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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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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茶时间,叶裳青才从他无边的畅想里回到现实里来,一转头,看着燕王也在看着窗外阴沉沉的景色。

燕王率先问道:

“这官道似是冀州官道,我多年南下领军,此地倒是走了不下十数回了。”

他顿了一顿,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直言问道:

“冀州官道,叶先生是要随我一同入京了?”

叶裳青点点头,他也知眼前这个曾大闹青玉殿的“剑仙”是什么性子,掖着藏着还不如实言相告,淡淡说道:

“的确如此,若幕后之人所谋之事是王爷性命的话,在何处并无区别,去京城反倒能敲山震虎,老是与藏在阴影里的东西较量,可绝非我天穷书院的风格。”

“这么说,先生要和我这个废人绑在一条船上了?若要本王性命,先生恐怕也有凶险啊。”

叶裳青正色道:

“不瞒王爷,我也有所谋之事,但王爷只需知晓,我图谋之事与救王爷并不冲突。王爷若死,遭难的是大栾百姓,我不会袖手旁观!”

“可本王不知,如今南疆无事,本王也早就交了兵符,为何要针对我一个闲散王爷呢?”

“此事我也不知,不过我隐隐觉得幕后之人所图甚大,且世间之事多有因果,某妄言之,既要以王爷之死为开端,图谋之事无非有三。”

叶裳青看着燕王,久久不说下文,栾平易心领神会,缓缓问道:

“不知这条消息,叶先生售价几何?”

“不多,我要燕王爷一个承诺。”叶裳青捋了捋袖袍,搓了搓手,眼睛几近笑成‘一’字。

还不待叶裳青话音落下,燕王便回复道:

“本王应了,先生只管提要求即可。”

叶裳青倒是大笑了几声,摇了摇头说道:

“素来只知大栾燕王杀伐果断,做事雷厉风行,今日倒是百闻不如一见!”

“先生高洁之名在霖州可比我燕王之名更甚,先生既以读书人自居,我便以读书人待之,不危社稷,不违纲常之事,先生有恩于我,别说一件,十件百件又有何妨。”

叶裳青迎着燕王刚毅的眸子对视一眼,便道:

“南楚止戈十余年,王爷虽身份尊贵,但不涉政,不结党,幕后之人却仍将矛头对准王爷,想来可能有三,其一在大荒。”

燕王有些诧异,大荒在大栾之北,与大栾接壤,其中居民多有上古仙兽血脉,大栾视之为异类,而大荒之人则自视为上古正统,以血脉和浓度区分贵贱,如此倒与中原地区传统的儒家学说观念向左。再加上受血脉影响,大荒之人多有争强好战的性格,大栾大荒北侧接壤各州倒是连年来兵戈不止,不过中原历朝历代都有北拒大荒的传统,也并非大栾一时之事。

“若是所图之事在大荒,为何不针对武安君,他提领北疆各府州道,辖制北疆军马,杀我一个南疆元帅干什么?”

“武安君虽是北域统帅,但终究不是散仙,以一品之姿统领麾下众散仙,武安君倒是人杰。”

“我自是知道武安君才干的,北荒战事比南疆残酷更甚,大栾开国不过百年,比起前朝各代,底蕴都还尚浅。武安君驻守北荒十余年,大荒未讨得便宜,便足以说明厉害。”

“若武安君死了呢?大栾还有谁能撑起北部战事?”

叶裳青笑容略带玩味,也不怕忌讳,直愣愣的发问道。

燕王怔怔愣了半晌道:

“所以此事若不是大荒设计,便是这大栾朝堂之上有人私通敌国?”

“也可能是朝堂之上,有人觉得武安君稳坐钓鱼台太久了,心比天高,也想坐坐他的位子。”

“愚蠢!”燕王神色一凛,“若如此,为了争权夺利,置我大栾子民生命于不顾吗?”

