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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前世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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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呢?现在外面议论很多,说什么这位新来的刺史要整顿扬州吏治,还说以前是任凭着商人们把持了扬州赋税财政,一手遮天,连着刺史对要对商人们让三分。还说——”珍珍忧心忡忡的汇报着外面的舆论。风向不妙,需要提前做准备。

杨玉却是打断了珍珍的话:“行了,我知道了!还商人把持扬州的地面,真是笑话,就凭着扬州这个地方,没有商人,没有这些盐商们,别说什么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了,半个国家的人有没有盐吃还不知道呢。扬州凭着商业立足,没了商人糊弄鬼去!这个话也是商人放出来。是谁大家心里清楚着呢。你去准备下,等一会就有人上门了!”

果然杨玉话没未落,就有人来通报:“牛总商和盐业商会的好几位总商都来了!”牛总商牛青山是盐业商会的头领,杨玉是副手,他来为了什么杨玉心里很明白。:“请他们到大厅上喝茶,我这就过去!”杨玉对着镜子整理下,就出去了。

大厅里面,全是一水的南洋紫檀木家具,前些年忽然开始流行高的桌子椅子,大家坐在上面腿自然垂下来,再也不用正襟危坐,屁股压在自己的脚后跟上,坐的时间长了就酸麻胀痛的。虽然垂着腿坐私会有伤风化,但是舒适性压倒一切。

尤其是南洋运来了上好的紫檀黄花梨之类的木料,出来的家具不仅十分美观还耐用,更有一种庄严的美感。于是那些富豪之家都开始用高的家具了。像是杨玉这一套正厅上的紫檀家具可是不便宜啊。马总商正欣赏着这堂家具,见着杨玉进来立刻笑着说:“我求娘子一件事。这个家具样子图纸还在不在,我也想找这样来一堂家具。自然木料是赶不上这个了。要么怎么说还是娘子有眼光呢,一船木料全包下来了。我是舍不得,生怕运气不好开不出来整料。”年前的时候,一艘船运来海外的木料,里面有紫檀也有黄花梨,还有些别的什么,船主说一船换一船,整船的木料换整船丝绸和茶叶。大家都担心木料没有那么好,岂不要赔本了。

倒是杨玉拿出来各色丝绸换了下来。听说里面开出来不少的好料子,正正是赚了一倍。若是做成家具,赚的更多了。

“什么样子不样子,我还有这一样的料子,若是马总商喜欢,我木料工匠一起奉上,明天就叫他们上门量尺寸。今天来的这么整齐,莫非都是来看家具来的?”杨玉早就明白这些人的来意,等着他们先说话。

果然马总商先开口了:“新来的刺史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可是做好事。那块地本来是咱们预备做货场的,倒是前一任王刺史说这边没地方修建义学了,咱们什么价钱买进的,什么价钱给了官府。真是一个钱都没赚到。一个孩子不好好上学,结果掉进水里死了。说句难听的。扬州这个地方要跳河容易得很。一年下来不少失足落水的,要说都打官司,还要不要人活了?要打官司应该找老天爷啊。谁叫他把扬州弄的都是水呢?”

“所以呢,各位是什么意思?哪块地皮是我挂名买给义学的,至于价钱吗,白纸黑字写着呢,账目也有可以查的。一个孩子没了,谁也不愿意看见,给抚恤金是应该的,但是不能找到我们头上来。这样下去种地的可要被问杀人罪了。人人吃了你种出来的粮食最后都死了,他们要是不吃还能一直活着。那成了什么了?今天叫我去官府说清楚,我没理会他们。他们是什么盘算我清楚,在座的也都清楚。不过是看我一个女人,竟然也能和你们一起平起平坐的做生意,还做的比你们好。借刀杀人,借此机会扳倒了我,叫自己上位不是?”杨玉扫一眼在座的人,其中一个叫孔存的哆嗦一下,躲闪着杨玉的目光。

谁知杨玉却是冷笑一声并不打算放过:“咱们当初是有章程的,第十二条怎么说的呢?谁还记着呢?”

话音未落孔存站起来:“你血口喷人,我也是孔子后裔,怎么会做出来出卖友商,勾结外人的事情!”杨玉和在场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孔存,马总商立刻明白了什么,狠狠地一拍桌子:“我说怎么盐商总会帖子递进去,人家就说已经递过了,被退回来。我还以为是刺史拿大,给我们颜色看。原来是你啊!你肯定是以前见过刺史了!这些事情都是你弄出来的对不对!”

“老马别激动,人家是读书人,可惜屡考屡败,就是不中。已经是不惑之年连个秀才也不是。人家寄身于此真是明珠蒙尘,龙困浅滩。现在有了机会自然要抓住一飞冲天的。你吃里扒外,想要搞垮盐商总会。葛成庆到底给你许诺了什么?叫你从此后也弄个小官?还是把盐商总会交给你?”杨玉不冷不热给了致命一击,在场的人恨不得立刻把孔存给撕了。这个人一身酸腐之气,还谁也看不惯。其实大家早就想把他赶出去了。只是马总商和杨玉没发话,勉强维持个面子罢了。

现在孔存竟然敢背地里下黑手,真是活腻了!孔存被众人杀人的眼神看的毛骨悚然,狗急跳墙,对着杨玉喊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真是一点没错!你们不要相信她信口开河,我一个男人怎么会说谎呢?”

