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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朝会怒斥奸臣,我只求一死 > 第72章 宋儒暴动

第72章 宋儒暴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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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丘宫城外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无数儒生聚集于此。

为首的一个儒生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口沫横飞,向他的同学们宣讲着心中的愤慨。

“国君暴虐不仁,屡屡加税于民。方先生秉公直谏,因而获罪,被囚禁于宫城之内。

昔日方先生于魏国朝堂救百姓于水火,止两国之刀戈,大梁儒生能不惜此身,立死志以挽救方先生。

难道我们宋国就没有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吗?

我学识虽浅,不能体悟孔孟之精髓,但尚且明白仁、义二字的含义。

今日,我大宋儒生当为国家谋大计,效法大梁儒墨合流之故事,将方先生从国君的魔爪中拯救出来!”

“说的好!子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

(以道为志向,以德为根据,以仁为凭藉,活动于六艺的范围之中)

读圣贤书,行仁义举。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今日不考演礼、奏乐、书法、术数,但验射箭、御马!

子曰: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

(君子庄重又谨慎,而不与别人争执,虽然合群而不结党营私)

这虽然是孔子说过的话,但今日事态紧急,孔圣在天有灵,请恕弟子违礼。

今日,我愿为天下先!”

话音刚落,一名儒生策动马车驱驰向前。

马车上,担纲车左的儒生手持弓矢,拉满弓弦。

担纲车右的儒生手持大戟,冲着宫城之上负责守卫的士兵怒目而视。

而在距离宫城不远处的小楼上,张鸿正微笑着望着这一幕由他导演的杰作。

他果然没有错估方源在儒生中的影响力,仅仅是将方源被抓的消息传扬出去,便引得商丘的儒生集体炸锅。

之后,他只需派人煽风点火、稍加引导,便轻而易举的造就了现在的局面。

接下来,他只要静观其变,等待着欣赏宋君惊慌失措的表情就行了。

按照他得到的消息,眼下方源已经被送出城外。

但宋君面对气势汹汹的儒生们,如果交不出方源,就等于坐实了外界对他谋害方源的猜测。

等到那个时候,宋君就等于是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张鸿笑着扇动羽扇,嘴中念道:“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

(从阳的方面去追求阴,就要以道德包容对方。从阴的方面去追求阳,就要走出暗处实际去做)

阴阳和合,方为纵横。方先生,恕我张鸿对不住你,借你的名声一用了。”

“交出方先生!”

“速速释放方先生,否则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宫城外的儒生们情绪愈发激动,而守备宫城的卫士们神经也高度紧张。

自从上次被国人联合楚墨学派赶出商丘后,宋君痛定思痛、吸取教训,花费重金从列国征询武艺高强的勇士充当宫城护卫。

正所谓,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夫。

宋君平时用重金供养他们的作用,在危急关头终于体现了出来。

卫士们高声呼嚎着传令:“劲弩上弦,强弓搭箭!”

一时之间,城墙之上满是弓弩拉张之声。

无数强弓劲弩从城垛中伸出,瞄准了宫城外的儒生们。

负责宫城守备的少司马公孙豹冲着儒生们怒骂道:“宵小之辈,岂敢妄为,尔等想要犯上作乱不成!”

负责掌管教化的司徒陈琮眼见要坏事,也赶忙在城墙上喊话。

“诸位还是快快请回吧。君侯自从两年前被赶出商丘后,早已痛改前非,决议在国内招纳贤士、教化万民。

他之所以将方先生召入宫城,正是为了向方先生请教治国理政的方法啊!你们这是误会了啊!”

谁知儒生们听了这话,不止没有被安抚,反倒愈发愤怒。

他们大呼道。

“如果君侯真是向方先生请教学问,为何不能让方先生出来见一见我们?我们保证,只要方先生露面,我们立刻自行散去!”

