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有多么显赫的战功,而是他游泳技能好。因为他老子肖志山乃三朝元老,官拜光禄大夫,领县公爵、享国柱勋,妥妥的文官第一人。
肖平笑了笑,将脚从茶几上放下缓缓起身道:“守护大玄本就是军人职责,我堂堂天朝上国,怎可容贼人胡作非为?胡羌是贼,窃国之贼!山贼是贼,窃财之贼。大玄的土地上怎能放任宵小胡作非为?”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慷慨陈词,如不了解这肖将军,会以为他是忠贞爱国之士、侠肝义胆之人。
然,这一屋子的人都太了解他,看到他当着外人如此公然反对将军意见,心中都很是不悦?
元吉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肖校尉有何建议?”
肖平笑着拱手道:“自然是出兵剿匪,守护一方平安。如果将军军务繁忙,属下愿意代劳,还同城一个太平。”
元吉双眼微眯,话已至此,如果他再强加反对,只怕不久参他养匪为患、治民生于不顾的奏折就会出现在朝堂。
真要到了那一步,就怕自己的靠山也帮不了自己,这同城守将的位置也坐不住了。
他冷笑着看向肖平:“肖将军愿意亲自剿匪,实乃百姓之福,那就有劳肖将军了!”
“末将遵命,明早我便踏平关山!”肖平领命而去。
自古关山一条路,两侧山崖陡峭,只有一条山路直达山顶,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半山腰处有个虎腰坪,那里是唯一地势平坦且开阔的地方。
虎腰坪,一队斥候正趁着夜色悄悄向山顶摸去,这队斥候正是木子辰、元霸、小六,还有两个老兵。
两个老兵中一个叫大眼,眼睛真的大,与那瘦削的面庞不成正比。
大眼今年二十出头,可已经从军五年,小小年纪就成了军伍的老油条。
另一个叫山鸡,是他们这一队的伍长,今年三十有二,是个精瘦的汉子,脸上有道疤,因为伤口太深,以至于脸有些变形,看上去狰狞可怖。
山鸡在军伍里摸爬滚打了十来个年头,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交朋友。
他说身边的战友换过一茬又一茬,今天还在一个锅里搅马勺,可能明天人就没了,何必劳神去记着他是谁。
山鸡躲在灌木下低声道:“大眼?看仔细了,别漏了暗桩,坏了明日剿匪大事,小心将军扒了你的皮。”
“鸡爷你就放心吧!咱们这一路已经宰了十八个暗桩,何事出过岔子?”大眼平躺下来,摘了几片树叶擦去软甲上的血污,生怕因为血腥气将他们暴露。
“他娘的臭小子,告诉你多少次不许叫老子鸡爷,都被你喊老了,叫爸!”
“哎!好嘞!鸡爸!”
“噗——”木子和小六笑的要抽了,只是生怕发出声音露了行踪,忍得那叫一个辛苦。
小六低声嘀咕道:“辰哥儿,你之前告诉我咱们斥候传递消息,语言要简练,能用一个字,绝不浪费两个字,那你说要是同时招呼鸡爷和大眼应该怎么叫?”
“鸡眼!”木子辰理所当然。
“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合着伙来消遣我是吧!”鸡爷伸手敲向小六的脑袋。他感觉自从这几个活宝来了自己手下,是他从军十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一个个都跟傻逼似的,整天傻乐,不过很好,很开心!
只是那个大个子有些爱装逼,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不喜,他说的自然是元霸。
几人躲在草丛中继续前行,直到前面隐约能看到一处大大的城寨才停下,城寨外十丈内的草木被山匪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藏身之地,再往前他们就会被发现。
这里本来只有一座寺庙,名叫关山寺,十五年前香火鼎盛,同城的百姓和附近的牧民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去上一炷香求个平安。
自从关山牧场被一分为二,边关战事不断,寺庙没了香火,这座庙也就废了。
土匪到此后在寺庙的外围用木桩建了一道寨墙,木墙高有一丈,墙后有瞭台易守难攻。
五人借助茂密的灌木隐藏静静等着,只等大军前来。
夜空深邃、碎星如尘,辰光朦胧下,木子辰看着面前那宽大厚实的叶子露出兴奋之色。烟叶,竟然是烟叶,木子辰大喜,轻轻摘下一片塞进怀里。
小六看到木子的表情低声问道:“辰哥儿想到什么开心事了?”
木子辰指着面前的这些宽大的叶子轻声道:“这些可是好东西,等今后有空了来多摘一些!’
“好嘞!”小六嘿嘿笑道。
同城将军府,元吉正赤着上身练功,手中长槊挥武的猎猎生风,一名亲兵急匆匆跑进来:“将军,肖平已经命斥候先去关山摸底了。”
“还没蠢到无可救药!”元吉并未停下,只是随口答了一句。
“只是——只是——”亲兵紧张的欲言又止。
元吉冷哼一声:“吞吞吐吐作甚?有事快说。”
“是!”亲兵鼓起勇气低头抱拳,不敢去看元吉的面色,“只是公子也在斥候队中。”
“什么?”元吉猛然转身,长槊如出海蛟龙破风而来顶住亲兵咽喉。
亲兵吓得面如土色身如筛糠跪地求饶:“将军饶命!”
元吉咬咬切齿,久久在压制住火气:“如果我记得不错,那一对的斥候队正是个叫山鸡的吧!”
“正是!”亲兵瑟瑟发抖道。
“十二年的老兵,滑溜的像个泥鳅,这正是我当初将霸儿安排在他手下的原因,此行应该有惊无险。”刚才添犊心切乱了分寸,此刻想到自己其实早已做过安排,事情并非不可控,这才松了口气,他将长槊缓缓收起:“此事不怪你,你去吧,我自有安排!”
“是!”亲兵逃也似的爬起来就跑。
元吉放下长槊咬牙切齿道:“本打算暂时不让霸儿暴露身份,等杀了那木子辰,再想办法给他弄些军功做个从五品将军再说。
肖平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没想到你早已知道了我的布局,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