还有二三十里,在援军到来之前,他们要找寻一处地方,将财富藏匿部分,便带走百余名健汉,把俺们抛在这里,让俺们自生自灭。”
他们哭诉,观察着太史慈反应。
“走吧。”
太史慈不动声色的挥手,率兵返回。
豪强们见状,纷纷掂量,理智的又选择了立即南下。
不多时,仅剩的三百多士人豪强官员被聚在一起,再度被捆绑在一起。
面对青州黄巾,太史慈都没有这般戒备。但此处的军士无一不认为,此事是合情合理的。
太史慈见他们杂乱无章,略作思考后摇头道:“现在便分出一屯步兵押送他们前往高密。一路上不要短了他们吃喝,却也不要让他们逃脱一人。”
“到了高密,再将他们交给王县尊处置。”
随着他一声令下,俘虏们不管甘不甘心,都不得不与自己的财富拉开距离。
“只有百人?”太史慈冷笑一声,看也不看远去的豪强。数百人的队伍被百人击溃,这叫他都大感颜面无光。
“来人,北上。”
数十骑兵快速聚拢,在他们身后整装待发的步兵也士气高昂。
他们这一部人马都是从昌都回来的老卒,辅以朱虚等地新兵组成。
在高密,他们看到了老卒分到的粮食,也知道战死者家眷拿到了部分粮食。
十年太长,他们只看现在。
奖赏,抚恤制度足以让这支老新参半的部队,对于战争产生憧憬。
尤其是自己的对手是黄巾,那一支一成不变,一直孱弱的黄巾。
对此尚且一无所知黄巾已经汇拢在了一起。
司马俱亲临一线,眼睛熬得通红,精神头却是半分不减。
他骑在黑鬃马上面,一马鞭甩在斥候头目脸上,骂道:“俺叫你们追上孔融,不是叫你们去跟他们搏杀,去放走孔融那厮。”
那刀疤脸挨了一鞭子,却动也不动,只是跪在地上,脑袋低着,看向地上的枯草。
“渠帅,是俺们冒失了。不过南面似乎有朱虚汉军活动的痕迹。俺们才不得不冒险出击。”
“啪!”
司马俱没好气的又是一鞭子,他也是从小兵一步步爬上来的,知道这些混账东西想的是什么。
金银珠宝,女人田地。他们恨豪强是因为豪强的生活,他们梦寐以求。
时代变了,黄天下面都是鸡鸣狗盗之徒,再无当年的纯洁。
“汉军?要是真有汉军,你区区百人,还能带回这么多脑袋?”
随着他一声怒骂,那刀疤脸总算想到了自己有什么地方画蛇添足了。
他本以为自己搬出朱虚汉军,将失败的罪责推到他们身上,就能蒙混过关。
现在看来,只能打死也不承认自己错了。
“渠帅,末将无能,未曾擒获孔融那厮。”他咬牙叫道:“不过若是渠帅还给末将一个机会,末将必然将孔融的脑袋送与渠帅。”
“我要他脑袋作甚。”
司马俱停下冷笑,看着刀疤脸道:“将你们从他们手中夺来的金银全都交出来,一人领二十记军棍,此事便揭过......”
刀疤脸正要辩解的时候,却见司马俱身侧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他极为熟悉,不正是他麾下的头目吗?
他瞳孔收缩,心中再无侥幸。
“末将有罪。”刀疤脸在心中问候着司马俱祖宗十八代,脸上却是十分诚恳,宛若自己真的有错一样。
“错了便错了,金银缴纳七成作为军费,两成作为拿下高密的奖赏,最后一成赏赐你麾下的斥候,你可有怨言。”
司马俱虽是冷着一张脸问询,但在刀疤脸看来,这是无声的宣判跟警告。
“末将并无怨言。”刀疤脸面沉如水,竭力将自己与此事之间的关联撇开。
此事全军上下都得了好处,唯独他一人被斥责了,他如何不怨恨?只是势比人强,他怨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