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关头，沈明渊才终于急切的说道：“给我帕子…”

“什么？”萧璟不解的问了一句。

沈明渊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萧璟是确实没明白。

“你快些！”

萧璟愣了片刻，才明白什么意思，迅速拿过枕边的帕子，将帕子抚上，可闻着沈明渊的喘息，他却停了。

沈明渊颈上被汗水浸湿了一片，沾着发丝，衣服不知何时褪下只挂在了一个胳膊上，唤着自己的声音急促，动情不已。

萧璟的心被他紧紧抓着，三魂七魄都被他勾了出来。

可他这样子，并非自己一人见了。

想到此处，萧璟一时怒与苦冲上心头。

阮宁何德何能？柳竹筱何德何能？萧澈何德何能？清阁那群不干不净的倡奴又何德何能！

沈月…

萧璟不想沈明渊是沈月，不想他是那个来者不拒淫逸放肆的沈月！

沈明渊又急切的唤他一声，萧璟才回过神来，望着这张上乘的惊鸿之色，心中大乱。

沈明渊这样的人，世间能有谁会不爱？

可他明知月色朗照照的是世间万物，却还想独占这份皎月。

沈明渊是他的，往后都是他的，谁都不能抢，谁也抢不走。

萧璟思至此处，将帕子紧裹着了。

沈明渊瞬间浑身就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去推萧璟的手腕：“放手！”

“还不成，同本王一共…”

沈明渊羞耻的要死，摇头往被子里钻。

萧璟的又被沈明渊这么无意间拨动了心弦，刚才还一直撩拨自己，现在又这一副样子，萧璟平日里少见这样的沈明渊，自是动了一番心思，将手从他颈下伸过去，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沈明渊轻轻呢喃着松我松我，萧璟也不知道，他是让是让自己松开他的脸，还是松开其他。

“往后，谁都不得碰你，碰一根头发，本王都砍他一根手指…”

“好…好…”

“明渊…让我看看你…”

“…混账！你个混账！我都说好了，还不放我！”沈明渊掰着萧璟的手指，可萧璟就是不放他，惹得沈明渊周身打颤起来。

萧璟紧紧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沈明渊单薄的身躯，在萧璟怀里显得那么柔弱，好似不堪一击。

“混…账啊！”

想当年，自己是经常这样欺负别人，哪有人胆敢这样欺负自己！还要不要命！

萧璟的眸子，那么直白又坦荡看着他，沈明渊眼前模糊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还是觉得羞愤难当，不敢去瞧，死死咬住唇，闭眼侧首，避开了看着他的视线。

萧璟是什么什么表情呢？嘲弄？戏谑？

沈明渊紧蹙着眉头，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溺死了，意识浑浊不堪，可双股间又感触那么清晰。

沈明渊挣扎不开，用力咬在萧璟手臂上，只想萧璟能松开自己，也好让自己解放了这份痛苦…

沈明渊头脑越发昏沉，最后逐渐放开了他的手臂。

连咬他的力气都没了。

沈明渊模模糊糊中听见萧璟在他耳边一笑，轻轻痒痒，他陡然涌上来一股憋屈。

谁敢这样欺负他！谁敢如此！

眸中好似雨雾混在一起，一片模糊。

“王爷。”

萧璟贴在他耳边，小声纠正他的话：“萧璟。”

“萧…萧璟…”

沈明渊流了一滴泪，不过也终于是等来了，萧璟忽然咬在他颈上，随着萧璟的举止，沈明渊便知他成了。

萧璟稍稍喘息，这才移了帕子。

那帕子湿了。

沈明渊终于活了过来，重重呼了口气，无力的瘫下。

“明渊…”

沈明渊缓过神来，微微挑眉，拉开萧璟的手，不再让他抱了。

“生气了？”

沈明渊沉默不言，用被子蒙住了头。

“明渊…”萧璟微微掀开被子，让他露出头来，沈明渊却就是躲着，不让他看。

萧璟一时心急，将他一把拉进怀里，捧起了沈明渊的脸颊。

他看不清，但摸到了。

湿润润的。

是泪。

沈明渊连忙撇过头去，一句话不说。

“本王再不这样，再不这样…”萧璟心中一慌，这才知道自己过分了，连忙道：“本王知错了，再不这般…”

