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有三板斧。
一哭二闹三上吊！
很多人都觉得他憨，然而事实上，李二死了，秦叔宝死了，那么多人都死了，就程咬金还好好的活着……
对于程咬金来说，他的人生哲学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字。
遇事先把水搅浑，遇见李二装糊涂……
尤其是在储君位置上，程咬金从不发话！
即便是李二有的事情私底下问起，他也会打个哈哈，说太子不错，夸到最后又说李泰也不错，到底他支持谁，看着像是两个人都支持了，实际上谁也没支持……
这一招他留给了程怀默。
若是以往，李泰住在东宫，那么就算是程怀默和李泰走得近倒也无所谓。
毕竟，谁都把李泰当做孩子看待。
但是现在李泰搬出来了，那么性质就不一样了。
所以程咬金在丰州城就跟程怀默说过了，让他不要掺和太子和李泰的事情。
哪怕是程怀默回到了长安，他还是不放心，让人送了信过来。
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程怀默变成了乖乖仔，这反而让李泰有些头疼起来。
他坐在集敏堂，心里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王爷，咱们要不然，还是道歉吧……”
无舌低着头问道。
李泰却咬着牙摇了摇头。
“王爷，现在就连小公爷都这么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低头呢？”
无舌死死的看着李泰，“低下头就能舒舒服服的，不是么？”
“为什么你们总是劝我低头呢！”
李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本就压着一肚子的火气，这下子是彻底的忍不住了！
“怀默哥让我低头，你也让我低头！我凭什么低头？”
“他柴令武要杀我，结果被我杀了！我做错什么了？他既然敢做，就要做好被我砍头的准备！”
“好！现在他老子要回来了，一个个都劝我低头！我去你妈的！老子做错了我认！你让我跪下都行！老子没做错，你就算把我脑袋砍下来，老子也不低头！”
“这他妈的是底线！是规矩！”
他气喘吁吁的看着无舌，很快又反应过来。
他不该冲着无舌发脾气的，从始至终，无舌都是最在乎他的人。
知道自己做错了，恼羞成怒的李泰一巴掌将桌子上的东西掀翻，扭头对着门外大声嚷嚷，就好像刚才那番话是冲着程怀默说的一样……
“老子还就不信了！没了张屠夫，我就找不到王屠夫了？”
“去！去把曦梦姐给我请过来！也别遮遮掩掩的！你就告诉她，我有事找她帮忙！”
“有本事的全都别过来，全都别帮！老子我敢单枪匹马的去砍柴令武的脑袋，也敢单枪匹马的去找他柴绍的麻烦！”
见状，无舌叹了口气，低下头缓缓离开了。
……
与此同时，御书房的李二笑吟吟的听着无喉汇报。
他笑着道，“这个知节啊！就是滑溜！跟个泥鳅似的！”
无喉低着头不说话。
但是李二却摇了摇头，“可惜他算错了！”
他指着门外道，“想当初！他从瓦岗寨投奔到我麾下，一个老油条会做这种事情？他要真是老油条，早就带着银子找个地方养老了！”
“陛下你这意思是？”无喉瞪大了眼睛，“小公爷说的不帮，到头来还是会帮？”
“你别看程怀默年纪小，他和知节一样精着呢！”
李二大笑着摇摇头，“他程知节给儿子带了个好头，你以为程怀默不会赌？他会赌，他一定会赌！但是他现在不能下注！他要等到青雀手里没牌的时候才会下注，这样，青雀会记得他一辈子！”
“小公爷……”
无喉犹豫了半天，“小公爷没有这么精明吧？”
“呵呵！”
李二不屑的轻笑一声，“朕尚且还有魏征房相他们帮着出谋划策，你以为程家没有？多多少少也是兄弟一场，就算不帮忙，借点人也是可以的嘛，情谊在这里呢！他越是说不帮，越是在等着时机呢！这些人，背后都有高人呢！”
无喉一愣，顿时笑着道，“还是陛下英明，把控全局……”
“嘿嘿！”
李二笑着摸了摸下巴，“是朕把青雀逼到这个地步的，朕能让他程家摘了桃子？青雀什么样的人大伙都知道，都在等着摘这颗桃子呢！”
无喉见状，犹豫了一下……
李二面带不爽，“有话就说！”
无喉顿时缩了缩脖子，“陛下，奴才总觉得，这桃子……会被上官家摘了去……”
听到这话，李二老脸一黑！
他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道，“谁让上官那丫头和青雀亲呢？他多多少少是要尝点甜头的，总不能全都占了吧……”
说着，他看向了无喉，问道，“你说，上官家和柴家要是干起来，上官家应该是赢不了的吧……”
“都是以武立族，上官家多少有点上不了台面，他们都是混江湖饭的，确实赢不了。”
无喉说完，李二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无喉补充了一句。
“可是吧，王爷在那呢，加上他的话，上官家也没那么容易输……”
“朕难道不知道？不就是一个青雀么！他能怎么办？没权没势的，朕还就不信了，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李二哼了两声。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了禀报的声音。
“陛下，国子监祭酒求见。”
李二摆摆手，“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跪在李二面前，开口道：
“圣上，那批学生，全都不见了……”
“哪批学生啊？”
李二刚问完，猛然醒悟过来，“他们不是自称天子门生么？这是青雀和朕说好的！朕让你们给他们传授的儒家思想呢？忠君爱国的思想呢？你们干什么吃的？”
听着李二的怒骂声，国子监祭酒颤颤巍巍的磕起头来……
“陛下，他们学的都是马列毛概，威力太大了，一时半会的，改不了……”
“这都一年了！”
李二愤怒的咆哮着！
“这他妈的都一年了！你今天跑过来跟朕说他们改不了！不见了？还威力大？你他妈……”
李二抓起一个砚台想要砸过去，最后又愤愤的放了下来。
“要不是看你年纪大，朕恨不得砸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