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文是嘴贱好奇，说完就后悔了。
他忘了，武大郎被派回去了！
一个赶车的，加一个账房先生，再加一个废物……呃，再加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焱第一才子。
仨人绑一块儿都不够人家揍的。
洛文在想：有没有可能，把半车炊饼留下，贼人就感恩戴德地走了呢？
“你莫不是在消遣洒家！”
诶？这贼怎么知道我在想啥？
哦，对对对，他是怪我刚才抢了他的台词。
洛文哪见过这架势，没了主意，战战兢兢地问许明德：“许先生，您带了多少银子？要不留些买路钱，咱就当交高速费了。”
许明德这些日子早就习惯了洛文偶尔的胡言乱语，也不奇怪：“三公子，这高速费又是何物？”
“你就当是给朝廷的买路钱吧。”
来不及多解释，那贼头儿提着刀就过来了。
他边走边骂：“他娘的！还敢跟老子装聋？想见阎王老子就成全你们！”说罢就做状举刀要砍。
可他的刀刚举起来，手腕就被一条鞭子缠住了。
许先生叹了口气：“要是前年的贼人便罢了，今年的，就留不得了。”
老马应了一声，身体还摆着那副坐着赶车的姿势，却毫无征兆地弹了起来，在那贼头儿身边落了一落，然后又向群贼蹿了出去。
再看那贼头儿，手里的刀已到了老马的手上，身体顿了一顿，就扑倒在地。
又过了几息，那群贼人就没有一个站着的了。
老马把刀扔在路边，从腰间掏出酒葫芦灌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回来，上车喊了一声“驾”，马车继续向前走，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闲着没事杀杀人下下酒呗？
洛文哪见过这架势？他脸色煞白，咽了咽口水，这才发现身后都被冷汗打透了。
我滴乖乖，原来这老马是个狠人啊！
他又瞥了一眼路边的尸体，正好一阵风吹过，带来了浓烈血腥味。
洛文没忍住，连呕了两下。
幸好早上咽不下炊饼，否则现在已经吐在车上了。
许先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公子没出过远门，慢慢就习惯了。”
洛文心想：“这玩意是说习惯就习惯的吗？”
他看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许明德：“许先生，咱们大焱，土匪这么多吗？”
“山高林密的地方，经常有贼人出没。我们赶着马车，会被看成做生意的，或者是富贵人家。”
“你刚才说要是前年的贼人便罢了，今年的留不得，是什么意思？”
“前年汴州大旱，许多百姓实在吃不上饭，就被迫落了草，说起来也是可怜人。皇上当年就传下圣旨，免了三年赋税。但这两年风调雨顺，税又少，还要做贼，便留不得了。”
“原来如此。”洛文点点头又问：“原来老马的功夫这么好！难怪你放心让武柯回去。对了，许先生，你会武功吗？”
许先生点了点头：“会一点点，但我可算不得高手。三公子在汴京长大有所不知，在沧州习武之风很盛，很多人都会点功夫。”
“那你是几品武者？”
“我只有七品而已。”
“哎，七品也很不错了……对了，老马，你是几品武者？”
老马想了想，回了一句：“若是那武大郎要对公子不利，小人定会护得公子周全。”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府里统一培训过咋地？
然后又想：难道武大郎这么弱，只配做个参照物吗？
我还以为是个高手呢……
洛文又问老马“功夫是不是必须从小学起，长大就不能有所成了？”
老马说：“那倒没有，除了一些特俗的功夫有限制，其他不要求年龄的。不管是内功还是外功。”
洛文暗道：这就合理多了。
但老马又接着说：“不过从小习武好的处是很多的，成年后筋骨成型了，不如孩童好伸展。另外年幼时候学东西快，这个就不知道为什么了。绝大部分高手都是从小习武的。”
洛文叹了口气：这也合理，自己穿越又没带着系统，看来想成为顶级高手是不太可能了。
对了！我还有金手指啊！
洛文又问：“老马，我听说有些高手在黑夜之中也看得清东西，另外耳力也异于常人。”
老马：“对，据说三品以上的武者在黑夜中看东西就和白天一样；听觉也灵敏极了，只要把念力集中起来，有人在百米开外说话，他们甚至也听得清楚；还有，随着品阶的提升，会有一种越来越清晰的感知能力，对方出招的轨迹都能感觉得到，所以高品武者打低品武者，就跟戏耍孩童没什么区别。”
洛文又一惊：我竟然具备了三品武者的视觉和听觉？但是老马说的感知能力我好像没有。
不对，也没机会试啊！
想到这，洛文突然说：“许先生，你给我一耳光。”
“啊？”许明德以为自己听错了：“三公子……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一耳光！”洛文有些兴奋地说。
“公子，别闹。”许明德感觉自家公子上次肯定是被敲坏了脑子。最近除了胡言乱语，还总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说真的呢！我有事想不明白，必须让人扇个耳光才能想明白！你就别问那么多了！来！”
“公子……”
“来！”
许明德不情愿地拍了他一下。
洛文真的看清了他手的轨迹……
废话！那个速度是个人都看得到！
洛文来气了：“许明德！我让你抽我！”
“啪！”
真的能感知到那个轨迹！清晰无比！
就是躲不开……
洛文晕过去之前高兴极了！
……
洛文再一睁眼，他们已经出了林子。
其实许先生没使多大劲，完全没有当时他爹洛战扇他那一耳光狠。
只不过洛文早上没吃炊饼可能有些低血糖，看到老马杀人又受了些惊吓，竟然挨了一耳光就睡过去了。
洛文想了想，为什么当初爹爹扇自己一下自己没感知到呢？思前想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可能这种感知能力跟视觉和听觉的能力差不多，需要把精神集中才能感觉得到。
许明德倒是一点都没紧张，只问他之前想的事是不是想明白了。
洛文脸也不疼了，事也想通了，还美滋滋地跟许明德道谢。
他觉得自己习武还是很有天分的。
金手指也算天分不是？
于是又问老马：“老马，我再问问，这一品武者总不会很多吧？”
老马还没说话，许先生就先开口了：“三公子说笑了，这世间已经快有两百年没出过一品武者了。”
“啊？”
这是咋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