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类似蚕丝的物质,牢牢的将这人的身体完全包裹,可以看出有挣扎的痕迹。
但显然失败了。
“看起来像是妖物在作祟。”
检查尸体是周牛的擅长,一番摸索,他很快得出了结论。
“应该是不幸遭遇了妖魔,被吸干了精气。”
陈九又在尸体上捏了捏,顿时发现了蹊跷。
入手没有寻常尸体应有的僵硬感,相反,反而软趴趴的,像是灌满了水。
“是蜘蛛精。”
白锦在一旁观望了许久,做下判断。
“我曾经遇见过类似的事件,那妖物,那个村庄的人都被蜘网包裹,体内被注入了毒液,全身的内脏血肉都化为了脓水,图有一个外表。”
客栈房门被拉开,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人问道:“你们是……啊,官爷!”
看清陈九周牛两人身上的官服,中年人立马跪了下来。
陈九一本正经扶起他道:“你不要害怕,我们镇妖司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喂,掌柜的,你们这谁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的?”
周牛笑盈盈的走了过来,手握在刀柄,霸气外露。
“是,是小的。”
那客栈掌柜连忙低下了头。
“说说当时的具体情况。”周牛又问道。
客栈掌柜不敢隐瞒,连忙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一一道了出来。
“到了饭点的时候,我正准备去后厨吩咐伙计开炉,路上经过了这间房间,看见房门虚掩着,呼唤了几声,又没有回应,我便进去查看了一眼……”
“却没有想到……”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再次颤抖起来,连同着全身,都不由自主打起了摆子。
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听到这,陈九的眉头顿时挑了起来。
周牛经验丰富,只一眼便看出了这掌柜的问题,声音不免厉了几分。
“胡说八道,你既然是做客栈生意的,客人还没有退房,就算掩着房门又关你什么事,真的有必要要进去查看吗?”
那掌柜依然埋着头,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
“而且,你这害怕的反应也未免太夸张一点了吧,虽说妖魔确实可怕,但这些年,清水城中作乱的妖魔也不是一只两只,身为客栈掌柜,理应也应该习惯了,这样的反应,实在是奇怪。”
“你是不是在替那只妖物打着掩护?”
周牛步步紧逼,而此时此刻,客栈掌柜的身体也终于停止了颤抖。
“还有,如果你真的害怕那具尸体,为什么刚才进门时,你的第一反应这么平淡,甚至还有闲心给我们打招呼。”
周牛竖着眉头,喝了一声。
“你在装,你怕的根本不是那尸体,而是我们。”
到此,客栈掌柜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脸上的表情也变的淡淡,毫无波澜。
与他之前那般畏畏缩缩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极端。
“怎么,被我看穿了,猜透了,说中了,不敢言语了,反驳了,狡辩了?”
周牛眯着眼睛,作势凑近了耳朵,看上去贱味十足。
“你和他们一样,都该死。”
客栈掌柜缓缓歪着头看着他,面带诡异笑容。
周牛顿时发出一声爆喝:“装神弄鬼!吃我一刀!”
腰刀刹那间出鞘,大开大合,势若泰山压顶。
面前的客栈掌柜猛然抬起头,脸上长出两排绿油油的眼睛,一个简单的侧身。
周牛一刀砍空没稳住,嗤啦一下原地劈了个叉。
就在这顷刻之间,客栈掌柜的身体加快的膨胀,比之之前大了数倍,撑烂了衣物,八条长满黑毛,尖锐无比的蜘蛛腿从中伸出,迅若闪电。
陈九脚下一踏,腾空跃起,背后长枪刺出。
枪身准确无误的挡住了这根尖锐的蜘蛛腿。
铛!!!
在一声金铁交鸣之声中,蜘蛛精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震荡之力袭来。
当场从中横飞了出去。
“铛铛,铛铛铛。”
刺耳的铜铃声响起,陈九又晃荡起了慑魂铃。
许久不见的五鬼重新出现在这个世上,只不过这一次是被陈九操纵。
五只厉鬼统统一身戏袍打扮,看上去像是古代的某种将领。
这是?
蜘蛛精顿时紧张的眯起了两排绿油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陈九的位置。
下一秒,五只将领打扮的厉鬼原地转起了阴风。
脚步一迈,长袖一甩。
“咦呀呀呀呀呀!!!”
!!!
蜘蛛精聚气凝神,眯起眼睛,努力想要看清那狂风中央鬼影。
这……这……好像是……
京戏。
只听古怪清晰的戏腔响起,蜘蛛精的嘴逐渐张大,脸上的表情也浮现呆滞。
“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体挂西川红棉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持七杀枪。”
“他乃清水城新任斩妖除魔司命,第一快枪手,第一剑神,万中无一的天生武夫,我们伟大的陈九,陈大人!!!”
激昂的戏腔,伴随着锣鼓喧天。
身穿古代将军戏袍的五鬼与着镇妖司命官袍的陈九并驾齐驱,摆出阵形,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
“呔,尔那妖邪,见我二郎显圣真君为何不跪。”
陈九声音一厉,怒喝道。
操!
还能这样耍威风?
从刚刚那一幕开始,房间中两人一妖的嘴巴就没合上过,表情呆滞。
白锦看傻了。
周牛看呆了。
蜘蛛精麻了。
他们以为自陈九当上镇妖司命后,跳脱的性子会有所好转,但事实证明……
他们想多了。
嗯?
感受着房间中古怪的气氛,陈九满脸无辜的挠了挠头。
这出场方式,可是他在搜寻了脑海中的记忆,苦思冥想,许久之后方才钻研了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
那名蜘蛛精发出难听的笑声。“陆武竟然会把清水城交给你这样的小子,看来是真的没有人选了。”
它尾后有个凸起的器官,忽然从下面瞄准了陈九!
噗!
一张蜘蛛网高速向着陈九盖了过去。
陈九也是面色一冷,握紧手中长枪。
一个动作重复练习,不断收枪出枪,他的心早已和手中的七杀枪一样冰冷刺骨。
他手的枪,早已饥渴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