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万松亭关守军眼见卜万被老将军陈亨枭首阵前,无不惊愕。
而老将军身后三将却已策马而出。
正是大宁左护卫的两位指挥佥事:徐理、陈文,以及大宁中护卫指挥使老将军房宽。
徐理高声断喝:“新帝为一众奸佞蛊惑,图谋亲叔,为帝不孝,有失贤德!”
“陈老将军刚正不阿,与房老将军决定相迎燕王殿下号召,共同举兵,清君侧,整朝纲。”
“尔等众人若愿相随那便与老将军共谋大事,若是要走老将军也绝不为难!”
数万大宁士卒无不面面相觑。
房宽提马道:“燕王殿下早就有言在先,日后若是大事能成,我辈追随之人,个个论功行赏,绝无半分亏待!”
房宽此言一出陈亨身后精骑之中立时有人翻身下马,跪拜于地。
“我等众人皆愿随老将军共谋大事。”
当场之上此等情形谁人看不清楚?
此时此刻唯有依附陈亨,投诚燕北放才能有那一线生机。
不然的话只怕自己这些人都得落得与卜万同样下场。
而且眼前那燕北世子修为如此精深,便似那天降杀神一般。
要取自己性命便似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哪个活够了还敢造次?
因而这松亭关中一众士卒立时跪拜于地,齐声高呼:
“我等众人自当追随陈老将军与燕王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等众人自当追随陈老将军与燕王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
乱军之中的韩宁、刘才二人见此情形无不惊愕。
想这松亭关中数万人马竟然在这顷刻之间临阵倒戈,尽数变成了燕北叛军!
自己二人若是一味苦战岂不是自讨没趣?
势必将落得与卜万一样身首异处的下场。
正在惊愕之时却见徐理手中长枪指向二人。
“刘真、韩宁你二人还不束手就降更待何时?”
韩宁心头一颤,却闻刘真道:“诸位兄弟此时本将军已然身陷绝境。”
“各位兄弟可愿意随本将军死战成仁?”
刘真身为这松亭关守将身旁自然还有一众亲兵近卫。
这些人虽然也都畏死,然而此时刘真身陷绝境,却也还有些气魄。
因而这数十人齐声断喝:“我等承蒙都督抬爱,此时便是杀身取义之时!”
刘真心想:今日乞降已然无望。
这松亭关中数万将士便以陈亨马首是瞻。
若是能将陈亨这老匹夫斩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反败为胜。
想到此处便将心一横,一声断喝:
“弟兄们随本都督冲呀!”
言毕之时催马向前便向陈亨扑来。
韩宁乃是建文帝派来与卜万一起监视宁王朱权的。
此时眼见卜万身死自然知道自己定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与其坐以待毙不若放手一搏。
因而跟在刘真身后一并策马向陈亨扑来。
然而陈亨身前身后相随一众大宁左护卫铁骑怎容老将军有失?
徐理、陈文一并策马,率领身后一众大宁左护卫铁骑向前便冲。
马打盘旋之时,百余人便已战在一处。
然而此时城门洞中的郑亨已然催马赶到外侧的城门前。
提缰立马之时手中钢刀指点。
“尔等不见陈老将军已然归降燕北,卜万那厮也已身首异处?”
“尔等还不打开城门迎接燕王殿下入城等待何时?”
一众松亭关守军早已眼见着惊天巨变。
此时又见朱高煦犹似天降杀神。
而眼前这名悍将,提刀跃马,杀伐骁勇哪个不想活了还敢再有半分犹豫?
于是一个个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大人切莫动手,我等兄弟听命便是!”
言毕之时一众人等七手八脚的将横在城门之上的那巨木门栓撤下。
随即缓缓的将那硕大的城门向外推开。
只待那城门大开之时却见城外万千火把闪烁。
只将那城外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数万铁骑立马城外。
弓上弦刀出鞘,枪戟如林,刀斧闪亮。
其中一位外罩团龙蟒袍,长须迎风的金甲战将位列阵前。
此等雄姿英气除了燕王朱棣还能是谁?
郑亨提马出城,到在朱棣面前。
抱拳马上,“末将郑亨,恭迎王爷入关!”
朱棣哈哈大笑,“兄弟辛苦了!”
言毕之时提缰立马只一挥手,身后一众精骑便已策马闯入松亭关中。
那一众松亭关守军眼见一众铁骑策马关中急忙闪避两旁。
“哒哒哒”马蹄飞扬之时一众铁骑便已冲入关中。
而后分作两列,沿着城墙疾驰。
顷刻间便已将那一众松亭关中的步卒驱赶到了城墙下的空地之中。
月光下一柄柄丈余长枪闪烁着寒光挺在马前。
朵颜三卫一众外族张弓搭箭,冰冷冷的箭镞指向当场众人。
松亭关中一众守军无不惊愕,早已不自觉得丢了手中刀枪跪拜于地。
而刚刚还在奋力厮杀的一众刘真亲兵此时见数万精骑涌入城中。
自己若是再敢妄动只怕势必死无葬身之地。
即便这些人心怀忠义,感恩刘真此前照拂,但是此时面对生死抉择之时所有的这些还都算个屁?
刚刚之所以敢干是因为还有一线反败为胜的希望。
现在已然毫无胜算,再坚持下去便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人自然不肯白送了性命。
而且作为大宁军马这些人自然知道朵颜三卫的厉害。
此时即便相距不足百步但是一阵箭雨下来,只怕自己还没有近身就已经变成了刺猬!
谁还会以卵击石?
于是一众刘真亲兵此时也已尽数下马乞降!
整个战场之上便只剩下刘真与韩宁二人,仍手握刀枪,立马当场。
二人凝眉之时心中却在暗想:
看来今日定是身死无疑,便只求自己能够死得痛快些!
顷刻间整个松亭关中鸦雀无声。
除了有那闪烁的火把在疾风下“呼呼”作响,以及战马偶尔的鼻鸣。
随着“哒哒哒”一阵轻快的马蹄声传来。
身披团龙蟒袍的朱棣在郑亨、张武的护卫下提马入城。
就那样在刘真、韩宁二人面前缓缓而过。
对二人看都没看上一眼,只当这二人如无物一般。
燕王朱棣一直提马到在陈亨面前方才下马施礼:
“老哥哥,您可想死小王了!”
“许久未见,不知老哥哥身体可还康健?”
陈亨闻听此言心中自是感慨万千,立时翻身落马跪拜于地。
“小老儿何德何能竟然还烦劳王爷牵挂,着实愧不敢当!”
朱棣哈哈笑道:“遥忆当年岳父在时老哥哥时常带着小王策马狩猎燕山之中。’
“却不曾想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却不知当日老哥哥猎得的那张虎皮可还在吗?”
陈亨泪目之时勉强笑道:“回禀王爷老朽得中山王厚爱所赠之虎皮此时仍挂在老朽房中!”
“老朽每每观之,便想起中山王的知遇之恩与提携之情,无时无刻不敢忘怀!”
朱棣哈哈大笑,“不知小王是否有幸能够得见岳父遗物?”
陈亨道:“王爷这边请!”
言毕之时朱棣与陈亨二人一并翻身上马,向关内便走。
张武追问道:“王爷剩下的这些人?”
朱棣在马上头也没回,便只说道:
“人各有志,本王自不会强求,愿意留下的留下,不愿留下的请便,尔等不得为难!”
……
一众寻常士卒只道眼前的这位燕王殿下当真宅心仁厚。
而朱高煦心中却最清楚自己的父亲此举居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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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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