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河怎么回事?!”
陈家二叔工部尚书瞥向陈国公,露出疑问的目光。
这是你家大孝子?
陈国公面不改色,但目光却是闪动,盯着陈河。
这一刻,他心情非常恶劣。
上朝之前,他想过萧郡王会向他下手。
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还没开始,儿子先下场冲他开火了。
陈河这是脑子抽风了吗?
没有人知道陈河想干什么,包括一脸诧异的皇帝。
“这里面恐怕有诈。”
大理寺卿低声向萧郡王说道,这一幕太邪门了。
“有诈,就让他露出来,上去弹劾。”
萧郡王一身蟒袍,淡淡回应。
不管陈党有什么幺蛾子,大理寺丞的死,必须有一个交代,最好能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陈家数位族人同朝为官,势力极大,他这个郡王也要忌惮一二。
他早就想踢出局一个了。
“有意思,陈国公的另一计策吗?”
皇帝眸光扫了陈河一眼。
在她眼里,陈河对其父忠心耿耿,突然弹劾,绝对有阴谋。
陈河是陈国公义子的事情,知情者只有寥寥数人,整个京城都以为陈河是其亲儿子。
“臣附议!大理寺丞秉公执法,缉拿陈家一个恶徒。
却不料惨遭陈国公用计杀害,取走证据,此罪令人发指,当将陈国公贬为庶民!”
大理寺卿开口。
“陈河!你不过是五品官员,肆意污蔑陈国公,你想被流放千里不成?!”
工部尚书陈进华,没理会大理寺卿,而是阴恻恻的看向陈河。
陈河的反水,打乱了陈国公的计划。
他绝对不允许。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而陈河面对这种威胁,内心非常不高兴。
只是流放千里?
你这是瞧不起我啊!
他心中不屑。
但脸上却是庄严肃穆,大义凛然。
“流放千里?!臣对大庆忠心耿耿,若为大庆除一大害,流放亿万里又何妨?!我虽出身陈家,但羞与你们为伍!”
声音宏大,震慑朝堂。
群臣彻底懵了。
这什么情况?
陈家人怎么自己怼起来了?
而一群陈党气的脸都绿了。
疯了!
这陈河真的是疯了!
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即便给陈国公定了罪,也奈何不了他。
大庆公爵本身就有特权,而且势力庞大。
最终的结果,就是陈河被陈家人挫骨扬灰。
“京兆府府尹,你可有证据?”
陈国公一字一顿,盯着陈河,他已经愤怒了。
今日之后,他会立即将陈河打断腿,送进白莲教当人质!
“陈国公既然想要证据……”
萧郡王似是看穿了陈国公和陈河的伎俩,瞳孔收缩。
陈河的行为,在他看来,是以退为进,演双簧。
陈国公让陈河拿出证据。
证据如果是假的,与萧郡王的证据一模一样。
萧郡王再拿出证据,那就有污蔑的嫌疑了。
证据只有一个。
你们两个证据一模一样是怎么回事儿?
批量生产的吗?
“陈国公真是好计策!”
萧郡王眼神阴沉了下来,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此局,怕是要败了。
“大理寺丞遇害之后,我搜查京城。
最终在凶手的宅子发现了陈国公的传音符,似乎是担心陈国公杀人灭口,所以保留了下来。”
大理寺卿双手捧着一枚玉石上前,大太监连忙接过,恭敬放在皇帝案头。
群臣见状,似乎也明白了陈国公的计策,看向陈河,不由冷笑。
传音符是一次性符箓,不过若是刻意保留,还是可以保存下相互传音的声音的。
这东西,陈国公与凶手接触次数很多,自然可以造假。
陈国公与陈河是父子,怎么可能真的公然对峙。
“大理寺丞掌握那件证物,将他杀了,手脚干净点儿。”
“是!”
皇帝扫了陈河一眼,摇摇头,手指轻点传音符,里面顿时传出陈国公的声音。
“感觉像现代的某些录音的产品。”
陈河有些惊愕,这是修真者中的符箓师制作出来的,非常珍贵。
“陛下!我早就料到萧郡王会诬陷,因此早有准备!此物是假的!臣这就证明!”
陈国公没动,但工部尚书从怀里拿出同样的传音符递了上去。
皇帝面无表情的点开,里面传出与之前那枚传音符一模一样的声音。
“我说陈河怎么出来弹劾其父亲了,两枚足以证明是假的,他若是再拿出来一枚,直接洗清了陈国公的嫌疑。”
群臣恍然,看向陈河。
演双簧啊!
这次,陈国公赢了。
不过,陈国公和陈党,不少人都是看向了陈河,眼睛里浮现冷光。
显然都没打算放过这个大孝子了。
“仅凭这个证据,陈国公无法定罪。”
皇帝平静道,眸子中闪过失望。
可惜了,这场党派之争,最终没咬起来,消耗彼此的势力。
萧郡王面色阴沉无比,他冷冷扫了陈河与陈国公,心中暗恨。
刺杀大理寺丞,陈国公留下的证据太少,凶手刺杀完就暴毙了。
他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证据。
“还有本请奏吗?无本就退朝吧,朕乏了。”
庆帝挥挥手。
群臣无声,然而就在这时,陈河大步上前,气势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盛烈了。
“陛下想要的证据!我有!如此肆意妄为,作恶多端的国公爷!怎能安然出现在朝堂上,任其鱼肉百姓!”
“这些年,我身为京兆府府尹,面对“秉公执法”四字时,我都会经受良心的谴责!就因他是我父!今日我再不能忍与其同流合污!”
“今日即便赴死!我毅然要检举我父!陈国公!”
陈河仰天悲叹,痛心疾首,声音响彻整个大殿,震耳欲聋!
此时没有萧郡王这些闲杂人等。
正是作死的大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