在萧璟一声声的安慰下，沈明渊憋闷的心绪才慢慢好转，转过身来，一头扎进萧璟怀里。

萧璟终于松了口气，沈明渊那样不同他说话，可要吓死他了。

“…晚安。”萧璟轻轻道了一句。

沈明渊可没心思给他好好道一声晚安，心里都是要报复。

他一定要报复萧璟！

让萧璟知道多难受。

报复的法子，没有想到，沈明渊忍不住了困意，很快便就睡了过去。

可闭眸后眼前的漆黑，逐渐又变得一片光明，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站在萧璟卧房的床榻旁，只是稍微眨了一下眼，榻上，便多出了一人。

青纱幔帐，榻上那人睡得香甜，只是无论如何，沈明渊都看不清他的脸。

突然间，他好像听到有脚步声越行越近，随着“吱呀”一声门响，沈明渊转身去看，隐约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向自己走来，模模糊糊中，发现这人竟是萧璟。

萧璟并未走向自己，而是走向榻上那人。

烛光下笼罩着的身体，显得温暖些许，下一秒，他看见了萧璟的脸，他看见萧璟那深情的模样。

他站在一边，亲眼看着，看着萧璟解了那人的衣衫，他心中一愣，发觉这不是自己该看的，他想离开，却又被甜腻的声音吸引过去。

那人喊着萧璟，喊着挽月，这声音诱惑迷离，却让沈明渊越发熟悉，他不禁一颤，因为他发觉这是自己的声音！

他定睛一看，模糊之后，他看清了！

萧璟身下之人，竟就是自己！

那湿润的眼眸，淫慢的表情，让沈明渊不由一颤，一个男儿怎可这般！

他心底是不能的。

他不允许自己这样。

他绝对不能。

沈明渊内心挣扎着，这转眼间眼前又一片漆黑，再次看清时。

眼帘中，他一双腿落在萧璟的臂弯。

“萧璟…”

这一刻沈明渊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行有什么错。

“明渊，许我…入…”

几个字似是突如其来的利剑，扎进了沈明渊心里，他猛然一惊，瞬间张了开眼，结束了这场荒唐的梦境。

而刹那间入眼的，便是还在睡梦中的萧璟。

沈明渊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过知道这是一场梦，便松了口气，他将手臂轻覆在眼睛上，重重喘息一声。

是梦罢了。

梦罢了…

不过…

沈明渊移开手臂，看着萧璟，总有一日该发生的都要发生，萧璟血气方刚的年龄，总有忍不得的时候。

到时自己要如何？

自己若压制了萧璟，他肯定会怀疑自己，就算武功能这高他一筹，但榻上近身之事，翻来覆去谁压制了谁到头来都说不准。

真要为萧璟做下么？

羞耻翻涌，他仍有抗拒之心，这绝非因为他对萧璟的心意是假，而是因为他的骄傲。

他曾是怀宁的嫡长子，金枝玉叶，他曾是叱咤疆场的少将军，声震南陵。

他不许任何人踩在自己头上。

这些年来，他的身份变成一个平民百姓，没有了往日的权利，他是学会了示弱服软，也懂那劣势低头，但也觉不准许自己委于他人身下。

谁都配不上。

萧璟稍微动了一动，沈明渊骤然被拉回了思绪。

昨日之事，昨日的梦，历历在目，他俯身萧璟之下，竟没有想要反抗，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窗子隐透晨光，细细碎碎的落在萧璟脸上，他青丝未束，却全无半丝散漫，明眸紧闭，竟显得十分乖巧。

听他的呼吸，仍旧睡得安稳。

萧璟的睫毛，好长…

沈明渊情不自禁的，轻轻触碰，萧璟应是感觉到了，眼皮微动，睁开了眼睛。

突然而来的相视，沈明渊心头一颤，他发觉萧璟不同，在自己心底的地位，与任何人都不同。

莫名其妙的，他总觉自己可以为萧璟做任何事。

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