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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7 章 皆空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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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馐佳肴,朱钗翠翘,书斋画苑、酒馆花楼,凡胎的食欲、性·欲、精神、名誉、满足欲,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最渴望的追求,这里都有。

这位坊主人类要的都捧在面前,任何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追求的,这里是桃花源,是巴别塔,是梦想乡。

西方极乐?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任何人做任何事,都要图点什么的,更何况是一群以人为食的妖鬼?

不过是金银编织的陷阱罢了。

银灯粗略地扫过整条壁画,真要计算,上面的人头怕是万数,这个幻境,竟然容纳了如此多的生魂,这位坊主,究竟要干什么?

总不应该是请人来参加她的婚礼那么简单。

说起婚礼……银灯调转脚步又来到店老板面前,“你们坊主什么时候成亲啊?”

店老板头也不抬,“八月初七。”

八月初七?那就是大半个月,太久了,太久了……

“什么太久了?”

银灯一顿,原来不知不觉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回头看,是渡缘回来了,他的佛珠荡出白雾,小厮的身体渐渐凝实,那句话就是他问的。

小厮现在明显做鬼做得开心,瞧见银灯站在柜台发愣,他飘飘然跃过来,“银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出来的时候,楼公子就念叨你好久了,说要你回去呢,他才是等得太久了。”

渡缘抖伞的动作停了,他将伞尖向下,把伞斜靠在门边。

银灯往楼上瞧了一眼,意味不明,“是吗。”

“是啊!”小厮巴不得银灯立马就能到房间里,“你快回去吧,我看他情况不是太好。”

银灯向店老板道了谢,也不在意店老板不搭不理,转身上了楼梯,小厮就跟在他的身后。

走到转角的时候,下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呼,小厮扒着栏杆往下看,随即渡缘平和的嗓音响起来,“施主,当心。”

银灯这才一顿,退了两步,转身下了两级台阶,站在稍微偏上的楼梯顶端。

渡缘和一位女子站得很近,手中还抓着那女子的小臂,两人相互对视,像一幅柔美的画卷。

不过很快,凭着僧侣高人一等的素养,渡缘便收回手来,后退一步,颔首合十,银灯觉得应该是又唱了句阿弥陀佛。

“多谢大师。”女子大方地朝着渡缘微微屈身行礼,远远地看不清面貌,只觉声音柔美,娉婷袅娜。

“施主客气了。”渡缘又回了礼,施施然穿过大厅,朝着楼梯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银灯没瞅见前半段,只能求助小厮。

“哦,没什么事,”小厮道,“那个姑娘进门的时候踩到了门口的水渍,滑了一下,渡缘师父就伸手扶了她一把。”

银灯微微偏头,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见她眼神始终跟着渡缘,不由得挑眉,“是吗,他倒是好心。”

“是啊,”小厮丝毫没有感觉到银灯的语气变化,“大师心善,看见了肯定要帮一把的,毕竟上下其手嘛。”

上下其手?银灯看向小厮,“小郎君好文采。”

小厮突然被夸,有点不好意思,他挠挠头,“我这也是刚学的,刚学的。”

银灯笑笑,正好对上渡缘略微诧异的眼神,他一顿,笑意慢慢淡下去,没再停留,重新往上走。

渡缘抿着唇,路过小厮又顿住,没忍住,颂了声佛号,艰难地开口,“刘施主,上下其手……不是这么用的。”

小厮一愣,“啊?不是这么用的?可……”小厮指着银灯远去的背影,哽住了,想来想去渡缘是出家人,总不会骗他,“那,那银公子他……是在拿我打趣儿?”

