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噼啪作响,无论是想办法得到李云义的赏识还是在公孙度手下你继续当他的左膀右臂,柳毅都可以说能够进退自如。
眼下李云义手下的冀州军在昌黎城外被阻拦的脚步,正是他柳毅的手笔,也是他柳毅得到李云义赏识的资本。
只是他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算计的明明白白,可是城外负责攻城的于禁和乐进却是被他气的牙痒痒。
这昌黎城说大不大,说小也着实不算小。
昌黎原本算是辽东属国的治所,后来辽东属国并入辽东郡,昌黎丢失了做为治所的政治功能,却仍旧是辽东的战略重县。
但是于禁和乐进并不愿意在这昌黎城损耗过多的人马,昌黎随重,不似鞍山,拿下来就相当于把刀架在了襄平的脖子上。
昌黎离襄平的距离较之鞍山更远一些,拿下昌黎更像是搏斗的时候紧接着挥出去的第二个拳头,右拳挥出,左拳随后。
能够一击必杀自然是极好,可若是鞍山的这一拳不能把公孙度彻底打死,就需要于禁和乐进在昌黎的左边一拳狠狠出手了。
但是眼下,这一个拳头被死死死阻隔,一时间竟然打不开,吃不下。
乐进在夜色中看着昌黎城,辽东冷冽的寒风不时地吹过,夜色下的鞍山城就静静地伏卧在那里。
城墙上火光点点,一队队的士兵在城墙上来回巡逻,固定哨,移动哨,还有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暗哨。
即使是夜晚,鞍山城也没有合眼,一盏火把就是一双眼睛,他们紧盯着四方,这种的防备之下,想要夜袭也是绝无可能。
乐进恨不得冲到城下去,一拳一拳生生将那昌黎城气人的城墙个砸个大窟窿出来,好发泄自己心中的无名怒火。
他也知道,这样僵持下去,时间久了,昌黎城很有可能会出现破绽,自己这边物资畅通,可是昌黎城对外的通道基本上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了。
昌黎城早早的就成了一个难以逃脱的死城,但是这死城里竟然还有人带着这些士兵顽抗到底。
已经七天过去了,自己和于禁可是夸下海口,十日夺城,这么耗下去虽然早晚这昌黎城都会被他们攻破,可是过了十日之期的话,在他们心里这昌黎城破了和没破也就没什么区别了,反正脸面算是丢尽了。
“这守城的将领究竟是谁,竟然如此气人,把这昌黎城布置成了王八壳子,让我们根本无从下手。”于禁也颇为无奈。
“不管他是谁,等到城破了,我一定得揍他两拳,好出出这胸中恶气。”乐进现在心里正是无名怒火蹭蹭往外冒的时候。
于禁闻言挑了挑眉看了乐进一眼,心说:
“那人如果可以听到,可得赶紧祈祷乐进的火能够消下去,这厮和那蔡东一般,都是天生一股蛮力的主,这么不讲理的两拳砸在身上,可跟被疾驰的战马撞到差不了多少了。”
但是于禁也被这守城的将领搞得很是郁闷,一开始还有心夸赞这将领用兵得当,调度有方,可是那是建立在一个胜利者的前提之上,对失败者的欣赏。
眼下这种前提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而全然没有成为现实,打了这么些天,久攻不下的他们倒像是失败者一般了。
所以眼下就全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一般的欣赏了。
总之于禁和乐进二位将军,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念头:“破城,赶紧破城。”
“明日我们再尝试着攻他两巡,探一探这昌黎城如今的虚实,实在不行,就要发动总攻了,无论如何咱们得把昌黎城这块骨头给啃下来。”于禁道。
乐进也重重地点点头:“我就不信,这么一个昌黎城,能有那么多的弓矢巨石,前些日子那巨石可是泼水洒豆一般地往城下扔,你我有心防止他们出城捡回,我就不相信,他昌黎城守城的库房要比粮仓还大。”
身在昌黎城中的柳毅盘算着他的前途,同时也盘算着李云义手下的另一支攻打辽东的军队到了哪里。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三日前就给他送信,告诉他鞍山城破,公孙康援兵被俘,公孙度让公孙渊送降书的信使,竟然在半路失足,摔进了山沟里,被辽东的严寒生生冻弊。
而襄平这边一直在忙着处理投降之事,公孙度又因为身体衰弱加之因为投降一下子苍老许多,多很多事都失去了兴致,一时间竟然将驻守昌黎的柳毅给忘了。
襄平那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动静了,柳毅思来想去,决定派出去几个人去往襄平,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几匹快马披着夜色悄然出城,直直向东北奔去,襄平离昌黎有一段距离,他们一刻也不敢怠慢,毕竟昌黎城现在被兵临城下,冀州军团团围住,虽然他们守城英勇,可是如果有别的解决问题的方式,任谁都不愿意做出无畏的牺牲。
当兵打仗为的是吃饱饭,活下去,可不是为了让人家乱箭射死或者乱刀砍死。
而在李云义看着手里田豫送来的书信,上面写着他们奇兵他出,一路打到鞍山,还在鞍山俘虏了公孙康,公孙度为了儿子决定投降等事的时候,田豫和蔡东率领的渔阳精骑和虎字军,已经威风凛凛地来到了襄平城下。
襄平一直都是辽东治所,田豫一身轻甲,披着一领玄色的披风,抬眼看了看襄平城高耸的城墙。
他们比预计的时间来的晚了一天,直到今天早上,才到达襄平的地界。
襄平城的辽东军探子早就见到了这浩浩荡荡的军马,所以公孙恭,公孙渊率领着辽东的一众文臣武将,在城门口等待着田豫蔡东的到来。
等到见到了田豫和蔡东,,以及他们手下威武雄壮的冀州军之后,之前一直主战的辽东武将,也不免有些恍惚和失神。
这样的军队,真的是他们能够掰掰腕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