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牛带着陈九去库房领了一套镇妖司的衣服，回到住宿的地方，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突然间，周牛觉得有些眼干，不自禁眨巴了下眼睛。
陈九顿时胜利般举起了双手。
“我赢了。”
周牛瞪大眼睛，看着陈九的动作不明觉厉：“你赢什么了？”
陈九挑眉：“你不是在跟我玩谁眨眼谁就输的游戏吗？”
周牛：“……”
要传授这样一个人修炼的常识，着实是有些为难他一个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力士。
最后他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能告诉我，你对修士了解多少吗？”
他抱着侥幸，一个天生武夫，能独自清剿勾栏，想必也不至于一无所知吧。
陈九蓦然严肃，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点点？
周牛虽觉得有些头疼，却也觉得勉强可以接受。
却不料陈九的下半句话很快道出了口：“一窍不通。”
从周牛口中，陈九得知了修士是对修炼之人的统称，细分下来又有道魔佛妖，旁门五类。
道，皆为名山宗派，圣人学宫，名门正道。
都是些字面意思。
陈九最为好奇的，还是神。
“神，莫不就是指土地山神，那些存在，也和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周牛点头道：“谁说没有，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陆地神仙？”
陈九继续问道：“那我又属于哪一类。”
“旁门。”
周九解释道。“大周太祖将天下修士分为九境，九境最高，其中无法突破九境界限的，便称为旁门。”
“九境之上又是什么？”
陈九眼中布满好奇，他只知自己现在要比勾栏中的妖物强，却不知具体强多少。
“陆地神仙。”
对于陈九的提问，周牛一一解答，出于陆武的吩咐，他的语气中没有半点不耐。
“你既然练的是拳术，那理应归入武修，我便细致与你讲叙一下武修的九境分别为什么。”
“从一境至九境，划分下来依次为炼体，通脉，凝血，铸基，通玄，易筋，易骨，洗髄，先天……”
那我当是三境修士。
陈九恍然大悟。
小屋内，陈九与周牛对坐在一起，互相尝着小酒。
一番酒意穿肠，周牛彻底打开了心扉。
又或是认为以陈九这般心计，算不了他的什么，他的话语逐渐多了起来。
从话语中，陈九得知了更多那位镇妖司司命陆武的往事。
曾经的清水城，要比现在这般更加不堪。
周牛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跑堂，因为有个把子力气，一直在客栈当小厮，每日都能从来来往往的行人口中，得知某某城区，又出现了妖魔吃人的奇闻。
后来陆武上任了，一年，仅用了一年，几乎荡平了整个清水城的妖魔。
那段时间，是清水城百姓少有的快活。
周牛一边说道，一边追忆，眼中光芒是清醒时从未有过的。
陈九就喝着小酒，听他讲着，述说人生几何。
“如果陆大人做了什么错事……我想，大家都应该不会怪罪于他吧。”
周牛喝醉了，㿈倒在了酒桌上。
陈九没有回话。
他又想起神秘的黑丹炉，自勾栏一战开始，它就似乎在孕育着什么。
这么长时间过去，想必也该出来了。
陈九赶紧盘腿，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呼吸平静，眼前再次出现无尽的灰雾弥漫。
墨黑的丹炉浮现眼前。
“我的功法。”
陈九面露心疼，从丹炉中竟凭空生出一股吸力，将陆武抛给他的那本小册吸入其中。
下一秒，炉子下升起熊熊烈火。
缕缕灰雾从中灼烧而出。
黑丹炉下的火势逐渐变小，等到火焰彻底熄灭，小册已经消失不见。
见此，现实中的他下意识睁开双眼，他的手中再次出现两个物品。
一本封面古怪的秘籍，一包……板蓝根。
《钢铁是如何炼成的》
陈九茫然无措，他只记得板蓝根可以用来泡面，而这本书？
陈九翻开书页，书籍顿时化作茫茫星光。
他的脑海中一阵清明，下一刻，陈九运用调用体内的气血，翻腾之下，有如一个熔炉。
锻筑着他的肉体，无形中，仿佛有千柄透明的锤子，无限敲打着他的周身。
千锤百炼。
月夜下，陈九又独自一人来到了院落，练习起了自己的无双拳术。
“时代在召唤～”
“第一式，原地踏步……走！！！”
无论是陆武，周牛，他们忽略了一点。
陈九的无双国术只有他用，才能爆发出恐怖的威力，并非天生武夫悟道所得的绝世功法。
待陈九回到住宿的地方，醉醺醺的周牛清醒了几分，抽了抽鼻子：“怎么有股烟熏火燎的味道，你偷偷去打铁了？”
陈九跳上床，盖上被子睡觉。
夜色很冷，他一共盖了两床。
“啊欠，啊欠～”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冷？”
周牛瑟瑟发抖的打了几个哈欠。
第二天一早，反而是周牛将陈九叫醒，他似乎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又恢复到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等陈九换上衣服来到大殿，陆武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并没有说什么，直归正题：“城中王员外家，最近发生了怪事，前去了解情况的捕快把消息带了回来，是一只不成气候的小鬼，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吧。”
周牛猛的瞪大了眼睛：“陆爷，你的伤势恢复了？”
陆武笑着点了点头，“没错，从今天开始，我要清剿这清水城中的妖魔。”
“这些日子，苦了你们了。”
“不苦不苦，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周牛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陆爷你就尽管放心，包准那小鬼，吃不了兜着走。”
“那不是给吃撑了吗？”陈九听了阵，突然诧异道。
周牛的脸色顿时一黑，又看见嘴角正在不断抽动的陆武，满脸幽怨道。
“陆爷，你想笑就笑吧，我不要紧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殿上，顿时响起了陆武豪迈的笑声。
陆爷……很久没笑的这么开心过了。
周牛嘴角一勾，又看了看身侧满脸摸不着头脑的陈九。
这样，似乎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