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渊真的很喜欢这种被全心全意信赖的感觉,因为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觉得小丫头只属于他一个人。
唐洛桉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个多小时,迷迷糊糊的下楼,迷迷糊糊的吃饭。
整张小脸儿都埋进了碗里,机械性地往嘴里塞着虾仁。
每顿都是江渊搭配好的营养餐,每天都不带重样的。
江渊笑着拿过她手里的筷子,大手微微一用力,把她揽在了自己大腿上坐着。
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就这么困?今天还比昨天多睡了一个多小时呢。”
“困啊!还很累,晚上睡得太晚了,你力气太大,弄得我浑身疼。”
江渊……
这是啥?这是又菜又爱撩?!
轻轻咳了两声,好吧,他也是有私心的,老婆有要求了,他不满足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一手端碗,一手拿勺盛了一口三鲜汤,轻轻的吹了两下,等不烫了再送入她口中。
感觉舌尖顶了一下勺子,江渊拿出来再接着喂下一口。
全程下来唐洛桉都没有睁眼,给什么吃什么。
“老婆等会儿咱们去欧阳那里一趟,让他帮你……。”
话还没有说完,猛的对上一双湿漉漉眼神,还带着一些没睡醒的迷茫。
唐洛桉躲开他夹过来的菜,定定的凝视他,“不是说三个以后再去欧阳医生那里吗?为什么现在就要去?你是不是觉得我又犯病了,像个疯子一样对吗?”
江渊被她的眼神刺痛,下意识反驳:“不,不是的,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病人,你只是你,是我的老婆。”
他的一颗心不停的往下坠,小姑娘的反应太大了,说没有问题,打死他都不相信。
“我都没有病了,那为什么还要去欧阳医生那里呢?江渊,别骗我。”
唐洛桉的目光开始涣散,脑子里的声音不停的在告诉她,你就是个病人,你拖累了你的父母,最后还害死了他们。
要不是因为你这个傻子,就以你爸妈的能力,怎么可能不要二胎?
他们不敢要,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害怕你会受委屈,每个父母都会偏心,更何况你本身就不正常。
时间一长,他们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了,你还会拖累你的弟弟。
所以你爸妈不要二胎。
你爸妈为什么会死?他们要不是为了给你看病,怎么可能会开车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就是个祸害。
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死的应该是你。
脑袋像炸了一般的疼,对啊!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不仅害了爸妈,还害了江渊。
“砰,”额头上被砸出了一个大包,在她还想再使劲框框砸墙的时候,忽的头被按住。
怎么都挣脱不开?
江渊一边护着她,不让汤汁撒到她身上,一边还要护着她的头。
刚才就是她挣扎的太过厉害,自己一个不注意让她挣脱开,才碰到了额头。
一把薅出来扎在手背上的碎瓷碗,鲜红的血顺着衣服没入袖子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死死的把人箍在怀里,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嘴唇贴在她的耳畔,颤声道:“老婆,安安,别吓我。”
江渊只觉得喉头堵的厉害,眼尾泛红,他的小姑娘不该这样的,不公平,老天爷不公平。
为什么让他的小姑娘受那么多苦?
“老婆,我们结婚吧,我想结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我们不去欧阳那里了,只要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们都不去,我带你出门旅游,去洱海好不好?那里环境优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不是喜欢爬山吗?我们去爬山,去露营,带上你的画板。
老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最后一声带着卑微的祈求,江渊一下下的亲着她的发顶,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
被人狠狠的揉搓,在撕碎,鲜血淋淋。
痛到他几乎昏厥。
听着一声声缠绵地呼喊,唐洛桉自残的动作逐渐停止,空洞洞的眼神不知在看向何处?
头发凌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嘴唇轻轻颤抖。
像极了一个疯子。
两个人就这样不知抱了多久,久到江渊手上的伤口泛白,血液凝固。
才听到她慢吞吞的声音:“送我去欧阳医生哪里吧!江渊,在我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不要再把我接出来了。”
他们那里有住院部,一天24个小时有人看着。
她不想再重复一遍上辈子的事了。
她乱打乱砸时江渊没有哭,只短短的一句话,他哭了。
鼻头发酸,温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厉声呵斥:“唐洛桉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我是你男人,就算你傻了,你呆了,你残疾了都只能我来照顾你。”
偏头用大拇指楷了一下眼角,一下子软了声音:“老婆,我……。”
“江渊,我犯病了。”唐洛桉平静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以后会更严重,我很努力了,我每天都在努力的走出来,因为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自打重生回来,她不断的重复告诫自己,这辈子自己要平平安安的和江渊在一起。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仿佛她的努力就像一场笑话。
江渊咬着后牙槽,双臂收紧,恨不能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不该提欧阳深,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会过一辈子,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痛,真的要痛死了,欧阳深不止一次的强调,小姑娘之所以康复的这么快,一切都是她靠自己毅力。
她在与病魔做抗争,不是一两天时间,也不是一个礼拜,而是半年。
江渊把头埋在她颈间,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的砸在她的肌肤上,这场爱情里,小丫头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
他一直以为小丫头是因为父母的离去才变的坚强。
没想到,没想到是因为他。
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唐洛桉苦笑,“江渊乖,我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乖乖在家等我。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