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颜君执跟苏言寻来至月港之后,沈晚宁便以带领他们参观月港为由,偷了不少懒。
多了两个人,晨修的时候也跟着热闹了不少。
这日晨修,沈晚宁前脚刚迈进书院远远地就瞧见游历归来的宋卿书正背对着她身形笔直地端坐在木椅上。
沈晚宁心中一喜,出声喊道:“师兄!”
宋卿书应声转头,朝着她微微一笑,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抬起手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袋。
待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不知是看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而后恭敬地朝着沈晚宁的方向行了个礼。
沈晚宁反应飞快地转过身,果不其然,楚衍知跟阮子蒙正一前一后地走进了书院。
沈晚宁唤了声:“师尊。”
楚衍知微微点头,而后略过他来至了宋卿书面前,沉声道:“回来了。”
宋卿书点头,已经伸出来的手不好收回,于是便将手中的布袋献给了楚衍知:“这是我特意给师尊买回来的肉铺,是月港这边少有的甜味。”
楚衍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毫不客气地抬手收进了袖中,道:“卿书有心了,坐吧。”
沈晚宁无暇顾忌到了嘴边又飞走的肉铺,她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阮子蒙的身影,怨气冲天。
自楚衍知收他为徒以来,他成日便寸步不离地跟在楚衍知身边侍奉,无论是楚衍知的喜好还是习惯,他都一清二楚、了如指掌,沈晚宁每次去都插不上手,站在一旁跟个二傻子一样。
此时,颜君执跟苏言寻赶到,见沈晚宁站在书院门口,疑声问:“沈姑娘站在这儿做什么?”
沈晚宁闻声转头,干笑道:“正要进去。”
晨修过后,就在沈晚宁紧随在楚衍知身后纠结如何开口讨要两块肉铺的时候,便收到了驻守山门弟子的传声咒,说是有一位姓夙的公子前来找她。
沈晚宁下意识地便想到了夙眠,扭头看向楚衍知,问:“夙眠应该是为了夙氏的事前来的,师尊要不要同我一齐面见他?”
当楚衍知听到夙眠的姓名时,心中莫名平添了几分恼怒,他蹙眉道:“不见。”
“可夙氏一事……”
沈晚宁还未说完就见楚衍知宽袖一挥,转身离开了。
看着楚衍知忿然离去的背影,沈晚宁下意识地想起了寒水曾说楚衍知吃醋一事,片刻后,她不禁为自己心中如此荒谬的想法深感好笑。
她在心中深深地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自己对楚衍知心存爱意,就浮想联翩,对师尊生出如此不敬、龌龊的心思。
她抬手揉了揉脸,慌乱地收回紧盯着楚衍知背影的眼神,转过身匆匆地朝着山门方向走去。
殊不知,在她转身后,楚衍知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准备放下身段随着沈晚宁一同面见夙眠,谁知他一转身,便看到沈晚宁脚步匆匆地往山门赶,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沈晚宁来至山门前的时候,夙眠已经静候多时了,可能是因为奔波数日的缘故,他面容有些憔悴,身上所着还是当初沈晚宁在鬼界的时候见到他时的那一套锦衣,金丝绣制的华服上溅满了泥点。
见到沈晚宁后,他有些局促地后退一步,微微笑着:“许久不见。”
沈晚宁毫不在意地迎上前去,盛情相邀道:“夙眠兄进来说吧,我带你去月港的饭堂去吃早点。”
夙眠摆了摆手,道:“多谢沈姑娘好意,我就不进去了,我在路上奔波多日,衣物破旧,面容憔悴,不好露面,此次来,是想告知沈姑娘一些事。”
沈晚宁佯装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夙眠兄这样说就见外了,再者,你要说的事不宜声张,还是随我进来吧。”
夙眠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随着沈晚宁步入了月港。
沈晚宁并没有将夙眠直接带去饭堂,而是引着他来至了后山玉清池让他先梳洗一番,随后又找人给他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物。
无论怎样,夙眠都是夙氏的次子,他肯定不想以如今这副面貌出现在月港之中。
梳洗结束后,沈晚宁领着夙眠来至了月港的饭堂。
月港弟子瞧见沈晚宁跟一面容俊秀的男子步入饭堂后,不禁大吃一惊,顿时,议论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