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怎么都是平局?”
周牛越说越生气,最后一拍桌子,对着镜子骂道。“你是不是在出老千,看你这贼眉鼠脸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九在一旁颇为认可的点了点头。
周牛又耍起了酒疯,气急败坏,挽起袖子,就要与那镜中的自己动手。
“这小子绝对是在阴我。”
“马的,他还学我。”
陈九拒绝与这个喝酒疯魔的家伙交流,他面色沉重,从怀中摸出一本书籍,肃穆观阅的起来。
这是他在周牛床下意外找到的一本传记。
颇受他的喜爱。
对于写书人,陈九一向是敬佩的,将自己一生的见闻感悟知编写,分享给全天下的人,他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丢弃如此宝贵的知识。
陈九摸了摸脑袋,继续看起了这本名为金平梅的传记。
“哈哈哈哈,总算让我赢了一次。”
陈九一抬头,就看见周牛正在冲着他笑。
还有镜子中的他,也在对着自己咧嘴一笑。
周牛是背对镜子的,以这个角度,本应是不应该照出他的笑脸的。
灰白的眼珠,没有瞳孔,正平静的看着镜外的陈九。
一阵阵阴冷的感觉,向外侵袭而出。
这恐怖的气氛,不仅没有让陈九感到畏惧,反而猛然抬起头,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狂喜热烈之色。
主动的朝它靠近。
镜中的周牛见状,有些诧异。
掏绳子上吊的动作也不由一顿。
“我们商量个事。”陈九满脸认真的说道。“你不是来吸阳气的吗?我阳气很旺。”
“你看……不如……”
????
什么意思!?
主动让我吸食阳气,它还从未听过这么过分的要求。
镜中的周牛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了,他主动出击!
民间对阳火的传闻,大多是肩头的三把火,眉心一把,双肩各一把。
当人受到惊吓,心神失守,阳火便有熄灭的风险。
但陈九自失忆后,情绪便比正常人少了一半,又拳术有成,一身阳火如火炉般固守。
哪里是这不成气候的小鬼所能够动摇的。
阴风拂面,陈九竟是舒服的眯上了双眼。
小鬼吹了,跟没吹似的。
他不免有些不满。
“吹!不然,我就揍你。”
陈九冷笑,抱着双臂。
镜中小鬼已经逐渐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这王员外似乎找了一个不的了的帮手。
至于为什么不是两个,屋侧的角落,醉醺醺的周牛正抱着一个花盆,口中喃喃着。
“陈兄弟,我就告诉过你,这小子不耍诈,是绝对赢不了我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再吹不好,我就要让你知道知道我的拳头。”
陈九竖眉威胁道,拳头攥的紧紧。
小鬼怕挨打,只得配合。
它当即猛然吸了一口气,整个身体都随之膨胀了起来,冲着陈九肩头又是呼呼呼一阵吹。
这回。
却终于有动静了。
轰隆隆。
经脉奔腾的气血发出闷响,缕缕热气从陈九的衣衫升腾而起。
这一刻,他整个人宛若化作了洪炉,阳火沸腾燃烧,主动烧灼着吹来的阴气。
甚至将那镜中的小鬼也卷入,疼的它惨叫不止。
“看来是不能再去陪老曹喝酒了。”
陈九遗憾道,又看见镜中的小鬼一副痛苦难受的表情,他连忙温和的安慰道。
“没事,这还不算糟糕。”
啪。
一拳打出,镜面应声破碎。
陈九的手中出现了一脸难以置信怀疑人生的小鬼灵体。
“这才是。”
啪!
没等对方求饶的话说,房间中慷慨激昂的声音就已经响起。
“舞动青春。”
“预备节……踏步走。”
一阵无情的啪啪啪,砰砰砰响声回荡在整个屋内。
镜子破碎的声音一下子将周牛的醉意驱赶,清醒了几分,发现房间中的一片狼藉,猛的从地面跳了起来喊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九道:“剑神陈九显灵,下凡普度众生。”
周牛说道:“你不是用拳的吗?”
陈九挑了挑眉头:“但这并不影响我叫剑神。”
周牛下意识的要翻上一个白眼,突然又想起勾栏陈九一拳击杀一只狐妖的事迹,便立马变的乖巧可爱。
“大佬这边走。”
走出房门,周牛装逼式抬头望向天空,背负双手,吟诵道:“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边,除魔卫道,我心之所向。”
“你还会作诗?”陈九意外道。
“听陆爷念的。”周牛面不改色,傲然说道。
杀鬼他不行,装逼第一名。
陈九默默竖了个中指。
“今日痛饮庆功酒,甘洒热血誓不休~”
高昂的戏腔声响起,却不是来源于陈九与周牛中的任意一个,一道身影陡然出现在院落,隔着幕布也能看出这道身影绝美的身段。
但周牛同样能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不断刺激着他浑身十万八千个毛孔。
与此同时,身影骤然回首,露出了一张鲜血淋漓,猩红满面的慑人真容。
就在他心中慌的一批的时候,一道声音却忽然响起。
“云长贤弟,怎么不见你那青龙偃月刀?”
是陈九的。
只见他欣喜的看向那红脸女鬼,大声叫喊道。
红脸女鬼顿时一愣,瞅了一眼呆若木鸡,静止在原地的周牛,又瞅了瞅看上去不太聪明的陈九。
“哎呦,我的祖宗喂,这可不是你的贤弟,这是个女的啊。”
身侧的周牛已经被急出了满头的汗水,平日里他自认是个自来熟的人,可从未像陈九这般见人就喊贤弟。
关键喊的对象还是一名女鬼,这可不是王员外之前描述的不成气候的小鬼。
陈九些许惊奇,脚步微微向着身后挪了几步,有些不解的意味。
“她既然不是我那云长贤弟,为何要涂着一张红脸。”
周牛面色比之前更黑了。
现在立遗嘱,还来的及吗?
还没等周牛做出反应,院中那花旦打扮的女鬼已经缓缓唱起了细腻,柔美的水磨腔调。
越听,周牛越能感觉到浑身变得僵硬,仿佛将要成为一具尸体!
陈九板着了一张脸,也挥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