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脚步声,他擦掉血迹。
易夫人坐在床前帮他伤口上药。
上一点心疼一次,纵然不是亲生,可比亲生还要疼。
“少主子,你何苦亲自吸毒,万一……”剑伤太深,易夫人不敢用力。
傅景铄自己把药往伤口一摁:“时间来不及。”
易夫人拿过纱布小心的包扎,长叹口气:“可这一来,我会怕你的处境会更危险。”
傅景铄闭眸沉思片刻:“你不必担心,我足以自保,怕是顾家也要受牵连,看来顾家里还有另外的眼线。”
这次顾灵雪没有传递消息,可却仍然露了风声。
易夫人扶他靠下:“不管怎样,你不可以出任何意外,否则,我……”
傅景铄笑了笑:“母亲不要自责,我会小心的。”
也许是因为顾家会受牵连,也许是因为顾南箫的转变,傅景铄当时就是想护住顾南箫,不能让她死。
但这一次,他的确是欠了考虑。
这也是他冷静下来后,为什么自己替她吸毒也没有带她去神医那里解毒的原因。
易夫人抹着眼泪点头:“不可再有下次。”
“……”
让外,顾南箫担心傅景铄的伤,没敲门就推了开,正好听到这句话。
顿时心里一阵愧疚酸楚,易夫人果然不高兴了。
本想退出去,可门已推开,她只好硬着头皮进去。
“母亲。”朝着易夫人恭恭敬敬一礼
易夫人没想到她会突然进来,面色一惊:“你怎么过来了,你的伤也没好呢。”
说着就过去看她的伤,从上次过后她对顾南箫已有改观。
傅景铄双眉一促:“不敲门便进,你的毛病没改。”
方才易夫人那句话虽只是心疼他,可听在别人耳朵里容易引起误会。
见顾南箫那个表情,估计是听去了。
莫名的,他已替她着想。
顾南箫以为他是怪她偷听,吓的连忙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担心你,没想那么多才……”
易夫人把她拉到床边坐下,自己起身站了一旁:“没关系,你们是夫妻,不必拘于那些礼数。”
转头看向傅景铄:“她也是担心你,一时情急而已。”
傅景铄缓和下脸色。
她真担心他?
今日之事太多蹊跷,他能不能相信她只是真担心他!
易夫人把药端过来:“箫儿,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景铄从小不善言词,他也是为你好,你的身体还没好。虽然以往他冷淡了些,但他对你还是认真的。”
顾南箫闻立,红着眼睛接过那碗药:“箫儿知道了。”
认真二字,顾南箫相信,前世的他对她虽没有爱,但有过认真。
易夫人的举动她能明白,是想让她亲自喂药,给他们夫妻促进感情的机会。
可这碗药,现在不能喝。
她借题转移一下情绪,把碗一放,把易夫人扶坐下,自己伏在她的跟前:“母亲,谢谢您,以前箫儿那般对您,您不但没记恨箫儿,还对箫儿这般好,谢谢您。”
易夫人笑着拉起她的手:“你是我的儿媳妇,也就是我的孩子,我自是要对我的孩子好,何来的谢!景铄说你想去我那里看看,等伤好了,你们俩一起回去。”
这一说,顾南箫仰起小脸:“真的,好,等我们伤一好,我就去。”
易夫人站起身:“以后我们一家人,不用说谢。”
顾南箫抽着鼻子点点头。
“易夫人来了。”
顾正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和沈站在门口。
易夫人微微欠了欠身:“顾老爷,顾夫人。他们没什么了,我也该回去了。”
“那我们送送你吧。”顾正洪道。
“好。”
三人一起出去,顾正洪便对沈氏道:“你去给亲家母备输马车。”
等沈氏一离开,顾正洪便道:“他们怕是已经查到些什么,这事一出,听说我母亲那边恐怕又闹腾,我那个弟弟都眼盯着那样东西呢。”
易夫人走路面不改色:“这恐怕就要劳你费心了,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少主子是有能力的。你付出的不亏。其实就算你不和我联手,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顾正洪嗯了一声:“自我从父亲手里接过那样东西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了。”
“是的,所以,我们要齐心往一个方向划。”
到了门口,沈氏备的马车已停在那里,易夫人转身浅浅点头恢复正常声音:“顾老爷,告辞了。”
……
屋内。
顾南箫端起药看了看又闻了闻。
而后端到他面前:“这药……能喝吗?”
之前张大夫开的药她都让人偷偷倒了,这碗,她不确定是下人熬的,还是易夫人熬的。
傅景铄接过药喝下:“你又玩的什么新把戏?”
顾南箫把空碗放下,低着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说完,把去骑马以后的事情全数尽说,没有任何隐瞒,只是没说她早已知道他们的计谋。
毕竟,她死了一次又活了,说了谁都不能相信。
至于为什么会遇上杀手,她真的不知道。
此次出门,她连思桃都没说,怎么会有别人知道的那么清楚?
傅景铄冷哼一声:“你倒是聪明,能发现他们的计谋又能成功脱身。”
顾南箫尴尬的抽着嘴角:“是他们计谋太笨,想骗我,还不是想毁我名声激怒你……我说过,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情绪一激动,她一屁股坐到床边,正好压到他刚包扎过的伤口,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两人脸对脸。
傅景铄眉头一皱,胸口被压住的感觉。
鼻间吸入她的气息,竟让他有些口干。
他伸手推开她,她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的起开。
屁股一压正好压到他那受伤的胳膊上。
“嘶!”
顾南箫像坐到弹簧一样弹起来,看着他刚包扎好的伤口好像又渗出了血丝。
“我给你重新包扎。”说着就动手去解纱布。
傅景铄看着这一连串的动作,心下竟掀起丝丝涟漪。
他抽回手:“不用了。”
调整了心绪,才道:“今日出门之事,有别人知道吗?”
顾南箫摇摇头:“没有,连思桃我都没告诉。”
“那为什么会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