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县的女儿？”
听见孙茂修改了目标，黑煞暂时顿住了脚步，歪着头望着后者，再次确认道。
“你要换目标？”
“换成知县的女儿，那个林溪？”
“邵修齐的妻子？”
“对！”
孙茂狠狠点了点头，“一千两银子，就杀她！”
“啧……”
黑煞看着孙茂的眼神有些变了，咂了咂嘴，沉声道：“孙少，按理来说东家的事我们当杀手的不好说话。”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说一句。”
“冤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是邵修齐，你杀了人家林溪这不地道吧？”
“而且……”黑煞望着孙茂的眼神更加的不屑。
“之前，你不是还要娶林溪吗？”
“如今痛下杀手，你的心还真是硬！”
该说不说，这小子做事是真不讲究！
“……”
黑煞这一席话说到了孙茂的心里，孙茂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下来，态度也变了，冷声道：“你们是杀手，我是东家，我给你钱让你帮我杀人，你还要挑人？”
“倒也不是。”
“不是你在这叽叽歪歪什么？”
孙茂冷笑着望着黑煞。
“知县女儿的人头值一千两，这可是你亲口说的，如今我给你一千两，你帮我杀人。”
“有问题吗？”
“……”
黑煞憋了一口气，咽回了肚子里，猛地一点头，“没问题！”
“好！”
孙茂点了点头，当即就从身上掏出了一张三千两的银票，反手拍到了黑煞的身上。
“这是三千两宝钞，换的话……能换到四百两银子，算是定金了！”
黑煞心中虽然不爽，但送上门的银子也没有不赚的道理，一把按住了身上的银票塞进了衣服里。
“杀人的时候我跟你们一起去，杀完人，剩下的银子我当场给你们！”看着黑煞收了钱，孙茂接着道。
“你要跟着一起去？”黑煞皱起了眉头。
“这恐怕没这个规矩吧？”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掏银子，你办事！”孙茂冷笑一声，“我还不能提点条件？”
“……”
黑煞也大概猜出了他们杀林溪的时候，孙茂为啥要跟着去。
无非也就是没有娶到林溪的意难平，高低也就是男人那些事呗？
但黑煞想了想，孙茂说的也没错，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银子都拿了，他们这些杀手还装什么有底线呢？
“……行！”
黑煞一咬牙点了点头，“不过，破规矩的话，得价钱！”
“成！”
左右不过是加点银子的事，杀人只用一千两，那孙茂手中还有富余，加些钱……值了！
“再给你们加一百两，一人一百两！”
“动手的时候叫上我！”
“行！”
黑煞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了！”
见事情谈妥了，孙茂瞥了一眼黑白双煞一眼，冷笑一声，“呵呵……本少也该要回去了，这剩下的饭菜，你们哥俩就吃吧！”
说完，孙茂头也不回的带着刘能和狗腿子离开了包房。
之前孙茂还觉得这黑白双煞挺讲究的，也挺好说话，但如今一看，也不过就那样！
一个杀手，给你银子让你杀谁你杀谁就得了，说那么多干什么？
故意给我难堪？
孙茂气量不大，自然是忍不下黑煞故意的阴阳怪气。
“……”
“哥……”白煞看了一眼一桌基本都没动过的菜，低声道：“我们还吃不吃？”
黑煞：……
“吃！”
黑煞一咬牙。
“菜都上来了，不吃白不吃！”
“赶紧的，想吃啥吃啥，敞开腮帮子吃！”
“嘿！”
“这不就对了！”
白煞没心没肺哈哈一笑，左手虾肉，右手鸡腿，小拇指勾起一瓶好酒就往嘴里灌，美滋滋地嚎了一嗓子。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二顿不吃腿打颤，三顿不吃……死球咯！”
“嗨嗨，吃！”
“哈哈哈……”
黑煞：……
幽幽地看了一眼白煞，黑煞抬手朝着白煞后脑勺给了一巴掌，“你踏马的，满嘴顺口溜，你得是要考状元？”
……
吃完了饭，两人从聚德楼里出来，便开始踩点了。
杀手，也要讲究一个专业性。
想要杀人快准狠，就要掌握目标人物足够多的情报，比如……目标人物喜欢去哪里，什么时候去，哪里目标人物既喜欢去周围人也少！
根据这些信息，才能制定出万无一失的刺杀计划！
这样，不仅能保证较高的成功率，也能在杀人之后从容脱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黑白双煞虽然小有名气，但不论面对什么身份的目标，都会不厌其烦的仔细研究，从不懈怠。
而且还讲究一个方式方法！
比如……
“大婶，那姑娘是谁啊？”
黑煞身穿麻布衣衫，头上缠着布条，目光呆滞，双手还拢在袖子里，活脱脱一个十足的老实人！
他蹲在一个卖菜的大娘身边，指着出门的林溪问道。
“她？”
大婶经常在林府门口卖菜，人家知县和林溪也从来没撵过，甚至还每天都从她这里买菜，对于林溪，大婶是打心眼里喜欢。
见黑煞老实巴交的，大婶也就没瞒着，笑着回答道：“她啊，就是林知县的千金，咱们青县十里八乡都有名的才女，如今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
“小伯爷娶了她啊，那真是有福分！”
“不过说真的。”大婶话匣子打开，就停不住了，“小伯爷这人也没的说，帮咱们林知县断了两桩案子，又帮十里八乡的寡妇女人们卖刺绣，如今寡妇和女人们各个都过得不错，要我说，小伯爷哪是什么啊，就是活菩萨……”
黑煞闷闷地点了点头。
“还有啊！”
大婶看了看左右没人，压低声音对着黑煞说道。
“前几天，好多长舌妇嚼舌根子，说林溪姑娘做生意，整天抛头露面的，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
“小伯爷就不乐意了，不收购这些人的刺绣！”
“还是林溪姑娘人好，不计前嫌，最终还是将她们手中的刺绣收了过去，这才没让这些人饿死！”
“这两口子啊……”
大婶提到邵修齐和林溪两人，满脸的高兴。
“都是好人呢！”
“诶？”
“你打听他们做什么，你认识他们啊？你家里媳妇要卖刺绣？”大婶好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