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这次补课安排的很密集,上完一天后,温既白感觉脑子都不是脑子了,累到回到宿舍就瘫倒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然后就感觉有人在抽泣。
非常有节奏感。
温既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结果缓缓坐起来,还真看到小丸子(前文提到的喜欢汉服的丸子头)在哭。
这场面有些诡异。
云羡就在旁边安慰她:“哎呀哎呀,别哭了,这件事的确是阿姨干的不太人道。”
温既白从床头拿了一盒抽纸递过去,不禁问:“怎么了。”
小丸子哭着说:“我妈妈趁我来补课,把我家里放的洛丽塔全都扔掉了,她说街上哪有人穿成这样。”
温既白轻轻“啊”了一下。
好像是有上一辈的观念来看,可能不太能理解年轻一辈的喜好。
云羡安慰了半天,小丸子又哽咽道:“呜呜呜,辛好贵的那几件汉服我带过来了,要不然亏死,我攒了好长时间的钱买的呢……”
温既白哭笑不得,拿纸巾给小丸子擦了擦眼泪,云羡也愁眉苦脸的盯着手机,温既白心道今天一个两个都怎么了,都这个样子,于是问:“你呢,你因为什么愁。”
云羡叹了口气,闷闷道:“没事儿,唉。”
温既白:“……”
这能是没事儿的样子?
这两天云羡总是大晚上出门,温既白也没管,直到这天晚上想去超市买两盒牛奶时,回来的路上,突然听到学校早读的大广场一侧,有人说话的声音。
学校给他们早读的地方很宽广,每个班都有规定的区域,中间是一个许愿池,大夏天的喷着喷泉,格外凉快,许愿池中央是一个女神像,池水清澈见底,水下硬币清晰可见。
温既白这几天总是睡不安稳,有时梦见妈妈在世的模样,有时梦见以前福利院的场景,心情烦闷的不行。
晚上灯光昏暗,那两个人也隐蔽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只能听到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男生染了一头绿毛,格外明显。
绿毛说:“你今天就给我带这点钱?”
女生声音很小:“我妈也没给我多少生活费。”
温既白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停下来听了这会儿是因为,那女生对声音,好像云羡。
“你妈一个月给你两千?”绿毛似乎还叼着烟,说话痞痞的,“怎么说也得给我一半吧。”
云羡不乐意了:“我也要吃饭吧?”
“你可以借啊。”绿毛笑着把烟吐掉。
温既白心道,这脸这么大啊。
原来云羡这两天愁眉苦脸的是因为这个。
“你有病?”云羡说。
“怎么,你若不愿意,我就把你写小说的事儿跟阿姨和老师说,到时候阿姨会怎么处理你的那些小说,你自己掂量掂量。”绿毛又说,“明天还是这儿,不管你是借钱还是怎么的,反正我要的也不多,一千块。”八壹中文網
说着,绿毛刚想离开,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了在这站半天的温既白。
绿毛上下打量了一下温既白,才咧着嘴笑:“哟,居然还站了一个小妹妹,你看到了?”
云羡看到温既白的样子时也急得不行,忙着跑到她旁边,问:“走走走,你来干什么。”
温既白偏头看她,神情淡漠:“他抢你钱。”
云羡急得不行,直想把她往后推:“你别管这个事儿。”
温既白被推的后退了两步,语气冷淡:“先回答我问题。”
云羡这才点了点头。
“嗯。”温既白把云羡拉到了身后,“明白了。”
说着温既白把刚买的两盒牛奶塞给云羡:“帮我拿一下。”
“怎么,你还想替云羡出头?”绿毛边笑边走上前,离得近了才看清温既白长什么样子,还愣了一下:“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长的还挺漂亮。”
说着绿毛伸手便想碰温既白的手,温既白直接扣住了绿毛的手腕,反手一扯,微微一侧身,抬脚踹了一下他的腿,绿毛被扯的一趔趄,然后以一个下跪的姿势跪在了温既白面前。
绿毛:“……”
云羡:“……”
温既白歪了歪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声笑了一下:“多吃点饭吧,这么点劲儿还出来抢钱?”
绿毛:“……操?”
绿毛骂完,表情几乎扭曲了,他是怎没想到看着软软萌萌的小妹妹仿佛现在徒手能拧开他天灵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温既白:“你她妈……”
还没骂完,温既白又给了他一脚:“安静点。”
绿毛这次是疼得骂不出声了。
云羡一整个震惊:“我靠,早知道我也试试能不能反杀了,你丫的那么弱的?”
听了云羡的话,温既白没忍住笑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问:“把钱还给人家。”
“操了。”绿毛咬着牙,从口袋里掏钱。
温既白扬起手又想给他一下子,绿毛吓得往后一缩,温既白觉得他这条件反射有些搞笑,又问:“操什么操?不会说人话?”
“我这就是一个语气词!你还不许我骂人了!”绿毛气的嘴都抖。
温既白:“……”
行吧。
理直气壮。
“滚过去道歉。”温既白这会儿语气还是好商好量的。
绿毛抬头看了一眼云羡,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然后温既白刚抬手,许是怕她又打他,绿毛赶忙说:“我道我道!”
绿毛赶忙对着云羡大喊了一声:“我错了!”
温既白又说:“钱还给人家。”
然后绿毛就把刚刚抢到手的五百块钱还给了云羡,温既白问:“还有吗?”
“没了!”绿毛大声说。
“你胡扯!我前前后后给了你八百!”云羡气的不轻,指着他鼻子骂。
“其他的我花完了!”绿毛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温既白是真没想到这人脸皮那么厚。
不再踹他两下都难解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陈舟辞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声音轻快,还略微带了些挑逗的感觉:“我天,你那么凶的?”
温既白身形一僵,回头看他,少年拿着一个撑衣杆站在身后的黑暗里,歪了歪脑袋,笑着看着她。
刚刚那句话很明显是对她说的。
温既白心里一咯噔。
完了,树立了那么多天的乖妹妹形象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