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月下旬开始正式铺货,然后开始宣传。
短短十天,纯利润就超过了一万两。
“这还是只是开始,洛阳城内还有一些药铺没有上货。另外,也不包括杨公子说的……额……批发渠,渠道……”常公公兴奋的搓着手说道。
他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人们都以为宫中的公公都是日进斗金,家财万贯的。但那也要分人啊,伺候陛下的,伺候皇后,还有太子的,这些公公们的确很有钱。可他却一直很穷,因为宫里的很多贵人,都排挤安康公主。所以,他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跟着一起穷。
“这几天,各地的药材商都在门口堵着,老奴按照杨公子说的,等后天早晨,对他们做一个统一的安排……”常公公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杨公子太阴险了。
他说,要让这群药材商眼睛先熬红了,然后统一安排竞标,到时候在再放出牙粉存量不够的消息,相信那些药材商能抢疯了。
届时,不仅可以将这些时候配置好的牙粉,全部卖完。还能空手套白狼,让药材商付一大笔定金。
有了这笔钱,就可以招兵买马,哦不,招人了。
从苏盼那里拿回来的几座院落,已经整理完毕,只待钱到位,就能开工了。
不过,说起来。
现在这些钱,就已经够了。
期初,他还有些担心,觉得杨旭太过乐观了。
但没想到,杨公子真是神算啊!
这些药材商,还有洛阳城内的药铺大夫们,被他算的死死的。
“一万两啊!”
饶是安康公主心若冰清,也被这账册上的数字惊住了。
苏嬷嬷担心受怕,东躲西藏的贪污了三年,才弄了三万两。而杨旭,十天就搞到了这么多钱。
安康公主咬着嘴唇,好奇的问道:“洛阳城人有这么多吗?能用了这么多吗?”
牙粉她这几天也用,每次都是一点点就可以了。
那么大一摊子,一个人可以用很久了。
常公公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偷偷看了一眼杨旭。
杨旭咳嗽一声道:“殿下您用的和药铺卖的不太一样,药铺卖的牙粉,那个口开的大了一圈!这个道理嘛,和饮酒一个道理。用小酒盅饮酒和用酒坛子喝酒,喝下去的酒的量可是天壤之别的!”
安康公主闻言,暗暗思索了片刻后,心中恍然。
她抿着笑着,美眸中一半戏谑,一半赞赏的看着杨旭。
这个人,太狡猾了。
一旁,秀荷反映了半天,也明白了这其中道理。
“大奸商!”
秀荷捂着嘴咯咯笑道。
杨旭闻言,做出要揪秀荷辫子的动作。
秀荷吓得连忙退后,狠狠的盯着杨旭。
一旁,安康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杨旭,美眸中神色难辨。
杨旭看了安康公主一眼,咳嗽一声,缓缓坐了下来。他拿起桌子上的牙粉道:“这可不叫奸,这叫点子。罐子里的牙粉,可是足份足量的,常总管,是不是?”
常总管闻言,连忙道:“殿下,公子请放心,老奴亲自把关,不允许一罐牙粉有缺斤短两的情况出现!”
……
静心楼斜对面的一家酒楼上。
一个穿着白色长衫,头戴黑色幞头。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年轻俊朗的男人,背着手看着对面的静心楼。
丝丝细雨中,静心楼门口,竟不断有各路的药材商,登门拜会。
短短这一个时辰,就来了不下十波人。
只是,都被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劝走了。
而这些人每天都会来好几次。
他们所求的,是最近火爆洛阳城的一种叫做牙粉的东西。
那牙粉,他也用了。
很不错的东西!
“世子殿下,小的打听过了,这牙粉是安康公主殿下的生意!”身旁带着青色幞头,三十多岁的男人低声说道。白衫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轻声道:“安康啊,那可是个大美人儿啊!”
三年前,安康公主初来洛阳的时候,他曾见过一次,于是至今难忘。
惊为天人啊。
那身段,那气质,那容貌,还有那双眼睛……
难怪草原上的那个蛮子,点名要安康呢。
每每想起安康的容貌,他几乎都压不住腹内的燥热。
之前,他还想过,既然安康没有和亲,那岂不是自己的机会来了。
不过,每次去,他都被拒之门外,连人都见不到。
碰了几次钉子后,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的渴望了。不过后来,父王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事儿,就警告了他一次。他这才打消了,直接派人冲进观里抢人的打算。
但是,对于安康的渴望,一直未曾消失。
几天前,他听说洛阳城内出现了一种叫做牙粉的东西,很是赚钱。
再一打听,竟然是安康的产业。
他那蛰伏已久的春心,再次萌动了。
……
大隋帝都,长安城。
高耸的城墙,恢弘的城池。
这里是大隋的帝都,也是天下的中心。
丝绸之路,从这里开始、。天下财富,朝着这里汇聚。
宽阔的朱雀大街将整个长安城分成了东西两部分,万年县,长安县。闻名天下的东市和西市,就分别坐落于这两座县城之中。
沿着朱雀大道一直向北,便到了大隋的宫城。
宫城内有皇城,皇城两侧,便是东宫和西宫。
今日的皇城,守卫各位森严。
今日的朝廷的廷议,时间格外长。从天亮开始,到现在已经是正午时分,还没结束。
大兴宫内,皇子,朝臣,将军们并立两侧,肃穆而立。
龙椅之上,大隋皇帝,三十多岁的杨峥,穿着一身明黄龙袍,头戴冠冕,斜靠在龙椅的扶手上,面无表情的听着下面大臣们的扯皮。
“陛下,北方战事已经结束。大军也该班师回朝了!!”
