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雪有些无语,大清早的,跑到一缕香,巴巴地问她什么时候成亲!
她哪儿知道什么时候成亲啊?!
真是的,他又没来提亲!
严冬雪幽怨的瞪了袁戚一眼,没搭理他。
一旁的许婆婆笑呵呵的,“七爷啊,您这都没上门提亲呢!
明媒正娶,三媒六聘,大门中开,上告父母,喜迎进门,这是老理儿......”
纳过闷儿来的袁戚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当即连早饭都不打算吃了,急吼吼地找媒人去了......
王成看着袁戚跑得那样快,自己在后面死命追。
不由吐槽,七爷啊七爷,媳妇儿是你的又不会跑,你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吧?!
......
当天下午,袁戚请了白山镇上名声不错的三个媒婆上门提亲。
六十六两的聘礼,三冬两春的绸缎布料,甜嘴的点心,下酒的肉,五坛子三十年陈酿,还有合婚庚帖一并都送了过来。
严老娘见着这阵仗,连忙找人把严老秀才召唤回来,媒人好一番游说,才说定婚期定在八月二十。
袁戚给的六十六两聘礼银子,家里一文钱没动要给她陪过去,还给她陪嫁了三十两压箱底的。
严冬雪手里本就有上百两的银钱,不要家里的。
严老娘却道:“女子的私房银子是自己底气,是自己的腰杆子。
女子出嫁,娘家给的嫁妆要够她用一辈子,这样在婆家的底气才足。
咱们家虽说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自然做不到这样,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而且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手里多留些钱,若是有啥事,也能便宜些。”
说完,自然又传授了严冬雪一些为人妻的道理。
这阵子,严老娘总会借着身边事,给女儿讲些例如此类之事,也是想让女儿以后少走些弯路。
毕竟严冬雪是再嫁之身,以后难免有麻烦。
严冬雪无法说服严老娘,只能打消了这种心思。
八月佳节,阖家团圆。
过了十五,转眼间就临近了婚期。
眼见日子一日一日接近,可怎么都觉得手边事没做完。
这几天严老娘就像是没了头的苍蝇,到处忙着张罗。
明明有些东西已经准备了,可她却是看了一遍又一遍。
她这是陷入了嫁女的焦躁期,严老秀才没少劝她,可惜没啥用。
明天就是正日子了,头一日严冬雪陪嫁的家具就已经运到了袁戚家去。
一同去的还有杨柳和严老娘所请的几个严老秀才同僚家的妇人,是去给严冬雪铺床的。
千屹和严秋实的儿子也被带过去了,作为压床童子,他们今天要在新房睡一晚。
严冬雪已经有近半个月没见过袁戚了,新嫁娘出嫁前是不能见未婚夫婿的,严老娘特别在意这件事。
之前是因为实在隔不开,便听之任之,眼见马上就要临近婚期了,自然又将严冬雪管制了起来。
天气已经开始凉了,晚上严老娘特意给严冬雪烧了水,让她好生洗一个澡。
洗了澡后,严冬雪坐在床边晾头发,严老娘突然推门进来了。
严老娘的脸有些尴尬,严冬雪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不过紧接着她就明白她娘是来干什么的了。
果不其然,她娘塞了本小册子给她,就匆匆忙忙走了。
看到这本已经有些泛黄的小册子,严冬雪并无羞涩感。
思想起她娘方才的样子,反而多了几分忍俊不禁。
外面月色幽幽的,严冬雪靠在窗栏上看着外面的月亮。
心中充满了安宁,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
是否也如同她此时这般期待明日的到来......
与此同时,袁戚家东厢房里灯火大作,堂屋里摆了两张大圆桌,在座俱是袁戚当初在赌坊里的一些兄弟和手下。
能来到这里的,自是关系不浅,大家把酒言欢,边说边笑边喝酒。
从太阳还没落山到现在,几近两个时辰了。
桌上有不少人都喝多了,但依旧强自撑着。
袁戚拿着酒杯望着他们,不禁摇头笑了笑。
陈县丞扒着他的肩膀道:“阿七啊,如今你也要成亲了......”
这会儿陈县丞也喝得差不多了,双颊通红,醉眼朦胧的,到底他是久经酒场,倒是意识还算清楚,就是有点儿兴奋。
“既然打算成亲了,肯定是认真过日子的,嗝......
兄弟再敬你一个!”
......
晨光微熹,一大早严家就开始忙碌起来。
今日不光袁戚那边要摆酒,严家同样也是,虽流水席是从中午开始摆的,但也要提前做准备。
严冬雪醒的很早,但严老娘没让她起来,给她端了早饭让她吃了继续睡,今天有的她累。
于是,严冬雪只好继续睡下,睡了个回笼觉起来,发现家里已经来了许多人了。
严家在向元庄没什么亲戚了,只有邻里的张家交情不浅,也送了喜讯,请来喝酒。
剩下大多都是严家邻里交好的妇人,还有一缕香的常客,严家父子在书院的同僚。
还有不少小孩子,个个喜气洋洋的,不时在院子里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时不时有家里大人会笑着斥两句,但也只能管一会儿,没多久又故态复萌了。
巧姐走了进来,见严冬雪醒了,转达严老娘的话,让她不要下炕。
按照规矩,成亲这一日新娘子在进新房前,脚是不能落地的。
巧姐转身出去传话,不多时,严冬雪的屋里涌进来一大群人。
俱都是妇人。
大家笑语盈盈,满脸都是喜色。
大家围着严冬雪说了一会儿话,便都出去帮忙了,只留下严老娘一个人。
“雪儿,那袁戚是个好人,只要对你和千屹好,娘也不怕你受委屈……
没想到过得这么快,我的雪儿要嫁人了……”
说着说着,严老娘就掉起眼泪来,是喜悦的泪水,也是不舍的泪水。
闺女儿出了门子,就是别人家的人了。
“娘……”
严冬雪偎在严老娘怀里,眼圈红红地,“都在镇上,以后我会常常回来的,就跟以前一样。”
严老娘用帕子拭掉泪水,“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儿是我雪儿的大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