杨玉实在忍不住笑起来:“是,你一个男人连给人送钱也要从我的钱庄上走账,真是——”你还是去看看吧,你指定有点毛病。没准能治好呢!”

孔存拿了自己全部积蓄去贿赂葛刺史的幕僚,而且就从杨玉的钱庄上走的账目!大家一时间都对孔存报以同情的目光。这个人的确是脑子瓦特了!

处理了内奸,大家能坐下来商量对策了。珍珍也罢葛成庆的底细给整理出来了。原来这位葛成庆大有来头,他的父亲是唐隆政变的功臣之一葛福顺,而且他还是陈玄礼的女婿!这两个人都是当年皇帝诛杀韦皇后的功臣啊。马总商为难了,砸吧着嘴说:“这可难办了,虽然扬州离着长安千里万里,但是人家的靠山实在是厉害。真是奇怪,有这样的家世,不在长安做个体面光鲜的官儿,来这里做什么?”

杨玉听着陈玄礼的名字,心里一阵膈应。历史上杨玉环就是死在了陈玄礼的手上,当然要了杨玉环性命的不只是陈玄礼一个人。但是没有他带兵逼宫,或者杨玉环还能逃得一命。尽管杨玉和杨玉环是两个不同的人。可不知为什么,杨玉在听见陈玄礼名字的时候,还是心里不舒服。

“娘子,你在想什么?”马总商咳嗽一声,把杨玉拉出自己的思绪。杨玉整理下心情:“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葛刺史从小长在长安,又是功臣之后,别说扬州了,只怕是出了长安,他都不知道老百姓是什么样子。没准认为一切吃食都是从他们家厨房里长出来的。这样的人,没什么经验,只要当成庙里的佛像供着就是了。只是刚才你们听孔存的话,发现没有,葛刺史那位幕僚可不好对付。他竟然早就来扬州了,隐瞒身份不知道查到些什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不过是听说扬州繁华,我们盐商有钱,想要发财罢了!”马总商轻蔑的哼一声。又来个吸血鬼,还是前头的王徽王刺史好啊,一心办事。不计较自己的得失。

杨玉摇摇头:“这不是要钱的样子。马总商经历得多,你何尝见过一上来就要把人置于死地的官是要钱的。他是来断人生路的。”

大家仔细一想越发担心起来,却拿不出什么办法。人家是官儿,别看盐商们各个富甲一方的,但是命脉攥在人家手里呢。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没结果。“小娘皮,惹毛了老子把他捆了扔进保障湖!”马总商都要气的骂街了。自己也算是混江湖几十年了,大大小小的官吏见过不少。就是那些自称清廉的官员也没这么油盐不进。而且人家做清官也讲道理啊。这个葛刺史,简直是个搅屎棍子!

“别生气,不值得。治标治本,我们先从这位幕僚先生身上下手。然后叫人到长安打听下,派这样的人来扬州是什么目的。”杨玉觉得孔存嘴里的幕僚先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莫非是那个文白?

自从李瑁夺嫡失败,文白就消失了。那个时候谁也没心情理会,杨玉想这个文白大概是担心被牵连,连夜逃走了吧。谁知却又在扬州遇见了。

送走了盐商总会的人,杨玉终于能喘口气了。事情并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知道了对手是谁,目的是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杨玉心里疑惑,文白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仇啊?当初在李瑁跟前诋毁自己,撩拨他的野心,给他灌输什么自私自利,卸磨杀驴的反动思想。结果李瑁好的没学着,一个活生生的社会主义青年成了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了。他现在又来祸害自己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当初自己还挺敬佩他的学问的。今天看来,文白这样的人就不该读书,读书越多越坏。

眼角余光少看见屏风后边一个小小的人影,杨玉清清嗓子:“是谁在哪里啊?偷听会被老鼠咬的!”一个软糯的樱花色糯米团子跑出来,桃子担心的看着杨玉:“阿娘遇到麻烦了吗?我有很多钱了,都给阿娘。”

“有你这句话也算我没白养你。不是钱的问题——不对,是钱的问题但是也不单纯是钱的问题。怎么和你说呢,我们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很有很多资源,看起来很多资源都是用钱来衡量的,但是也有无法用钱衡量的。我们为了得到更多的资源不断努力。阿娘认真做生意,农夫认真种田。但是有些人总是想破坏规矩。这些人你给他钱,他会认为你好欺负,就会从你身上榨出更多钱来。直到把你榨干!这样的人不能妥协,要叫他知道,你不是好欺负的!”杨玉从来不在孩子面前粉饰太平,因为孩子总要长大,你的温室再大,也装不下整个世界。有一天他迟早要面对残酷现实。

等着那时候落差太大,承受不住,还不如早点经历风雨。因此杨玉不仅没把桃子保护起来,反而经常带着他到处走,很多事情都说给他听。桃子听的似懂非懂的,他忽然想起什么:“阿娘,我,我的阿爷是谁啊?我怎么见过他啊?”

