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谁不知道你小子眼光贼精!”
“说得倒让我心痒痒了,若不然咱们……”
“这可不行,让老大知道了,咱们该吃挂落了。
这些都是要卖大价钱的,动了可不好……”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说,谁能知道?
我这阵子憋得有些久了,心痒痒得厉害。
寻常时候老大又不让我们出门,难道你们不想?”
几个男人声音压低下来,似乎又说了些什么。
严冬雪心怦怦直跳,她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紧接着,被紧关着的门,又被打开了。
严冬雪眼睛紧紧地盯在那里,在光进入的一瞬间,将自己缩在黑暗的角落。
有几个姑娘有些措手不及,落入那一片纯洁的银辉之中。
因为背着光,也看不清那几个人的面容,但光听对方嘿嘿的笑声,就能知道对方不怀好意。
他们似乎在上下打量什么,其中一个男人斥道。
“还挑什么挑,随便挑一个,等老大回来了,可就吃不上嘴了!”
一个男人走上前,粗鲁地将地上其中的一个人拽起,其他人发出一声尖叫,那几个男人淫笑着,才又关上门。
严冬雪猛地一下紧闭上眼睛,按着怦怦直跳的心。
抱歉!
她没办法!
现在尚且不清楚,这群拍花子是流窜过来的还是惯犯,也不知道哥哥和袁戚知不知道自己已经遇险。
还有儿子!
小千屹是不是在嫂子身边?
严冬雪自己深陷囹圄,不住地祈祷,老天爷保佑,千屹一定要好好的!
严老娘怎么也无法接受女儿被拍花子掳走的事实。
不过只是出去赏个花灯,怎么人就不见了?!
之前她还在屋里和老头子说,让儿女们出去玩玩也好。
尤其是女儿,乞巧盛会,说不定能遇见合眼缘的,哪知却面对的是这样的消息。
小千屹呜呜地哭着,他已经哭了很久了,从在县里那时就在哭,哭了一路,一直哭到严家。
也是被今天的场面吓到了!
知道娘亲丢了,被坏人抓走了!
不管平时多么懂事,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孩子!
严老娘搂着小外孙,安抚了许久,又惊又怕,小千屹纵使是睡着,依然不安。
严秋实此时满心焦虑,那情形,连他们两个大男人都措手不及。
当时他们夫妇离小千屹最近,所以小千屹被他护着没丢也没受伤。
等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挣脱出来,才获知妹妹被掳走的事情。
杨柳也满脸都是自责。
这时候,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严秋实突然出声了。
“爹娘,您二老别担心,杨柳,照顾好家里,我去找袁兄想办法!”
说完,人便如一阵风似的走了。
严老秀才想叫他都没叫住。
杨柳也对他道:“爹,您别上火,咱们这老的小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如今之计,要做最坏的打算,若是妹妹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事可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
严老娘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白,又低声地哭了起来。
“我苦命的女儿啊……”
围在屋里四处乱走的严老秀才罕见的跺了跺脚,“老婆子,别哭了,你哭女儿就能回来了?
没听见儿子说什么?!”
他环视屋中一圈,视线落在杨柳身上,满脸凝重道:“柳儿,那个叫水仙的可回来了?”
“爹爹,我们没找到水仙姐,秋实哥还特意去了一缕香铺子,没有找到水仙姐,想来......”
杨柳没有说完的话,严老秀才明白了。
而此时一个人寻找严冬雪的袁戚,也陷入满心满肺的焦急与自责之中。
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好她!
责怪自己为什么要顾忌这顾忌那……
若是自己牵着小女人的手,现在也不会是这样。
没人知道,当袁戚好不容易站稳,抬起头去望严冬雪,却没看到她的身影时,他心里是如何的恐慌。
仿佛一瞬间,心便空了。
尤其当他知道小女人被掳走的时候,这种情绪更是达到了顶点。
可此时说什么都晚了,他得赶紧把她找到。
这些年来,袁戚自己虽从不涉足那些污秽之事,但或多或少总会有一些风声能进入他的耳里。
根据当时的情况来看,这群拍花子恐怕是惯犯,还是流窜作案。
若是不快点找到小女人,再耽误下去,袁戚就怕这伙人会离开白山镇。
要是真等离开了白山镇,人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时候,白山镇一个破落的宅子里,吴起满脸阴沉之色,望着一众的手下,目光森冷。
“我不过出去一会儿,你们就闹出这种事情来,我以前说的话你们都忘记了?
寻常你们拿了钱去窑子里怎么耍都行,但手里的货不准碰,这话你们都忘了?!”
下面一阵鸦雀无声。
几个男人都是一副衣裳不整的样子,有两个连裤腰带都没来得及系,就被吴爷一脚踢下床。
床上躺着一个姑娘,看不清容貌,这会儿也见没出声,大抵是被这群人折腾晕了。
“将人给我送回去!
狗子你去外面探探风声,这会儿外面那群人正忙着安置灯市上受伤的人,咱们趁早离开,也免得夜长梦多......
至于你们几个,出去准备,咱们等会儿就走。”
几人分头去行事。
方才他特意去街上四处瞅了瞅动静,事情发展地比他们预想中的好。
其实不是他想闹大,而是生意做到他们这一步,小打小闹已经不解渴了。
一个两个的零碎作案,卖出去的钱根本不够养活他手底下的这班兄弟。
且会引起当地人的警惕,致使再度下手困难,甚至有暴露的风险。
就好像之前半个月的时间,也不过弄了五六个人,就差点没让他栽进去。
所以他才会定下这一计策,趁着乞巧节这一好日子,多弄些‘货’回来。
不拘闹多么大,只要一离开这里,自然天高任鸟飞,等下次再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他们。
吴起算了算这次的货大概能卖多少银子,心里稳操胜券。
只要等会儿能趁乱离开,这次就算成功了,下山这一趟,至少能保山上的兄弟们一年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