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心怀鬼胎惴惴不安的钱大利心里一惊猛然起身,当看清是肖家奴仆肖来时,强装笑颜上前相迎:“原来肖先生!快快有请。”说着向肖来身后看看,见到只有他一人缓缓松了口气,“怎么肖将军没来?”
肖来走进包房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主位上笑道:“呵呵!小主有些事情耽搁了,让老奴先陪大人喝两杯。”
钱大利见肖来坐在主位上立刻明白,今天肖平是不会来了,七上八下的心情又平复几分。
他笑呵呵准备给肖来倒酒:“不敢!不敢!我敬肖先生!”
“怎敢烦劳大人,还是我来吧!”肖来拿过酒壶给钱大利满上,当那晶莹剔透的玄酱酒斟入酒杯时,肖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将食指的指甲盖放入酒杯中,任由淅淅沥沥的酒液从指甲缝间流过。
“不知肖将军今日找我何事?”钱大利也不争抢,任由肖来将酒给自己满上,上位者的姿态不经意流露出来,既然已经暗中为敌,他又何必给一个家奴面子?
肖来微微一笑并未回答:‘敬钱县丞一杯!’
“嗯!多谢!”钱大利不咸不淡,礼节性的接过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肖来继续帮其满上:“本来小主是准备亲自来给钱大人贺喜的,这不?临时有军务耽搁了,只好由老奴将好消息带来。”
钱大利皮笑肉不笑的道:“老夫何喜之有?”
肖来嘴角轻扬:‘小主说大人劳苦功高,已经告知老爷,安排大人去涿郡辅佐秦大人。’
刚淡定下来的钱大利闻言噌一声站起来,郡城里哪怕再小的官也得是从六品,真的去了郡城那可是连升两级,他怎能不激动?
“当真?”他激动地问道。
肖来笑道:“钱大人稍安勿躁!”
钱大利发现自己失态,急忙道:“对对对!是下官失礼了!来来来!我敬肖先生!”说罢急忙给肖来将酒满上,哪里还有先前的倨傲?
这次换做肖来稳坐钓鱼台了,看着钱大利恭恭敬敬的给自己满上酒。
二人一饮而尽后,钱大利急忙再给肖来斟酒,同时用希冀的目光看着肖来:“还请先生示下,肖将军是如何说的?”
因为自身卑微,所以肖来最喜欢看别人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他笑的很是怅然:“小主是个爱才之人,也是个念旧之人,如今小主马上就要离开同城了,自然不会忘记身边人,只要钱大人忠诚,小主保证不会亏待你。”
钱大利急忙表态:“我钱大利今后一定以肖大人马首是瞻!如有二心万死不辞!回头还请肖先生帮我多多美言几句。”
肖来笑着将酒喝下:“你应该谢谢我家小主。”
“对对对!要谢谢肖将军!来来来!我再敬肖先生一杯!”说着再给肖来倒酒。
肖来端着酒杯若有深意的看着钱大利笑道:“小主对你恩重如山,不知道钱县丞有什么表示?”
“这个——”钱大利一愣,“还请肖先生指点。”
肖来笑着将酒杯放下:‘听说姚大成当年为县令时做事时不老实,弄了个什么劳什子的账簿,不知道钱大人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钱大利吓得一个激灵,杯中酒撒了一半,但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瞬间便掩饰住心中惊慌:“下官没听说过,那姚大成素来刚愎自用,从不对我等推心置腹,这个杀千刀的怎么能做出如此人神共愤的龌龊事!”
“哦?”肖来面带浅笑若有深意的盯着他。
钱大利被盯得心里发毛,只觉内心仿佛被看透似的,脑门上不由滑落一颗豆大的汗珠。
“钱大人出汗了!”肖来笑道。
钱大利急忙道:“这该死的鬼天气,又闷又热,弄不好又要下大雨了,来!下官再敬肖先生一杯!”说着自顾自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借以掩饰惊慌。
“真的不知道?”肖来笑的越发诡异。
“不不不!不知道!”钱大利拼命摇头。
肖来叹息一声从怀里取出一枚绿色的药丸:“唉!看来用不到了!”说着将那绿色药丸捏成齑粉撒落出去。
“那那是什么?”钱大利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肖来笑道:“解药!”
“什么解药?”钱大利脸色猛然骤变,不等肖来回话,他就得到了答案,此刻他腹中如同肝肠寸断,痛的他面部扭曲,全身颤抖,他面目狰狞的瞪着肖来“酒里有毒!”
“不错!”肖来脸上的笑容更加阴森。
“解——药!”钱大利努力伸出手。
肖来缓步上前捂住他的嘴:“机会已经给过你,但你没有珍惜,一路走好。”
迎春楼外,木子辰隔街望着甲子号包厢久久没有举步。
燕北平的亲兵今日跑来告知他,让他今晚到甲子号包房赴宴。
他自认与燕北平没有什么交集,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请自己?这其中定有猫腻。
亲兵?那就是个笑话,同样的军服,哪里分得清是谁的人。
“小子,在这里鬼鬼祟祟干什么呢?”一队巡逻的差役耀武扬威的走过来。
木子辰一愣,随即计上心来:“几位官爷,是这样的,家里出了事,我家主母让我来叫老爷回家,可是我家老爷正在上面陪人吃酒,小的不敢去打搅,麻烦您行个方便。”木子辰说着取出一锭五两的银子塞在那衙役手中。
衙役将银子掂了掂笑道:“你这小奴才倒是会做人,好,官爷就屈尊去帮你叫一声。”几名衙役屁颠屁颠的上了楼
“多谢官爷!”木子辰急忙行礼。
迎春楼的格局是回字形,中间是三层通透的天井,一圈是包房,
戊字包厢在甲子包厢正对过,此时门缝微开,肖平主仆二人正坐在里面惬意的喝着小酒。
“干的干净吗?”肖平漫不经心道。
肖来点点头:‘只是——’
“只是什么?”肖平瞪着他的双眼。
肖来低下头:“老奴安排人手去了钱府没有找到账簿,刚才也没从钱大利口中得到账簿的信息,或许那账簿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