小厮顿时颓靡下去,也不再看热闹,蹭着渡缘的钥匙进了门,

楼罗伽的状态很不好,他的力量在迅速流失,体温也低得可怕,手指尖发白,像炭火燃尽的灰烬,氤氲着蔓延进衣袖。

他的生命摇摇欲坠,像是桌子上泡在油灯里的半截灯捻,一阵风袭来,就只剩下一缕烟了。

银灯扒开楼罗伽的衣服,果不其然,那种没有生命力的白已经蔓延到了肩膀,再这样下去,他会碎掉的,就像灰烬,轻轻一捻,就没了。

原以为21天太久,如今看来,楼罗伽要在这里活过三天都是问题。

银灯唇角微抿,睫毛的阴影打在眼睑下,得抓紧了。

小厮和渡缘进门的时候,正巧看见楼罗伽衣衫不整,银灯的手就放在楼罗伽的胸口,整个人俯了下去,像是要吻楼罗伽。

“啊!”小厮惊叫一声,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瞪大了眼睛。

渡缘也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垂眸偏头,侧过身子不去看银灯他们。

银灯并未有空暇去搭理门口的两人,他的右手放在楼罗伽的胸膛,左手放在他的额头上,随即自己的额头也抵上去。

楼罗伽被银灯接触到的部分开始透光,银灯身上的符文一个个亮起来,浮动着爬上银灯的额角和手掌,隔着他的手掌散进楼罗伽的额角和胸膛,随即如血液、如神经,分流至身体的每个细胞。

楼罗伽只觉得从胸膛和额头输入一股暖流,像燃烧的火炉般干燥温暖,驱散身体的寒冷,冰封的意识活跃起来,五感归拢,燃到底的油灯被添了新油,重新焕发了力量。

感觉到两只手掌贴着他的身体,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两人离得太近,近到目光无法聚焦,更何况他还负着伤,于是,他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银灯微翘的睫毛。

感觉到楼罗伽力量的回拢,银灯逐渐截断符文的输送,也睁开了眼,直直对上楼罗伽的目光。

那里面不再是使用瞳术的莹绿,反而黑黝黝的,干干净净,不带任何情绪,平平静静,像一个看不到底的深渊,要把人吸进去。

力量传输得很快,几乎是肉眼可见地,那些符文如水被海绵吸收般隐入楼罗伽的皮肤,把灰白逼着退了下去,连楼罗伽肿胀的眼眶也修复,一切恢复原样。

银灯直起身子,手也收了回来,小厮这才反应过来,指着银灯他们结结巴巴,眼睛发红,快要哭出来,“不行!你们刚才在干什么!这这不行的!”

楼罗伽感觉到小厮强烈的波动,他放在被子下的手指动动,小厮的身形一僵,顿了一下。

随即,他喘了口气,似乎单纯只是被面前这情景惊到了,“两个大男人怎么能,怎么能不由分说,不分场合、不管不顾地随随便便滚在一起呢!这不,这是不对的!”

“还有!”小厮瞪着银灯,“银公子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楼公子身体不好,你怎么能乘人之危呢!”

银灯没有任何情绪,起身去拿方才被放在一边的衣物。

楼罗伽握握自己的手掌,感到体内力量的充沛,心中惊讶,不由得多看了银灯一眼,他坐起来,听着小厮的长篇大论,嗤笑出来,“小郎君好文采。”

小厮一下子顿住,脸慢慢红了起来,压着翘起的嘴角,不再说话了。

渡缘却念珠一顿,抬眼看过去,银灯正把在外面买来的衣物递给楼罗伽,“羽衣在这儿并不御寒,你先穿这个。”

楼罗伽用指尖挑着那件粗布衣,皱眉道,“什么鬼东西?”

银灯把衣服抖开披在楼罗伽身上,“能救你命的好东西,穿上。”

楼罗伽抬起袖子嗅嗅,面目扭曲,“什么味道?”

银灯的目光落在楼罗伽的衣袖上,淡淡道,“血肉的味道。”

“什么东西?”楼罗伽并不明白这个血肉是什么意思,但显然,和云之上并不一样,“你就不能给我挑件好的?”