杨玉被孩子的话问愣住了。要怎么和孩子说呢?“你怎么忽然想问这个问题了?”杨玉好奇,家里不会有人在桃子面前提起来关于任何他阿爷的话。到底是谁在挑唆孩子?“你怎么问这个呢?”杨玉把桃子抱在腿上。

“嗯,今天我跟着爱爱姐姐出去玩,一个算命先生问我的。我没有阿爷有什么奇怪的吗?”桃子对阿爷并没什么特别的执念。

杨玉吸口气,对着桃子说:“也不是所有的小孩子都有阿爷的。就像是有的孩子没有阿娘。”桃子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哦,这就是阿娘说的多样性。我知道了!”杨玉亲亲桃子的脸:“对了,这就是多样性。我们要尊重多样性,森林里有各种的树木,花园里有各种鲜花,每个人都有权利过自己的生活。”

等着打发走了桃子,杨玉把爱爱叫来了,详细问了今天桃子出去的事情。“就在湖边上,本来是买了丝线就回来的。桃子闹着要吃那家米糕。等着我们买了米糕出来就碰上那个道士。他会法术,能叫白纸上显现出字迹来。桃子就被吸引住了。后来那个人就问桃子叫什么,家里有什么人。我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呵斥了那个道士带着桃子回来了!娘子是我不好!我犯错了,还请娘子责罚。”爱爱一脸委屈,那个道士太可恨了,跟着个小孩子套话。

“好了,不怪你。小孩子嘛,总是好奇的。只是那个道士是不是个年轻人,长得不错,口音是北边来的,像是洛阳和长安一带的口音。他那个法术,就是拿着米汤在纸上刷过去,就有蓝色的字迹出现是不是?”杨玉在心里已经勾勒出嫌疑人了。

“娘子怎么知道的?那个人就是娘子描述的那样!”爱爱不敢置信的的瞪大眼,娘子怎么知道的?

杨玉脸色严肃的说:“从今天开始,不准桃子出去。还有家里要门户警醒。晚上多加几个巡夜的人。”看着窗外的芭蕉树出一会神,杨玉冷冷地说:“发个请帖,请郭松来一趟。”爱爱脸色严肃,追问一句:“是寒山上的侠客郭松吗?”

“告诉他,来活了!”杨玉嘴角带着一抹笑容,爱爱却打个寒颤。

………………长安酒肆分割线………………

“这里就是长安酒肆里面的后起之秀,鸿宴楼已经是过去了。现在这个得月楼才是最火爆的酒肆呢。”宁王和李隆基坐在长安最好的扬州酒楼里面,看着跑堂的把一盘盘精致的菜肴端上来。

“三郎尝尝这个,松鼠桂鱼!可是酸甜可口,外焦里嫩。比什么生鱼脍好吃多了!”热油带来的焦香无法抵挡,就连着宁王也被折服了。

李隆基心思却不全在美食上。这些菜色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而且酒肆中的装修,还有那些跑堂上菜,倒茶的规矩都有种熟悉感!莫非是——

“果然不错。阿兄对这里很熟了。你肯定是认识这得月楼的老板。不如请出来见见。”李隆基怎么都觉得宁王瞒自己什么了。

“你见不着,这个老板是扬州盐商总会的总商马元中。一个肥头大耳八面玲珑的大胖子!当然我也是偶然见着他一次,他出去,我进来,顺口问了跑堂的。其实长安洛阳的扬州菜馆都是大同小异,因为厨子都是一个地方学出来的,装修有他们的规矩,跑堂的怎么传菜,门口怎么招揽客人都是一样的规矩。因为扬州还有个餐饮会。叫勤行总会!都是些厨子,饭馆酒肆的老板。就是全天下,只要是扬州勤行总会的人开的酒肆饭馆都是一个风格。”宁王的话叫李隆基的心荡到了谷底,他想起来杨玉曾经说过扬州美食不错,应该去尝尝。

扬州的菜肴的确符合她的口味,现在长安洛阳都能吃到扬州菜肴了,可是她却不知在什么地方。

扬州,杨玉放下手里的菜刀,仰天长笑:“我终于切出来豆腐丝了,哈哈,文思豆腐羹成功了!”

“娘子真厉害!把豆腐切得和头发丝一样。只是问什么叫文思豆腐羹呢?”怜怜一脸好奇的问。

因为这是叫文思的和尚发明的!那当然不能说!杨玉胡诌道:“吃了这个就很能文思如泉,因为切豆腐的时候也好平心静气,注意力集中。你想写文章可不要平心静气吗?”

就在怜怜似懂非懂的时候,爱爱无声的进来:“按着娘子说的,葛刺史身边的幕僚被请来了。郭松身手极好,没留下痕迹。”爱爱特别加重了“请”字。对这种人,不使用点暴力手段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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