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拳警告一次。”
只见陈九当场撸起了袖子,躬身跳步,冲着戏腔女鬼勾了勾手指。
周牛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什么又是泰拳。
周牛并不知道,但从陈九的无双国术便可以看出,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砰!
另一边,陈九很不讲究的出拳了。
拳随心走。
鬼影闪来,他双拳如猛虎下山,带着沸腾气血。
“原地踏步……走。”
一拳未中,陈九直接高高跃起,一连踢出数十腿。
女鬼躲避不及,被他当场踢中,古怪的冒出一道黑色雾气,就像人被刀子砍了会喷血一样。
一脚下去,陈九感觉踢中了什么东西,又微乎其微,有森森寒气顺着腿部传到他身体。
他赶忙运转气血洪炉,凉意这才彻底消减下去。
女鬼的反击极快,扬起了戏袍的长袖向他脖子缠绕而来。
说是迟那是快,陈九不但不退避,反而伸手探向那空中飘舞的长袖,主动缠绕在手间,用力往后一拉。
陈九的拳头连绵不绝,就像那清水河滚滚流水,抓来的女鬼一瞬间便被他无数拳击中面门。
沸腾的气血当即烧的她魂体不断翻滚,不停的往外冒着黑雾。
鬼魅并没有实体,可是陈九能感觉到自己一拳拳是打在了对方身上。
飘逸的黑雾一如既往的冰冷。
一如既往的刺骨。
他不管不顾,趁胜追击,将其按在了角落,又是一通痛打。
周牛在门前目睹了一切,瞠目结舌。
龟龟,还真是无双国术?
最后一拳。
乌云散开,几道月光透过屋檐照射进来。
陈九目光肃穆,翻涌不休的气血汇聚在了这一拳之中,太阴光辉笼罩他全身。
“砰”一声爆响,青石砖铺垫的地面就此开裂,无数黑雾溅射开来。
收回拳头,陈九疑惑的看着空无一物的地面,眼中光泽微微闪动。
这一拳,他好像什么也没有打到。
“好一个拳神陈九。”
周牛直接原地蹦起,毫不吝啬的给陈九鼓起了掌。
陈九冷静的纠正道:“是剑神陈九。”
天色已晚,且大战之后,两人都是感觉浑身无力,也就没有回到官署,而是睡在宅院里。
清晨。
房门在吱嘎声中推开,王员外带着家里管事在门口探头探脑,像是在确认着两人的死活。
周牛看见他们,顿时回忆起了昨夜的惊险经历,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他好歹也算借陈九的风,手上染上了鬼命,自认为也有几分杀气。
但王员外是何许人,那察言观色的水平又怎么能是一般人能比,顿时察觉出了周牛的不快。
“镇妖司果然神威赫赫,想必此时,那鬼魅早已被两位大人降伏。”
“那是当然。”周牛满脸骄傲。
王家人顿时感恩戴德,一番马屁下来,他的语气也不禁一柔。
“你之前说这宅院中只有一只不成气候的小鬼,可为什么事情却不如你说的。”
周牛强板着一张脸,想摆弄一下官威,只是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全无威严之色。
正满脸兴奋的王员外顿时懵了:“什么?难道还有其他?”
他满脸无辜道:“周力士,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王家确实是只有一只不成气候的小鬼作祟啊。”
“嘭嘭嘭。”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房间中的沉默,三人齐齐看向门口,是一急的都快要哭出声来的妇人。
王员外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的大夫人,连忙迎了上去:“夫人这么焦急,这是发生什么事了,这是镇妖司的两位差人,快来接见。”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冲着对方使着眼色。
岂料,那大夫人焦急的直拍大腿,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几分哭腔。“老爷,别瞒了,咱还是老老实实把事情都给说了吧,咱家小胜儿,他……他不见了。”
什么!!!
王员外瞳孔一震,身子不自禁后退了几步,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
陈九伸手扶住他,温言道:“你别着急,这么大个孩子,走不丢,兴许是让人牙子带走改造了一番也说不定。”
街道上的乞丐大致分成两类,一类是真的贫苦,只能靠乞讨度过日子,二类则是被人牙子控制,作为敛财的工具。
而所谓改造的手段,自然是让他看起来,更加可怜。
一听陈九的这话,王员外受到的打击更大了,脚下一软,险些没有当场背过气去。
到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再做隐瞒。
“两位大人,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前些阵子,咱们得罪了一伙外来唱戏的戏班,我们家的怪事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发生的。”
“戏班?”
陈九心头念叨了一句,想到了昨晚的经历,那唱戏的女鬼,确实让他觉得诡异。
与他家乡不同,大周朝的戏子,虽说在唱戏的时候,确实能被台下的人叫好。
可台下的人对他们的喜欢,大多和喜欢勾栏的女人一样,喜欢是一回事,看不看的起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正所谓三教九流。
道佛魔三教。
一流帝王相,二流官军将,三流绅贾商,四流派教帮,五流工匠,六流医农,七流乞奴,八流盗抢,九流娼,唱戏。
属于最让人瞧不起的下九流。
但按理,以王员外的性子,就算是唱戏的,也不应当发生什么矛盾。
一番交谈,陈九很快知道了原因,还真不是王员外去惹的事情,而是那失踪的大儿。
在戏班的人正在表演戏法时,砸了摊子。
将一只活鸟凭空变的消失,常人见了只会赞一声神奇,可那孩子非要哭闹,说戏班的人杀了小鸟。
并指出了案板下的机关,发现了一具被压成烂泥的尸体。
原来消失后,再回来的那只鸟已经不是同一只鸟。
砸人饭碗,如杀人父母,戏班的活本就是靠着障眼法蒙骗眼睛,真说透了,便没有意思了。
王员外是一个老好人,老好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太怕事。
若非事情逐渐无法收抬,他可能连报官的想法也没有,又怕镇妖司觉得此事麻烦,刻意将事情往小了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