“诸位同仁,少听他在这胡言乱语。陈琮与公孙豹与君侯不过一丘之貉,之前君侯决议加税,所有反对的人都被罢官免职,唯独他俩安然无恙。

这说明了什么,就不必让我多说了吧!”

“孟子曰:仁则荣,不仁则辱。今恶辱而居不仁,是犹恶湿而居下也。”

(国君如果实行仁政就光荣,不施行仁政就耻辱。现在的人既厌恶耻辱又一直处于不仁的境地,这就好像既厌恶潮湿却又一直居于低洼的地方一样)

“国君先前由于不实行仁政,导致遭受了被逐出商丘的耻辱,这正是应验了孟子所说的话啊!”

“但国君如果是真的厌恶耻辱,那最好以仁德为贵,尊敬读书人,让贤德的人治理国家,有才能的人担任官职。只要这样做,即使是大国也会畏惧你。

可现在国君不仅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非但迫害乐同与向正两位夫子,甚至还要对方先生下手。

我见识浅薄,自以为自古贤人,未有能及方先生者!

然而国君现如今不仅不能对方先生以礼相待,反而听信城中谣言,将他囚禁于宫城之内,妄图将他加害于深苑之中。

这难道是仁人志士所应该认同的做法吗!”

儒生们七嘴八舌的辩驳着,其中有发自真心的肺腑之言,也有假扮成儒家弟子的纵横家弟子们的诈伪之词。

两方势力相持不下,眼见着就要滑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儒生们大呼道:“和他们废话那么多作甚!撞开宫城大门,解救方先生!”

话音刚落,儒生们便像是潮水般一样向着宫城涌来。

眼见着形势即将失控,少司马公孙豹又惊又怒,他大手一挥,急忙下令道。

“放箭!”

一时之间,箭矢如参天之云齐发而下,又如天外流星转瞬即至。

破空声划破商丘的天空,呜呜作响,宛如催命的北风呼啸。

紧接着是噗噗的数十声,那是箭矢入肉的声音。

剧烈的疼痛瞬间占据了受伤儒生的大脑,但他们却并未屈服,而是咬着牙强行将哀嚎声咽下,毫不畏惧的继续前进。

不少在宫城护城河外围观的商丘百姓都忍不住捂住了眼,他们不忍心看见这一帮满腔热血的儒生倒在血泊之中。

就当百姓们以为自两年前的那场灾难后,祸害将再度降临在商丘的土地上时。

天空中,一股温和的嗓音随白云飘荡,悠悠传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天地之间,一股青蓝之气蓦然升起,它们像是一张温和的大手,轻轻地抚慰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为他们的肌肤蒙上了一层新绿,如同一层保护膜将箭矢的伤害于他们隔绝。

还未等众人回神,又是一声如大地般厚重的嗓音再度炸响。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大地中,土黄色的能量渐渐升腾,它们如同被赋予了灵魂一般,找到了每一位受伤的儒生,顺着他们的伤口融合进了肉体。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那些破裂流血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人群中,已有眼尖的人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方先生!是方先生!”

“还有乐同和向正两位夫子,他们也来了!”

由灰白石子铺陈的街道上,立着三个人。

左边的一身黑袍,身材壮实,面上蓄着长须,一脸的严肃板正的表情。

这便是令宋国盗贼闻风丧胆的大夫向正。

而右边的则一身青袍,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即便不说话,也能让人感受到一身正气。

这便是商丘百姓人人拥戴的大夫乐同。

而中间的年纪最轻,但身上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清新气质。他的脸上挂着浅笑,仅仅看一眼,便令人如同沐浴在阳春三月的微风之下,如同置身于鸟语花香的林境深处。

他环视填满了大街小巷的百姓与儒生们,俯下身子,长拜一声道:“方源,拜谢诸位。”

儒生们回头看见方源,先是大喜,看见方源向他们行礼,又忙不迭俯身还礼。

“方先生!”

所有人都发现了方源,小楼上的张鸿自然也发现了。

他眉头一皱,一股大事不妙的感觉瞬间来临。

他赶忙回头询问魏群:“方先生是你亲眼看着送出城的吗?”

