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
百官脸色各异。
“蒙恬你可知罪?”垂帘之后的太后厉声喝道。
“末将知罪,末将未能在七日之内将白起等贼子捉拿归案,但末将并非一无所获。”
“说!”
“末将发现这等贼人似乎并非白起同党,而是私仇,据末将近日调查,似与北方六国乱党有关。”
“所以你的意思是。”
“臣愿率蒙家军北上剿贼,务必将贼子捉拿回朝,将功赎罪!”蒙恬上前跪谢道。
“众卿何看?”
“末将认为蒙将军这是脱罪之举,疑有畏罪而逃之嫌。”
“王翦将军为何如此诋毁于我!太后自会明察秋毫!”蒙恬大怒。
“蒙将军息怒,这只是我实话实说而已,如今玄雍安定,六国俱灭,这皇城之中怎会有六国余党上下跳动,莫非这才是蒙将军随便找的一个借口?”王翦寸步不移地逼问着。
“你-”
“王翦将军身居高位,自然对下属之事知之甚少。这皇城中莫说六国余党,便是这心怀祸心之人,也有之。”旁边一人说道。
“东方将军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我等镇守四方城区,自然对这些事情知道得更为清楚。”
“既然东方将军出言,那卿有何看法?”
“禀太后,微臣看来,蒙将军之言倒也可行。其一,若蒙将军所言属实,自然可行;其二,北方九原郡为乱治之地,有六国乱民,有塞外魔物,又有北方狼族,当需一员大将镇之,蒙家军乃精兵强旅,正合适;其三,若太后对蒙将军不放心,依微臣看来,可将其家眷留在皇城,并适当扣除军饷俸禄以示严惩,毕竟蒙氏为扫六合立下汗马功劳,对于功臣当昭以大量,以此也可安抚老臣之心。”
“这-”王翦听得有些不对,刚想出口,被范雎一把打断。
“微臣认为东方将军此言可行。”
“嗯那好,东方将军不愧为军中文臣,朝中智将,那就依爱卿之见。蒙恬你可有异议?”
蒙恬看了东方知风一眼,“末将并无异议。”
“众爱卿可还有异议?”
“臣等听太后旨意。”
“既然如此,令蒙恬为九原郡守,带蒙家军镇守九原郡,其家眷皆留在崤关,另扣军饷三月及各士官半年俸禄,择日启程。”
…
“列阵!”
蒙恬在军校场上厉声喝道。
“是!”数千军士整齐如一地回答。
“今日本将将率尔等远赴九原镇守边疆,可有怨言?”
“末将愿随将军调遣!”
“好,出发!”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不能送,尘埃不见斜阳桥。
一男童跑来。
“爹,孩儿也想去。”
“犽儿,胡闹!平常让你涂鸦一番也就罢了,你当真这也是你那小孩把戏!”蒙恬喝着这个拦在自己马前的儿子。
那男童不过十二出头,当是嬉戏鱼鸟之龄,可他脸上却有着一种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孩儿熟读兵书已有数年,平日里也从事一些武器制作,孩儿也想随父亲您前去九原御敌。”
“笑话!兵家大事岂可纸上谈之,况且你武艺不精,只会做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去之何用?朝廷有令,家眷均不能随往,你还是在家好好练武吧!”
“蒙犽请求入伍蒙家军,以马前小卒随之前去!”男童跪下请求道。
“够了!你给我滚回家去!来人,带下去!”
蒙恬招过两名军汉,将瘦小的蒙犽架了下去。
“父亲!父亲!”蒙犽奋力挣扎着,可他一小小男童岂是两名膘肥体壮的军汉的对手。
蒙犽眼睁睁地看着大军离去,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冷漠地离去。
“我,一定会在你面前证明!”
陌上,三骑而立。
为首马上正坐着那男子,玉树临风,眸如明月,燕颔虎须,威严中不失儒雅,文质中带有杀伐之气。
“全军继续行进!”
蒙恬单骑而出,下马便拜。
“恬再谢东方兄救命之恩!”
马上那男子笑道,“蒙兄言过了,只是吾不想再看到有同僚被戕害,更何况蒙将军乃一代神将,当杀敌建功于战场,而不是在这朝廷之中被小人谋算。”
“东方兄谬赞了。”
“哦,来人。”
左右下马,去抬来几个箱子,
“东方兄这是。”
“将军此去九原,穷山恶水,路途遥远,且九原确实为荒乱之地,又因在下之言被扣军饷。这些皆是东方家还有荆将军的一些心意,他身份之由不能同来,请将军务必收下。”
蒙恬也非矫情之人,“东方兄这等恩情,恬不知如何相报,唯有在九原屡建功勋以表我心!另东方兄身处此豺狼恶虎之地,也须好好保重!奸恶小人不得不防!”
“将军之言吾必谨记于心!”
“另外”,蒙恬顿了一顿,“恬还有一事相求。”
“将军请讲。”
“家中之人,恬皆放心,唯小儿蒙犽生性顽劣,脾气火爆,快言快语,恬只担心他会因此惹上祸端,恳请东方兄能好生看住他,打骂皆可,宁可让他废在家中也好比惹上杀身之祸。”
蒙恬上前跪道。
“将军请起!吾早知令堂心性向善,从小便善精巧机关之物,将军放心,吾必好生照顾他!”
东方知风连忙扶起蒙恬,端过一壶水,“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将军带兵,吾知晓不能饮酒,便以水代酒,他年再见,必再饮于此处,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
军号吹起,行军像一根淡去的线一般,渐渐飘向远去。
寒烟如墨,天地为图,一笔捺去,你我皆为画中物。
“风静波未平,云深不知处,胡令清风伴乌啼,却问谁能顾?残叶落枝头,夕阳炙清露,纷乱腥雨坠红尘,由是秋风度。”
三骑如点,没入浓雾…
国师府。
“哈哈哈哈哈,完美,太完美了!哈哈哈!终于找到了,找到了!”
徐福发疯似地狂笑着。
“完美的试验品,你叫什么?好像叫白起是吧,哈哈哈哈,好好好!好啊!”
他的面前摆着两个巨大的器皿,一个被密封住,上面填满密密麻麻的符箓,另一个里面是红色的溶液,浸泡着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形怪物。
徐福对着那个怪物说道,“很好很好,还有一点点,就差一点了,你,对你现在什么都不叫了,你,将是我徐福制造出的最强兵器,哈哈哈!为之荣幸吧!”
怪物头部微微亮起黄色的光,也不知是不是干涸的灵魂最后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