户部侍郎,年过五十的康正,从班列中走出来后,对着皇帝拱手一礼,低着头说道:“这几年,连年征战,户部已经入不敷出了!”
“扯淡!”
话音还没落,兵部侍郎蓝山就挑了出来,指着康正大骂道:“什么就结束了,突厥吉利可汗虽然吃了败仗,但突厥人元气未伤。此时正是我大军气势如虹,正是横扫草原之千载难逢的机会。班师回朝干什么?”
康正闻言,抬了抬眼皮道:“户部没钱了,没钱发不了军饷!”
“你……你放屁!怎么就没钱了!”蓝山愣了一下,指着康正道:“这些天,不断有缴获的牛羊,金银送到长安,怎么就没钱了!”
“那才值几个钱!”
康正懒洋洋说道。
皇帝闻言,头疼的挥了挥手。然后看着站在最前面,一直闭目养神的左仆射夏启道:“夏启,你说说?”
夏启闻言,躬身一礼走出来后说道:“我大隋近几年来,不断用兵。钱粮损耗甚巨,户部压力的确很大。而且,突厥部众超过百万。彻底击败突厥也非一日之功,还需从长计议。不过,具体该如何,还请陛下定夺!”
老狐狸!
皇帝淡淡的看了一眼夏启,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右仆射王石:“王石,你的意思呢?”
王石拱手一礼,走出来后说道:“陛下,当年鲁庄公问曹刿强大的齐国军队为何不堪一击。曹刿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突厥经过此次失败,士气定然已经崩溃。而我大军正是士气正旺之时!不过,夏大人说的也有道理,打仗需要用钱。户部应该压力也挺大的。不过,臣在北地的时候,曾听当地的百姓说过。相对于突厥人,他们更怕那些贪官污吏!对了,臣还听说代郡刺史姚远,有一个外号,人送半郡刺史!!”
“怎么说?”
皇帝闻言,眯了眯眼道。
“嘿,百姓们是说,这姚远非常富有,其贪墨的财富,可以买下半个代郡!”
这话若是放在外面说,也顶多是争论一番。
但此时说起,那就是赤裸裸的攻击了。
吏部尚书,六十多岁的黄平站不住了。
他咳嗽一声,颤巍巍的走出了班列,对皇帝行礼后,道:“陛下,这蓝大人血口喷人啊。那姚远陛下也认识,乃是三年前的状元郎……”
“切,状元就不贪污了?”
蓝山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道。
黄平气的,抬起手指着蓝山道:“你你你……”
看着须发皆白的黄山,气的发抖。
皇帝挥了挥手道:“行了,别吵了,这件事,朕会让人去查的。不过,既然说到这儿了,朕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去年洛阳来的百姓告御状的事,说是她女儿豪强掳走,她状告无门,来到了长安,各位大人还记得这件事吗?夏大人,还有御史大夫,朕不是让你们派人去查了吗?严振和张纲是吧。怎么样,查得怎么样了?严振呢?回来了么?”
夏启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吏部那几人的位置。
不过,还没等他看清楚,就见严振已经从队列里站了出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启皱了皱眉,眼神凝固了片刻。
而礼部尚书,也是愣住了。
“臣,吏部侍郎严振,参见陛下!”严振拱手一礼,声音清朗。
皇帝嗯了一声,问道:“张纲呢,他没回来?”
严振拱手道:“陛下,臣也是昨晚城门关闭前才回来的。张大人现在还在洛阳,臣走的时候,将钦差令牌留给了张大人!”
“说说吧,洛阳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皇帝淡淡的问道。
“陛下,各位大人!”
严振拱手对众人行了一礼后,对着皇帝说道:“臣和张大人于去年十月中旬从长安出发,十一月到达洛阳城。历经三个月基本查清了!”
他神色肃穆的对皇帝说道:“那妇人名叫柳氏,乃是洛阳城青山县内书香门第之家柳青的结发妻子。其女儿柳如是,一年前被一伙人掳走,之后下落不明。臣与张大人到了洛阳城后,一直暗访此事。经过三个月的调查,发现洛阳城外的几个县城内都发生了年轻女子失踪的案件,初步计算,超过了三十多起。而那些苦主同样也是状告无门。臣与张大人经过走访调查后发现,掳走女子的那伙人,竟然藏身在洛阳城外青山寺内。只不过,青山寺早已废弃多年,而那群贼子鸠占鹊巢,扮成了僧人。将青山寺弄成了藏污纳垢之地。而那些被掳去的女子,也被他们逼良为娼!”
此言一出,朝臣们议论纷纷,神色各异。
不过,也有人觉得,这不过是一些地方上的案件,何必拿到朝堂上来说。
“严振,你刚刚说,那些苦主状告无门,为什么?”
皇帝沉声问道。
严振拱手道:“是的,陛下。苦主状告无门,是因为那些县城里的官员,无一人敢接手此案。而经过臣和张大人的走访,最后才发现,那些地方官员竟然都知道,青山寺是个藏污纳垢之地!”
“知而不管,为什么?”
皇帝眼眸低垂,淡淡问道。
严振沉默了片刻后,沉声道:“因为,青山寺背后之人,乃是当今大隋的吏部尚书黄平的三子,黄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