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玄门大派都遭到了妖魔的围剿,正道修士几近死绝。
从白锦口中得到的信息来看,她当年所在的天剑宗,在当时的大周王朝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门派,位列顶尖宗门的行列之中。
但在那场妖魔浩劫之中,却也毫无抵御的能力,全宗上下,高层战力几近死绝。
如此看来,其他宗门的下场也不一定能好到哪里去。
就算侥幸还有传承留世,那也估计和天剑宗没有什么区别,一人一剑即是一个宗门。
这一刻的陈九,终于明白了陆武那句来不及了的叹息。
在这样的一个背景下,又哪里还有时间,给一颗种子成长。
夜幕下的镇妖司官署,阴暗静谧。
陈九独自一人高坐在门口的牌楼。
这个视角,正好可以将整个清水城的风景一览无遗。
空荡的街道,只有寥寥无几几道人影游荡,绝大部分的百姓都因为忌惮这深夜的妖魔,而将门窗紧闭。
曾经的陈九,很享受这般的宁静,可现在,却只觉得庄重。
突然便从一个人,成了一座城池。
还有那不知什么时候会找上门来,自称太平道的妖人。
太平道?
陈九回忆着这个名字,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见过这个名字,但具体的记忆,却又有些模糊了。
在集市击杀了那几只妖魔魑魅,识海中的神秘丹炉总算又补充够了足够的能量。
陈九从怀中拿出了两样东西,一个是妖道身上缴获的邪异铜铃,另一个则是陆武传承与他的长杆军枪。
他的思路很清晰,神秘丹炉,竟然可以将陆武赠与他的功法强化。
那理应,武器也是可行的。
陈九闭上双眼。
眼前浮现无尽灰雾,黑丹炉的身影出现于他眼前。
顿时将手中的两个物件吸入。
那燃烧于炉中的火焰越发的强烈。
约莫持续了二三十秒,火势这才逐渐消减。
待到长枪再次落回陈九手中的时刻,赫然完全变了一幅模样。
有无形无质的枪意融入这杆长枪之中,一瞬间,长枪外略微有些斑驳的锈迹全部脱落。
枪身一落,霎时间杀机四溢,璀璨耀眼。
待到这股枪意彻底融入后。
漫天的杀机,才缓缓收入枪身。
不再那么锋芒毕露。
只是第一眼望去,陈九便感觉自己的心神,都仿佛在一瞬间,被拉入了这凌厉的枪身之中。
能在隐约间,感受到那枪身上,狂暴滚烫的力量。
信息浮现。
【“七杀枪”】坚不可摧,斩断钢铁轻而易举,不断斩杀妖魔,可使其不断成长。
“叮铃铃。”
随后又是那妖道身上获得的铃铛。
依然是之前那般邪异的模样,只是外壳边上的符文,更玄妙了几分。
这倒对陈九没有什么影响,因为他都看不懂。
【“慑魂铃。”】念动咒语,可驱使五鬼替你作战,五鬼被击杀后,下次召唤需等待一天时间。
“只可惜不是剑。”
陈九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七杀枪,纵身从牌楼上跃下。
一瞬间,他再度从枪身之上感觉到一股狂暴的力量侵蚀而来。
似是神器有灵,不甘就这么简单的被陈九驱使。
扎!
非常扎手!
陈九眉头一皱,只是握住枪身,庞勃的杀意便让如今的体质都感受到一股剧痛传来。
但他并没有松手。
即使疼痛,也依然是紧紧的握住这枪身,手上发力,开始演练起那一日陆武的枪法。
体内气血翻腾,手中的七杀枪旋转犹如大蟒蛇。
一刺,一收。
“不对。”
“发力不对。”
“上挑的力道不够。”
夜色中,陈九一次次演练枪法。
刚开始还有些生疏。
到后面,越发的熟练。
枪影闪烁,枪芒纵横。
投下的月光照耀在他脸上,陈九细心感受着每一次出枪时的感受,感受着体内心脏的膨胀收缩,血液如奔腾河流有力的在流动。
在牌楼附近的街道,那一阵仿佛呼啸的声音,让那些守夜的清水城捕快都感到头皮发麻。
他们看着月夜中,不断出枪收枪的少年身影,不由心生敬畏。
“这位新司命,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难怪陆大人会将镇妖司托付与他,夜里还这么疯狂练枪。”
“陆大人当年,也是和这少年一般。”
那些捕快小声议论着。
牌楼上,白锦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静静看着正在练枪的陈九许久。
隐约间,眼中的神采,意味不明。
陈九一次次练习着这一式枪术。
同时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陆武出枪的动作。
夜很快过去。
终于,在天刚要蒙蒙亮的时刻,七杀枪出。
传来震耳的轰鸣,不是平常的呼呼声,而是短暂的“撕”一声。
七杀枪之上枪意骤现,这一刻又璀璨如霞光,耀眼无比。
陈九一枪刺出。
如火山爆发,恐怖灼热的力量从枪尖开始扩散。
奔腾汹涌,杀机四溢。
相隔数十米之远的一颗两人粗的古树,刹那间多出一细微的洞孔,贯穿前后。
而自始至终,连树干上的枝芽都未曾晃动一丝。
一夜无话,时间很快来到次日凌晨。
大殿之上,三人的神情都有些复杂,白锦在为清水城以后的未来担忧,周牛有些没反应过来昨日的同僚一下子成了顶头上司。
陈九则在想,今天早饭吃的那个包子可真油腻。
但很快,这谐和的气氛便被咚咚响起的鼓声打破。
听闻鼓声,陈九的表情顿时一肃,这就代表着城中,又出现了妖魔作乱。
这次的案发现场是在一家客栈。
两具尸体,都是过路住宿的旅人。
三人赶到时,看见的便是一具僵硬的尸体,浑身被某种白浊的不明物质覆盖。
陈九顿时肃然起敬。
这量,略多。
但实质上,这其实是类似于丝绸的绵状细线,有无数根缠绕在了这人的全身上下。
且韧性十足。
陈九从中抽出了一根在两手之间扯了扯,居然一时间没扯断。
他顿时眼前一亮,当年他要有这玩意儿,邻居家的窗户别想有一家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