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与妖魔合作，又或者，这些妖魔在替某人办事？可是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世界上有一种东西，比妖魔更加可怕。
那……就是人心。
陈九微微一笑，端起了桌上的一盏茶，抿了一口，又啐了。
什么东西，又苦又涩，就像是过了期的马尿。
还是冰镇可乐好喝。
等等，什么是冰镇可乐？
陈九又皱起了眉。
桌上，烛火微微摇曳。
“谁！！！”
白锦闪电般拔出了背上的宝剑，朝着窗外一个方向刺去。
不知何时，一个黑影，已经静静漂浮在那里许久。
陈九反应极快。
在声音传出那一刻，七杀枪已经握在了手上，红色气雾升腾。
陈九纵身冲过去，长枪飞快刺出，顿时将其贯穿，挂在了枪上。
待看清黑影的真正面目，陈九愣住了。
并非妖魔。
也并非人类。
甚至不是生物。
只是一个纸人。
那种用于祭祀的纸质人偶，脸上还抹着浓艳的腮红，穿的有模有样。
只是呆板平白的五官，怎么看也觉得别扭。
周牛后怕之下，恼羞成怒：“好大的胆子，敢在我镇妖司中以妖术行凶。”
“没那么夸张。”
陈九揉了揉太阳穴，说道：“估计是背后的人想试探试探我们的底细。”
周牛顿时倍感压力：“你也别想太多，还有县衙的人替我们分忧，李石县令也是一个修士，想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妖魔作祟。”
“嗯……”陈九还在琢磨这事，随便应了一声，随后，这句话仿佛点亮了他脑袋里的灵光。
一闪。
再闪。
灵光爆闪。
直接从天灵盖里捅破十几个窟窿往外冒。
“这些案件，都没通过我们镇妖司的手处理吧，那那些捕快是怎么解决的？”
陈九询问道。
“是几个僧人出的手，李石县令在没从官以前，曾是一个和尚，曾在城外的普度寺出家。”
“听说李大人的一身武艺也是从那里学的。”
周牛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突然间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猛然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想到某个可能，周牛浑身毛骨悚然，后脑勺更是拔凉拨凉。
凡事都要讲究一个动机。
而这几天的妖魔事件累积下来，最大的受益方是谁？
从官位上来讲，县衙与镇妖司地位平等，一个处理人的案件，一个处理妖的案件。
但自从妖魔之祸以后，妖魔事件频频发生，作为唯一一个斩妖司，声名自然逐渐盖过了县衙。
百姓们比较起来，也是更愿意听从镇妖司的话。
至少陆武在任时，除了上次的祭祀事件以外，县衙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本该由镇妖司负责的事件，让县衙的人解决了，这属于他们的失职，县衙的功劳。
并且，在妖魔事件发生以后，县衙的人总会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这效率是不是有些太快到出奇了。
难道，是县衙的人与妖魔联合，演了这一出戏。
周牛顿时深吸了一口气，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他认为，人心不至于丑恶至如此。
建在城外的和尚庙？
在陈九的认知中，城内与城外完全是两个世界，若没有真本事的和尚是绝对不敢在外面建庙的。
那就先从和尚庙查起。
陈九的手指在案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这是他思考的习惯，很快做下了决定........
大概往城外走了一里路，一座比镇妖司官署都还要宏伟壮观的寺庙出现在了陈九眼前。
成片的金色大漆，连成片的红墙庙宇高大宏伟，站在寺庙前向上仰视，顿觉佛光普照。
陈九眼一眨，原来是金佛上反射的阳光。
“草，现在出家都这么有钱途了吗？”周牛看的瞠目结舌。
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僧人不近女色，所以这一次只有陈九周牛两人前来。
在周牛的带领下，陈九向着清水城香火最鼎盛的普度寺走去。
还没有看到寺庙，陈九就闻到了浓郁的檀香扑鼻而来，虽是在城外，香客却是不少。
农夫，猎户，富商，乞丐，各式各样的人都有，看着他们手里都拿着好几束香，陈九便明白，他们都是来拜佛的。
“格劳子的，这刷了几层金漆的泥点子有什么好拜的。”
周牛颇有些不忿的念叨了几声。
“吁，可不敢这么说。”
有个耳尖的香客听见了周牛对佛像的不敬，顿时板下张脸道：“不许你这么污蔑佛祖，家妻便是在这普度寺诵了一夜经，方才怀上了儿子。”
“而且普度寺的大师们人都很好，亲自给家子取了佛号，平日里隔三差五还会来香客家开光。”
“啊？”周牛顿时傻了眼。
陈九的表情也顿时一肃，拍了拍这香客的肩膀安慰道：“要想生活过的去，头上必然带点绿。”
周牛更是挤眉弄眼的凑了过来。
“其实我也会开光。”
什么意思？
这香客讶然，只以为两人是听劝了，不再言语，继续低头诵经拜佛。
走入寺庙主殿，初其狭，后豁然开朗。
入眼是满地干净的青石板，一路扑到庄严的佛台之下，佛台并不与地面相齐。
高大的佛像双眸低垂，香火缭绕，看上去神性十足。
主殿中也是站满了来往的香客，陈九与周牛立在那里便如同潮水中的礁石，尤其是那一身代表着镇妖司的制服，格外瞩目。
庙里的和尚一眼便发现了两人，经过一番传话，很快一个主持打扮的和尚就靠了过来。
一开口便是一嘴纯正的佛味儿。
“阿弥陀佛，贫僧智坚，见过司命。”
见这和尚冲自己打招呼，陈九也很礼貌。“洒家鲁智深，幸会幸会。”
周牛也是面色一肃，礼貌道：“在下豹子头林冲，有礼了。”
陈九闲暇时没事干，将脑袋里的故事写了出来，让周牛看见了顿时惊为天人。
于是乎，两人开始同流合污。
“陈司命，周力士，两位这是说笑了。”
智坚和尚愣了愣，准确报出了两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