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对她没好处。”
听到沈鹤行这话,阿九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王爷,您当初坠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陛下有关?您是不是怕王妃卷入进来,怕她有危险,所以才要瞒着的?”
阿九为人憨直,但却不傻。
跟在沈鹤行身边这么多年,看惯了官场沉浮,有些事情,他还是明白的。
“坠崖的事情,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提起这一茬,沈鹤行的目光有些黯淡,“至于不说那丫头的事,也的确是为了她好。”
“赵太医是太医院的院正,当初他曾在医术上输给阮神医,一直引以为耻,若是让他知道,一个刚出山的小丫头,比他更胜一筹,以他善妒的脾性,肯定会为难那丫头。更别说,她还是阮神医的亲传弟子。”
沈鹤行不怕赵太医。
哪怕如今他落到这副田地,护住阮娇娇,也不成问题。
可他想要的,不仅仅是护她安全。
“那丫头为本王治病的事,莫让其他人知晓,暂且也别让人知道她和阮神医的关系。”
“属下明白!一定管好府上的口舌!不让王妃有半分危险!”
-
阮娇娇昨天实在太累了。
等她睡到自然醒,起来洗漱吃完饭,慢悠悠晃到主院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饭点。
昨天被迫喝白粥,今天上午也被迫喝白粥,沈鹤行中午谴走阿九,直接让厨房备了一桌子大鱼大肉。
阮娇娇刚一进门,就看到沈鹤行举着筷子,戳到了一块红烧狮子头。
“不能吃!”
她几乎是直接冲到跟前,从沈鹤行嘴边救下那颗狮子头。
夺回筷子放进盘子,阮娇娇直接将沈鹤行面前的床上小桌搬走。
“谁让你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的!阿九?阿九!”
阮娇娇喊起来。
结果喊了半天,也没见人来。
“阿九呢?”
“他出门去办很重要的事情了。”
沈鹤行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其实是他故意调虎离山。
如今阿九太听这丫头的话了,说让吃白粥,就只给他准备白粥。
沈鹤行嘴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真的?”阮娇娇很怀疑。
“真的!”沈鹤行举起手,“千真万确!”
“这午饭是谁给你准备的?”
阮娇娇看着一桌子整整六样菜,全都是荤菜。
“你现在怎么能吃这个呢?不是说了,这两天你肠胃很虚弱,只能吃白粥?”
“本王怎么知道……”
沈鹤行别开目光,不敢和阮娇娇对视。
“可能是厨房看本王这几日一直饿着,所以特地准备的吧……反正做也做了,都送来了,浪费了也不好,不如就吃了吧……”
阮娇娇一听这话,顿时点了点头。
“你说的很有道理!浪费了的确不好,不如吃了吧……阿嬷!”
阮娇娇忽然扬声。
守在外头的阿嬷“啊呀”一声,走了进来,“娇娇怎么了呀?”
“阿嬷你是不是还没有吃午饭?刚好这里有现成的,我们一起吃吧?”
“好呀好呀!啊呀,少双筷子,我去厨房取一双!”
“阿嬷记得带两盅白粥回来哦!”
半刻钟后。
阮娇娇和阿嬷当着沈鹤行的面大快朵颐,美食的香味飘到沈鹤行鼻子里,他看着面前白惨惨的清粥,欲哭无泪。
关键这时候,阮娇娇还在旁边感慨。
“阿嬷!这个菜好好吃哦!还有这个!都太好吃了!比我们山上的都好次!呜呜,满口都是滋润的香味,这个鱼肉好鲜嫩哦!这个肉也很筋道诶……”
沈鹤行:……
除了食之无味的白粥,本王什么也没有……
-
沈鹤行的精神比之前好了一点,但其实还是虚弱。
所以没多久,就又陷入昏睡。
阮娇娇趁他睡着,为他把了脉,又小心帮他查看了膝盖的伤,涂抹了药,待收拾好,这才从屋子里出来。
结果刚关上门,一转身,就看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阮娇娇吓了一跳。
阿嬷去送碗筷了,现在院子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小丫头,你家王爷歇下了?”
那人问道,声音有些清朗,可脸上却带着玩世不恭的痞笑。
“是啊,睡觉呢。”
阮娇娇应了一声,干脆直接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将门挡住。
沈鹤行睡着了,他需要休息,不能让这人打扰他。
哪怕这个人很好看,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但坏人往往都像好人。
“你是谁呀?要找他的话,晚点再来吧,他现在不方便。”阮娇娇道。
江行舟头一次听到这种直球回复,也头一次见到摄政王府有这样的女孩子。
眼前的女娃娃年纪不大,衣着也朴素,不知是什么身份,竟扎着俩歪揪揪从沈鹤行的房间出来。
瞧着衣料像是丫鬟,可王府的丫鬟衣服都比她好,最起码不会打补丁,料子也都是上等绸缎。
最关键,不会梳着这样丑的发髻满府乱窜。
江行舟对眼前的丫头生出几分兴趣。
干脆也在阮娇娇身边的台阶上坐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江行舟问。
“你叫什么名字?”
阮娇娇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师父说过,在山下见到陌生人,千万不能先自报家门,否则容易被骗。
江行舟没想到这丫头不怕他,还敢问他。
失笑过后,道:“我是你家王爷的朋友,你可以叫我江公子。”
“哪个jiang?水工江?还是美女姜?”
“第一个,江水的江。我家住在雀儿胡同第一户,江太傅是我爹,我是江家的二公子。”
见江行舟将自己的信息说的这么详细,阮娇娇觉得他没有骗人。
所以想了想,也坦诚。
“我姓阮,耳元阮,我是沈鹤行的妻子,你可以叫我王妃。”
“噗——”
江行舟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