“王爷莫气,虽说不是人人都似王爷,心系天下子民,这也只是其中可能罢了,姑妄言之,王爷姑且听之便好。”

“可大荒派系林立,以亲缘血脉区分部族,常年来也只有夔牛部和朱厌部与大栾交战,大荒兵士虽说以一当十,但苦于部族通婚,人丁不兴,难以对我大栾大举兴兵。”

燕王眉头微皱,“先生既将大栾朝臣私通敌国之事归为可能,想来大荒那边也有所变故。”

叶裳青正视了燕王几分,世人只道燕王杀人如麻,只通武功,不晓武略,征战谋划全靠顾南枝,倒是自己偏听了。

“几月以前我书院在大荒的线人有报,大荒如今出了一位‘小荒帝’,‘巴蛇部’,‘穷奇部’,‘鸾鸟部’等大荒诸多大部族已经归其麾下,但也有其余诸多部落不愿承认这位‘荒帝’。”

“‘荒帝’吗?多少年不曾听过这个说法了,还是幼时所读史书上有过提及。”

“文帝三年春,大荒南犯,袭青、朔二州,杀都尉季野,掳掠二州之民。文帝斩麒麟亲征,北击大荒,斩荒帝于漠南,封于章莪,禅于邽山。如此想来‘荒帝’称谓都已二千多年未曾出现了。”

自顾自的诵了一遍,叶裳青全然不管燕王脸上尴尬的神色,沉默了许久。

叶裳青幽幽道:

“《齐史文帝本纪》。”

燕王尴尬的笑笑,咬牙切齿的道:

“先生真是,真是……博闻强识啊!哈哈。”

“那是自然,入天穷书院者,当能吟诵经史子集,这些都是童子功夫,算不得什么。”

燕王强按住心头“拿我剑来”的冲动,赶忙换个话题询问:

“只是如今这位‘小荒帝’有何异处,能让部族臣服?”

“无他,能弹压大荒诸多部族之缘由,仍是血脉。”

“血脉?”

“详细信息我也未曾得知,只知鸾鸟部号称这位‘小荒帝’有烛龙血脉,因此以血脉为尊的一些大荒部族愿奉他为主。”

“烛龙?天仙时代烛龙也是位居顶点的存在,可为何还有不愿臣服的部族?”

“听说,这位未来的‘荒帝’才四岁,不到散仙境界,羽翼未丰,终究不能服众。”

“四岁?”燕王吃了一惊,“既然如此,他不潜心蛰伏,静心成长,要对我大栾动兵,却是为何?”

“这点我便不得而知了,或许大荒有近期急需一统的缘由,这位‘荒帝’想收诸部族之心,内战不行,就把祸水南引,若在大栾取得战果,或许能早日促成大荒一统。”

“先生言之有理!”燕王赞叹了一声,这叶裳青的推理确实是极富说服力的,从细枝末节里推到此处,也是智计无双了。

毕竟荒帝急于战功,用兵之法或许都能推测一二,燕王甚至觉得,或许面对这“尚未到来的战争”,叶裳青心里已然有了退敌之策。

但叶裳青并未多说,紧接着道:

“余下二种可能,便简单了许多。”

“哦?”

“其二是朝中不愿有人看南相与王爷做大,毕竟王爷和相爷的‘指腹婚’太过惊世骇俗,一个手握西南四十万重兵,振臂一呼而百将应的统帅,一个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统领六部的丞相,若结成了亲家,权倾朝野之下,可无意见向左之人立锥之地了。”

“先生也知道我和南相所立婚约了?”燕王诧异之下问道,又觉失言,这天下还有这面前长身玉立的中年人不知道的事吗。

“何止我知道,王爷和南相赌约之事,恐怕在大栾已人尽皆知了。”

燕王笑笑,“南相同我也说过此事,这赌约所立,不也是为了免他人口舌吗?”

“他人口舌倒是事小,可若是栾帝陛下猜忌……,况且王爷相爷所立,谁家男丁便辞官养老的赌约太过儿戏。若王爷输了,王爷能辞了南境元帅之位,能辞得了王爷爵位吗?南疆众将皆是王爷旧将,南相居中指挥,王爷暗中联络,军权政权俱归一家,反之则相爷退居幕后,为王爷献计献策,如此以来,朝堂依旧是王爷相爷的一言堂。权倾朝野之下,陛下可是夜不能寐的。”

“先生的意思是说……”

燕王骇然道,背上游萦着几丝凉气,他自然知道当今陛下是何种人物,若非手段卓绝,杀伐果断,当今陛下也登不上帝位。

叶裳青不再回话,但他也不解,当朝南相素来爱惜羽翼,虽然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但从不居中联络,结党营私,与燕王立了一个赌约,便应允了婚约之事,此事怕是南相暗地里也有盘算。

“那第三呢?”燕王不敢再在此事上继续深入。

“第三种可能,便显得有些虚无缥缈了。”

叶裳青掀开右侧车帘,看着窗外两侧黑夜里仍依稀看得出轮廓的青山问道:

“王爷,可听说十个月前,沧州抑扬阁谪仙钟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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