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柴绍让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信，请求圣上准许他回京……”
有兵权的将士，没有调令，是不得随便乱跑的……
当无舌说完这句话，李泰顿时松了口气。
“我差点以为他已经杀到长安城了！”
他刚伸出手拍了拍胸口，无舌便看了他一眼。
“圣上已经答应了……”
“答应了？”
李泰瞪大双眼，“他凭什么答应？真的让柴绍在这个关头回长安？”
他皱着眉头敲打着桌面，微微有些心浮气躁。
柴绍毕竟是成了名的大将军，李泰虽说是越王，是李世民的儿子，但是不怕是不可能的！
别说对方是柴绍了，就算他杀的是一个普通人的儿子，他都得担心对方半夜三更丢个炸弹送自己去见佛祖！
“明天，把怀默哥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他。”
深吸一口气，李泰看向了无舌，“顺带的，将曦梦姐也叫过来……”
“王爷，程家有老兵，圣上也有老兵，你去找小公爷，为何不愿去去求圣上呢？”
“你这不废话么？”
李泰怒哼一声，“那个老家伙，现在就等着我过去求他！”
“那王爷是怎么想的？不管是程家还是上官家，这……多少有点不够看的。”
无舌缩了缩脖子看了李泰一眼，“小公爷和上官小姐和王爷你的关系的确不错，但是终究不是咱们自己的人，若真到了拼死拼活的地步，他们怕是……”
“妈的！我不知道？”
李泰气得拍桌子骂人！
“我琢磨老头多少也要等个五六年再把柴绍放回来，那个时候，我十五六岁，不管是书院的那帮学生，还是小五他们，多多少少能用上一点了，但是老头他突然一下放柴绍入京，我现在两手空空的，你让我怎么办？”
他指着门口，“那帮学生至今还没有毕业！小五今年也才七八岁！这他妈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情报，暗杀，公关，幕僚……这么多东西，这他妈的我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跟我说柴绍要入京了！你能让我怎么办？”
说着，他有些头疼的抓了抓脑袋，“先用着，暂且先用着，至于以后，走一步看……等等！”
李泰突然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他眯着眼睛敲打着桌面，缓缓的笑了。
“王爷还有后手？”
“没有。”
李泰微微的笑着，“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王爷说的是……太子？”
无舌抬起了头！
李泰拢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现在程怀亮和程怀默都是一家的，说白了，也就只剩下一个太子李承乾了。
李泰哈哈笑了起来！
“无舌，你说，老头现在只想看我的表现，我若是能把大哥推出去，他应该就没了让我当太子的想法了吧！”
他拍着桌子道，“关键是，大哥手底下的人都是现成了，那么多人，可以挑选，我甚至都不用犯难怎么去……”
“但若是有一天，王爷和太子翻脸了呢？”
无舌默默的看着李泰，“自己打造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胸膛里，王爷，那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么？”
李泰顿时沉默了。
他既没有幼稚的说不可能，也没有放出什么狠话。
他呆愣愣的看着前方，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一世兄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话是这么说，但是李泰再也没提起过让李承乾帮忙的事情了。
第二天，程怀默过来的时候，李泰认真的看了程怀默好几眼。
在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李二。
就好比他，他现在看着程怀默，脑子里想着的是，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和大哥翻脸了，程怀默会选择帮谁？
这个答案到底是什么样的，李泰自己都说不明白。
此时的程怀默坐在李泰对面。
仅仅几个月，却让他脱胎换骨一般。
他的肌肉变得更加结实了，眉眼之间也没了往日的轻佻，坐在那里虽然不说端正，但举手投足间，能看到一点点的粗犷和豪放。
他变得和程咬金越来越相像了。
李泰这样想着，抬起头却一个字没提，开口道，“怀默哥，柴绍要回长安了。”
“柴绍？”
程怀默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随后放下手里的茶杯，认真的问着李泰，“你打算怎么办？”
李泰笑了笑，“他要是回长安，杀我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我是父皇的儿子，关键是，他还有一个儿子在父皇的麾下，这人呐，一旦有了念想，就做不出太疯狂的事情。”
他摇摇头，“大概率是来找我拿人头的。”
“人头你还没还回去？”
程怀默瞪大了眼睛，“你真要和柴家翻脸？”
“本来没打算要人头的。”
李泰撇了撇嘴，“关键是，没了这个人头，柴哲威怕是不太可能听我的话。”
“还回去！”
程怀默严肃的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我找人帮你说和说和，别真的闹到你们两个都下不来台。”
“已经下不来台了。”
李泰悠悠的靠在躺椅上，“我直说柴绍回来不可能杀我，但是多多少少要给我一个巴掌，才能保住柴家的脸面，问题是……”
“我凭什么让他扇我巴掌？明明是他儿子先动的我！”
“青雀！”
程怀默大声道，“你就服一次软行不行！就当我这个当哥哥的求你了！把人头还回去，去他面前说两句好话，再怎么说，你也是大唐的王爷！柴绍要是聪明，就绝对不会做得太过难堪！”
李泰笑着摇摇头。
霎时间，程怀默了没了声音。
好半天李泰才开口道，“怀默哥，我找你过来，不是为了说这些的。”
“那你说。”
程怀默压着心中的火气，冷冷的看着李泰。
“我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剑，捍卫我自己的自由，但是现在我连一个锻剑的地方都没有找到，思来想去，我想要借剑，多多少少，把眼前这件事扛过去……”
“这件事没得商量。”
程怀默起身走向门口，“我老子给我来信了。”
李泰一愣。
此时的程怀默已经走到了会客堂的门口，只有一道声音飘过来……
“我老子让我离你们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