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的茶汤顺着咽喉滑下去,杨杜仲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冷笑了一声,遂即将茶盏狠狠摔下。
又一次,被她给逃走了,杨杜仲心里燃起从未有过的愤怒感,她就如此想逃离他?
“王爷?”属下试探的发问,他从未看过王爷如此生气过。“属下再派人去寻?”
杨杜仲摩擦着自己的扳指,说道:“不用,这次本王亲自出手。”
她如若想跑,他便给她的腿打断,将她囚禁在此处,让她永远也无法离开他的身边。杨杜仲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
一条阴暗的小巷里,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无疑是献王一直惦记着的端京墨。
“严甘遂,你确定这里有人?”端京墨左右提防着,“这里看起来连一只耗子都没有。”
严甘遂走到她的身前,皱了皱眉头,“这里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你们跟在我的身后。”
花慈则在后面一脸嫌弃,这里潮湿阴暗不说,偶尔还有一只耗子跑过去,这一切都让他处于抓狂的边上。
端京墨只见严甘遂带着他们一路往前走,到一个拐角处,在右侧的墙边三重两轻的敲了五下。
端京墨屏住呼吸,发现墙头处冒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严大哥?”那小脑袋惊叫起来。
这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小男孩,只是黑乎乎的,又很瘦小,只有一双眼睛,倒是亮晶晶的颇有神韵。
“小六子。”严甘遂看见他,脸色也放松了两分,抬头看他道:“小六子,我找你阿爷有事,你带我去见他。”
“好嘞!”小六子听到此话,一骨碌的从墙头翻下来,奔跑在前面。端京墨三人赶紧跟上。
这一路跑着,端京墨才发现,这小巷里另有乾坤,弯弯绕绕的极为复杂,要是没人带着,是绝对摸不到此路的。
端京墨不禁心头一凛,她曾翻阅过关于八卦阵的书籍,与之有不少相似之处,看来这小六子身后,必有高人。
“严大哥,到了。”小六子在一处瓦房面前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严甘遂说道。
严甘遂点点头,谢过了小六子,迈步往前走,端京墨和花慈赶紧跟上,却被那小六子拦住,“严大哥,我爷爷不见生人你是知道的,只有你是例外,他们二人。”
小六子摇摇头,“不给进。”
端京墨和严甘遂对视了一眼,往后退道:“我和花慈在外等着你。”
严甘遂点点头,便进了去。
端京墨没有什么想法,毕竟这些高人的脾气都比较古怪,不愿见外人再为正常不过了,倒是花慈,一直愤愤不平的用脚踢着砖石。
“这位漂亮姐姐,你和严大哥什么关系呀。”端京墨还未开口,那小六子倒是先问上了。
“我和他......”端京墨本想回答,却顿住了,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她和严甘遂是同僚?未免也太过生疏,是朋友?还是?
端京墨还在纠结,那小六子倒是心直口快,歪头问道:“漂亮姐姐,严大哥是不是喜欢你?”
端京墨愣了一下,偏头去看花慈,发现他还在踢着石头,便蹲在小六子面前问道:“小六子,你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你会这么问吗?”
“因为严大哥从来没有和其他姐姐走的这么近,都是离的远远的,最重要的是,他是不可能带别人来见我的爷爷。”
小六子诚实回答道。
端京墨眼中晕出一层笑意,轻声说道:“那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现在情况很紧急,他没有办法,才带着我们来到此处?”
小六子仔细的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
“不会的,严大哥会让你们在外面等着,只有很相信的人,严大哥才会带进来,而且严大哥之前教导过我,如果不是喜欢一位姑娘,千万不能因为你的举止让别的姑娘误会,严大哥总是怕其他姐姐误会,离的远远的。”
端京墨摸了摸他的头,心里有了定数。
“喂,小孩,我们还要在这等多久?”花慈不耐烦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你在外候着便是,还有,我叫小六子。”小六子见此人一点礼貌都没有,脸也沉了下来,他本来看此人长的好看,还挺有好感的。
“你竟敢如此和我说话!”花慈挑了挑眉,嘴边溢出一丝坏笑,“小子,你知道西域的蛊虫吗?”
小六子警惕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知道,这又怎么了?”
“呵。”花慈冷笑一声,“这炼虫呀,最好有一个容器,容器越好,炼出来的虫子毒性越大,而这个容器。”
花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最好是童男,那种小男孩上的阳气比较足,蛊虫可喜欢了。”
说着,花慈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只蜈蚣,在手指上爬着,“这种毒虫,最喜欢从鼻子,或者耳朵钻到脑袋里了,它只要......”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端京墨一巴掌拍在后背打断了,他瞪着端京墨,却被端京墨反瞪回去。
真不知道花慈这性格像谁,虽是毒师,但全身上下最毒的就是他那张嘴,没看见小孩子脸都被他吓白了吗?
只是她和严甘遂、贺霖等人现在了解他,知道他只是嘴欠,倒是做不出恶事,但如若让背后的高人知道,又免不了一些误会。
花慈在眼神战中败下阵来,努努嘴,不甘心的给蜈蚣收了起来,看了看两股战战的小六子,不屑道:
“就这点胆子,我像你这么大,都敢给毒虫抓来烤着吃。”
“花慈!”端京墨的额头青筋浮动。
待她还想发作,严甘遂推门走了出来,对端京墨和花慈说道:“爷爷请你二人进来。”
“什么!”惊讶甚至让小六子忘记了恐惧,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爷爷从来不见生人的。”
端京墨看着小六子的反应,与花慈对视了一眼,跟上严甘遂的步伐,而小六子看着他们,咬咬牙,追着跟了上来。
端京墨一路往里走,才发现里面倒是大有乾坤,似是很平常的桌椅摆布,但每一处对应的方位都大有研究。
“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个玄门高手。”端京墨轻声自语道。
“这位小友看来是有过研究,竟一眼看穿我的布局,果真是后人可畏啊。”
一道苍老的声音贯入端京墨耳中,她不由大惊,方才她那话说的极轻,怕是站在她身旁的花慈都不一定听见。
更何况,她根本没有看见这位爷爷,为何能如此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