魏群看到此情此景,哪里还能想不明白。

他悔道:“学生、学生恐怕是中计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短短一息的时间,张鸿的心中瞬间推演出了无数可能性。

但无论哪一种可能性,最终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他苦心在宋国布置的计划前功尽弃,方源只要出现在这里,就代表张鸿已经输了。

张鸿从小楼上向着方源所在的方向眺望。

或许是心中有所感应,方源竟然也望向了他。

二人心照不宣的一起笑了。

只不过,张鸿的笑是苦笑,而方源的笑是拯救了宋国后心满意足的笑容。

张鸿忽然仰天长叹一口气:“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方先生啊,方先生!我早就说过,你若改投我纵横家,迟早能有一番大作为。

当时你还对我的说法嗤之以鼻。谁知道,这才多久的时间,你都开始玩起了将计就计暗算我的手段啊!”

魏群急忙问道:“老师,我们现在怎么办?要让埋伏在周围的我军将士按原计划杀出吗?”

张鸿摇了摇头,转身走下小楼:“走吧。如今方先生大势已成,他有乐同、向正二位夫子鼎力相助,又是宋国百姓民心所向。

他的锋芒太甚,我们如果再继续同他对垒,无异于以卵击石。我魏武卒虽然悍不畏死,能为国家竭尽忠诚,但在大势的面前还是不要螳臂当车了吧。”

魏群听了,愧疚的说道:“老师,这都是我的过错。”

张鸿听了,脚步一止,回头宽慰他说道:“《鬼谷子》有言:势败者,不可神肃察也。

(威势衰败,往往是因为不能够集中精神去审察事物结果)

这不是你一人的过错,我心有杂念,一边记挂着宋国,一边又思索着邵离的事,所以才让谋划出现纰漏。

今日之事,对于你我都是个教训。”

魏群看见张鸿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丝毫不觉惊慌,不免奇怪道:“现在我们的诡计已经败露,您现在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难道就不怕被宋君下令缉拿吗?”

张鸿听了这话,嗤笑道:“宋君要是有这个胆子,他就不是宋君了。我之前以为方先生能够从宫城离开,是因为你的功劳。可现在看来,应当是宋君有意释放他。”

魏群疑惑道:“您是怎么推论出这个结果的?”

张鸿道:“如果不是宋君主动释放,而是方先生自己逃脱的。那么刚才方先生现身时,按照宋君的脾性,他早就吓得打开宫门慌不择路的出奔齐国了。

而他居然能耐着性子死守宫城不出,这就说明他必然有所依仗。而这个依仗,恐怕就是方先生本人了。”

魏群想了想,又问道:“那您是如何得出宋君不会缉拿我们的推论的呢?”

张鸿回道:“宋君释放了方先生,自然也会将我们的计划对他和盘托出。按照方先生的性格,他定然会要求宋君不要误伤儒家弟子。

然而宋君却并未听从方先生的建议,而是选择装聋作哑,对宫城卫士们随意射击的行为听之任之。

这样的行为,必然会引得方先生厌恶。然而,宋君宁愿顶着方先生的厌恶也要这么做,你说他是在担心什么呢?”

魏群稍一思索,立马明白了过来。

“您是说,宋君在担心魏国的报复。所以他才要装聋作哑,以此证明自己并没有与方先生同谋,向魏国表明自己对于方先生脱困之事并不知情?”

张鸿冷笑着点头道:“没错。既然宋君这么害怕我魏国,那你说,他还敢下令缉拿你我吗?

我猜宋君现在心里大概巴不得让我们赶紧带人离开,大家就当无事发生,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

像宋君这样的人,用一句话来形容最贴切不过——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哼!微子的后代中居然出了这么个玩意,真是国家不幸啊!

至于你我,就放心的走吧。我保证,在我们离开的路上,绝不会有宋军拦截刁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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