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之时,松亭关北面城墙之上却仍是火把闪动,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大宁都督卜万与松亭关守将刘真都已经下了命令:
城墙之上严加守卫,谨防燕贼趁夜袭扰。
然而望着城墙下那一片黑寂。
即便诸两位主将再怎么三令五申的强调,却也难以阻止城墙上一众守军那浓浓的睡意。
面对关北城下那两山夹一勾的狭长山路。
所有守军都不相信有人能爬上左右两侧立如刀削的峭壁,从而翻上城墙。
同样也不相信有人能够爬上这数丈高的城墙。
因而即使城墙之上满是大宁守军他们也没有向两侧的峭壁之上多看上一眼。
然而就算是他们向那陡峭无比的左侧峭壁瞧上几眼又能如何?
他们也无法发现那百余名隐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寂中燕北将校。
朱高煦、房宽、谭渊、郑亨、陈奎、薛禄这六位将佐在前。
凭借精深修为很快便已攀上了这陡峭如刀的悬崖峭壁。
而后将事先准备好的的长绳抛下。
一百名由燕北近卫营中的精挑细选出来的骁勇之士捋着绳索缓缓攀岩而上。
期间自然也满是凶险,只要一不留神便将坠下那十数丈高的悬崖峭壁。
届时不但自己将被摔得九死一生,更重要的是势必将引起城墙之上一众守军的警觉。
今日奇袭势必难以成事。
因而一众燕北健卒个个小心翼翼,虽然整个过程险象环生,但好在并没有一人出现意外。
终于那百余人都已经通过陡峭如刀的峭壁来到了松亭关北面的城墙前。
朱高煦等六位骁将身形晃动,便似离弦之箭一般于黑寂之中落身到在了松亭关的城墙之上。
脚尖落地之时,静悄悄却无半点声音。
睡梦中一众守城士卒,自是无人知晓。
燕北世子右臂急挥之时,道道指力疾驰,身前身后的一众大宁军马便已在睡梦中昏了过去。
谭渊、薛禄、无不如此,没一会儿身前百步之内数十名守城军马便已尽数或死或昏,再无一人能动。
而后众人又将长绳射入旁边的峭壁之中。
百余名燕山近卫营士卒取过绳索在峭壁之上仅有的两棵树上绑牢,而后众人一个个的顺着长绳爬向松亭关的城墙。
片刻之后这百余人便已尽数到在了松亭关的城墙之上。
房宽与朱高煦打了一声招呼,而后便顺着甬道下了城墙。
此时朱高煦、房宽以及那百余名燕北健卒早都已经换上了大宁军马的军衣。
便是有人睡眼惺忪的见了房宽也不会起疑。
就这样房宽下了城墙很快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朱高煦则带领着谭渊、郑亨等人扮成大宁守军等在城头。
然而就在房宽刚刚离去不久,朱高煦等人却见城下火把通明,一队大宁士卒懒洋洋的登上了城墙。
朱高煦见此情形不由得为之一惊。
谭渊上前低声道:“世子殿下莫不是房宽那老儿出卖了我们?”
朱高煦拧眉,“看样子不像!”
“房老将军若是有意出卖怎的会只来这点人?”
正在说话之时那一队大宁士卒已然将正在地上熟睡的一众守城士卒踢醒。
“快点,快点,换防了,换防了!”
“你们几个又到在偷懒……”
谭渊咬牙骂道:“原来是换防的人来了!”
“真他娘的倒霉,怎么碰上这事?”
眼见着这一队士卒越走越近,马上就要来到此前被谭渊、薛禄点晕的那一众大宁士卒身前。
那一众大宁士卒或晕或死,此时如何还能叫得醒?
朱高煦心中暗想:若是被这一众大宁士卒发现了,今日必将事败。
与其如此不若趁早行事,反正父王大军此时早都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提前动手而已。
而且想来现在房老将军也已经能够见到陈亨。
无论降与不降也都已经定下来了。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干就完了!
因而朱高煦一摆手便已带领着谭渊、郑亨、陈奎、薛禄以及那一百名燕北健卒迎着那一队大宁士卒走了过去。
片刻后两队人马便已汇聚一处。
对面大宁士卒中为首的却是一名千总。
眼见着对面过来了一百多人便只冷哼一声:
“你们这他娘的这么多人在这干什么那?”
“是不是又聚在一起耍钱喝酒了?”
说话之时抬头再看却见眼前这一队人全都脸生。
不但一个个得体格精壮,而且人人怒目,却不似在城墙之上偷睡之人。
又不像寻常只知喝酒耍钱的寻常兵痞。
而且这一百多人出来的地方已经是城墙与峭壁的夹角处。
平日里哪用得着这么多人看守?
再看看他们身后倒在地上的那一众士卒人人便似烂泥一般。
自己这一众人上来,他们却仍不醒想来定是已然遭了不测!
那千总只觉不妙,随即断喝一声:
“你们是什么……”
然而他这一声断喝还没有喊出口朱高煦却已飘身而至。
手中龙鳞金刀便已疾驰而出。
“噗”的一声血光迸溅之时,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便已翻飞而出!
一众松亭关的守军无不惊愕。
然而高阳郡王手中龙鳞金刀却已呼啸而出。
阵阵刀锋疾驰之时,这一队松亭关守军便已尽数倒毙于地。
郑亨张弓,冲天一箭。
“嗖”的一声,一支响箭直冲天际。
“砰”的一声巨响,便已在半空之中化作万点华光。
那璀璨烟火立时便将无尽的黑夜点得亮如白昼!
随之而来的便是松亭关背面传来的一阵喊杀之声。
顷刻间马踏惊雷轰轰作响。
一望无际的黑夜之中万点火光闪动却不知有多少人马向这松亭关涌来。
城墙之上一众守军无不惊愕,立时困意全无,急忙从地上爬起,张弓搭箭指向关外。
与此同时却又见左侧城墙之上忽然有无数支火把,落到城下燃起点点火光。
守城士卒无不惊愕:如此一来岂不是为城下燕军指明了道路。
扭头来看之时,却见左侧的城墙之上已是一片黑寂,再无半点光亮!
众人正不知究竟何时之时,却不料那一片黑寂之中忽然传出“砰、砰、砰”一阵弦响。
“嗖、嗖、嗖”寸铁阴风,快箭疾驰。
城头守军尚且不知为何便已有数人被射翻在地。
一众守军就算是再傻此时也已知道定是敌军上了城墙。
一面连胜惊呼:“有贼军进城了,有贼军进城了!”
一面转过身来向着那黑寂之中一阵乱射。
然而他们却忘了自己身后那一支支不断闪烁着的火把早已将自己照得便似明灯一般!
“嗖、嗖、嗖”羽箭穿梭,城头之上的一众守军便已被射倒一片。
与此同时又见一道华光由夜空之中急坠而落。
华光落处,一名守军便已身首异处。
众人举目之时却见一名手提九尺长金背砍山刀的黑脸大汉已然立在当场。
“燕云第一骑谭渊在此,尔等若不束手,便尽数来为爷爷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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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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