云之上星子的血肉炙热明亮,如炸开的火花,是大补的好东西,并不像这里,血肉只能用来做衣服,还散发着奇怪的味道。八壹中文網

“好的?”银灯挑眉,他伸出手,“手给我。”

楼罗伽不明所以,把手放进银灯的掌心,“干什么?”

银灯与楼罗伽指尖相合,就在渡缘和小厮都以为这是在和好秀恩爱时,银灯却压着楼罗伽的指头往反方向一按,嘎嘣一声。

渡缘:“?”

小厮:“?!”

楼罗伽:“……嗷——!!!”

银灯面无表情,“还敢挑?”

“银公子!”小厮一下子扑过去,按住银灯的手,“你做了什么!银公子,你快放手!折了!!!”

一时间,混乱不堪,渡缘有些发愣地站在那里,看着小厮奋不顾身地挡在楼罗伽面前,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厮把银灯赶到了渡缘的房间里,自己趴在楼罗伽床头照顾,而楼罗伽捧着自己的新伤忧郁地仰望天花板,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到了异世界,原本的计划一点都还没有实施,就要一趟一趟得遭罪,尤其这罪,还不是天灾,是人祸。

银灯也没料到,自己会被小厮赶出来,最后和渡缘待在一个房间里,没办法,小厮认定了他不是个好人,觉得楼罗伽是个可怜的美男子,不能就这么让他任银灯欺负,防银灯像防贼似的。

银灯也懒得争辩,大量的力量消耗让他此刻不想去计较任何东西,只想休息。

渡缘坐在烛台下,看银灯打算床分成两半,不由得开口,“银施主,不必如此麻烦,你休息便好。”

银灯闻言瞧了和尚一眼,冷言冷语,“不用,一人一半,我不喜欢欠人情。”

渡缘被银灯不好的语气怼得沉默了一会儿,看银灯弯着腰把被子抱起来放在中间,想起楼罗伽那件粗布衣,“楼施主的那件衣服……不是……”

“当然不是,人皮多膈应,是马皮,”银灯把枕头拖过来,不自觉地就没了方才的冷凝,“也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不过也是,只有动物皮才如此毛糙。”

银灯直起腰的时候猛地停住,按着床边又弯下腰,站了一会儿。

渡缘见状走了过去,“怎么了?”

银灯闭着眼,“没事儿,有点晕。”

缓了一会儿,银灯睁开眼,看见渡缘的脚尖,“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渡缘看了一眼被整理好的床铺,双手合十,“看施主你如何方便。”

银灯就知道会是这么一句,于是他爬进里面,背对着渡缘和衣而眠。

银灯睡时尚未入夜,并不寒冷,随着时间流逝,周围的温度明显地下降,渡缘放下手中从店老板那里借来的书籍,起身关了窗子。

回头时,看见银灯缩成一团的身躯,缓步走过去,把变成楚河汉界的被子拉起一角,轻轻盖在银灯身上。

没想到的是,被角刚刚碰到银灯的身体,银灯便猛地睁开眼,目光锐利,与此同时,紧紧握住了渡缘的手腕。

渡缘一顿,对这情况始料未及,正要道歉,却见银灯盯着他微微笑起来,手劲儿也放轻了,整个人都柔和起来,似乎还在梦里,没有彻底醒过来。

他的目光变得温和潋滟,还加带着些哀伤,他拉过渡缘的手蹭过唇角,又放在脸侧蹭了蹭,枕着重新入眠,每个举动都显得眷恋绵长,处处都是安心和依赖。

银灯的唇动了动,发出气音,“我好想你。”

渡缘的眼睛微微睁大,不禁一愣,心中漏了一拍,他自然不觉得银灯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只是……只是被那种深深的信任感和依赖感击到了。

一只手被银灯拉着,渡缘便单手给他拉了拉被角,注意到银灯握着他手腕的双手恢复了普通的肤色,那上面盘踞的符文都不见了,只有修长的指甲晕着淡淡的墨色。

最后,他盘坐在床边,单手念珠,诵了一夜的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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