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了言知乐大学毕业后。
不过,由于她跟厉正则已经领过结婚证,所以两家商量着还是先简单给他们举办一个小型婚礼。
这个小型婚礼的地点定在了南省周家。
地点定在这里,是厉正则和言知乐的一致决定,考虑到他们将来还有一场正式的婚礼需要举办,那时候肯定要去北城,具体地点暂时还没确定,但言知乐倾向于在海棠阁内,所以这次的小型婚礼就定在了周家。
周家人对此当然是毫无意见,甚至还拍手叫好。
厉家老爷子虽然心里不太乐意,但考虑到这个婚礼根本就不是正式的婚礼,因而心里也就平衡了,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这次婚礼回去后,他就让人着手准备正式婚礼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将今天在周轩这里丢掉的面子成百倍的挣回去!
经过两家人确定后的出席婚礼的人数,正好九十九个人。
这次婚礼并不对外公开,拟定的出席婚礼的人除了厉正则和言知乐两人的至亲外,只有两人为数不多的几个挚友。
婚礼时间定在了半个月后,是个宜嫁娶的黄道吉日。
半个月时间筹备婚礼实属紧张,但好在,周家钱不缺,人更是不缺,即便是厉家人丁不旺,也丝毫不影响婚礼的进度。
这个时候,周厉两家的家主,便充分展示了他们指点江山的领导者能力了。
包括一对新人在内的周厉两家的每一个人,都被安排了任务。
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碌着,时间很快就到了婚礼前夕。
虽是小型婚礼,但所有的流程却都是按照正式婚礼来办的。
可以说,这场小型婚礼,就是几年后那场正式婚礼的缩小版,或者说是提前排练。
松赐是唯一的伴娘,但她前阵子去外地参加了一个学术交流会,紧接着又去做了个复杂的手术,紧赶慢赶终于在婚礼的前一天傍晚赶回南省。
伴娘礼服需要她去试穿,不合适的话需要连夜改动。
因而,下飞机后,松赐便直接去了周家。
言知乐这段时间被要求住在家里,每天除了上课外,其余的时间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半个月来,跟厉正则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即便是见了面,也搞得跟“偷情”似的,因为白天根本就没有时间见面,每次见面都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厉正则难得在婚礼的前夕空闲下来,晚上早早过来找言知乐。
在楼下跟周家人打完招呼,厉正则便直接上楼去言知乐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他刚准备推门进去,就听到里面传出对话声——
“虽然厉先生这人不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个人魅力,都跟你十分般配,但世界那么大,你又这么年轻,难保将来还会遇到比厉先生更优秀的男人,过早地将自己嫁出去,万一到时候后悔了怎么办?”
“后悔?这件事发生的概率为零。因为比厉正则更优秀的男人不用将来遇到,我身边现在就有。”
“哦?就那么爱你家厉先生?”
“我跟厉正则之间的感情不是一个爱字能够承载的。”
“总觉得这次见面,你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有吗?”
“有。”
短暂的沉默。
“那种感觉我形容不出来,就好像是……你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后,依旧热爱这人间却又对这人间的一切保持了疏离……尤其是你跟厉先生之间,我没办法表达那种感觉,但就是跟其他情侣不一样。”
房间内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言知乐的声音传出来:“大赐赐,不得不说你真是个心思敏感的家伙!”
“什么意思?真的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快跟我说说!”
“秘密。”
“周小六——”
“在聊什么这么热闹?在楼梯上都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厉正则适时推开门,截断了松赐的追根刨底,也解了言知乐的围。
松赐站起身,挑挑眉毛,“呀,糟糕!刚才在说新郎官的坏话被听到了。”
她用手比作刀子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划,“我会不会被灭口呀?”
“告诉你一个秘密,厉先生可是超级记仇,眦睚必报的!你就自求多福吧!”
言知乐拍拍她的肩膀,从沙发上站起身,快速跑向厉正则,直接抱住他的脖子,跳到了他的身上。
这半个月,两人虽然也能见面,但别说温存了,亲亲抱抱都不能尽兴。
言知乐趴在厉正则的颈窝里小声嘟囔:“阿则,明天就当是正式的婚礼吧,以后再也不补办了,太折磨人了。”
这半个月折磨的不止是她,还有他。
厉正则低头在她脑袋上亲了亲,“好,都听你的。”
“礼服我就拿回去慢慢试了,有什么问题我直接联系礼服设计师,今天就不打扰你们亲热了。”
松赐提着伴娘礼服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厉先生,虽然你这么早就把小六拐走当媳妇让我很不爽,但没办法,小六爱你,非你不嫁,还偏偏这么早就嫁给你。
我真心祝福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不过,我不祝你们早生贵子,因为小六现在年纪还小。
女人过早生孩子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容忽视的,如果没有生育计划,那就做好避孕措施。
所有的避孕药物都无法百分百保证,且对女性身体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害,眼下相对安全的避孕,就是男性进行结扎手术,当然,即便是做了结扎手术,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流产对女性身体的伤害更是不可逆转的。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做这种手术比较权威的男科医生,小六有我的电话,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好的,谢谢。”
厉正则惜字如金。
等松赐离开后,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赐赐的话让你不高兴了?”言知乐担心厉正则生气,双手碰住他的脸,在他的唇上啄了啄,“其实赐赐她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比较护短,刚才你没回来之前,她还说要找人揍你一顿出出气,不过她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
厉正则摇摇头,“我没有不高兴,相反,心里很温暖。”
松赐说话直白不考虑对方的感受,这固然会让人心里不舒服,但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她是真正的关心疼爱小六,所以,他又岂会生气呢?这世上多一个人疼她爱她,他高兴还来不及。
没有不高兴就好。
言知乐暗暗松了口气,真怕他不高兴呢。
“今天怎么有空这么早过来?”言知乐问。
厉正则亲吻她,“一会儿还要走。”
“哦。”言知乐心里失落极了,还以为他今晚会留下来陪她,虽然明天一早就能见到了,可还是觉得这一夜漫长难熬。
自领了结婚证那天起,他们就一直处在分居状态。
以前她一个人睡的时候也没觉得孤单寂寞,这阵子自己睡,每天晚上都要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
厉正则又何尝不是孤枕难眠?
“乖,再忍一下,过了今晚就好了。”
……
翌日,阳光灿烂,微风习习,是个大好的日子。
周家上下喜气洋洋。
婚礼定在上午九点零九分举行,早上五点,言知乐还起床晨跑了一个小时。
“人家别的新娘生怕自己吃多了东西肚子鼓起来穿婚纱不好看,婚礼前三天都几乎不吃东西了,你这已婚少妇倒好,这都要上场了,你还使劲儿往嘴里塞吃的,吃就吃吧,你吃什么不好非要吃榴莲,你就不怕你这满嘴的臭味儿一会儿上台厉先生吻你的时候呕吐?”
松赐很是无语地瞅着言知乐那一副饿狼似的往嘴里塞东西的模样,恨得她都想一巴掌将其拍晕直接扔到台上算了。
见过吃过,都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我昨晚都没吃饭,刚才妈妈只让我喝了几口粥,我快饿死了,再不补充点能量,一会儿我肯定会晕过去!”
吃榴莲并不是言知乐想要选择的,而是没有别的选择而不得不选择。
为了防止她吃东西,妈妈将她房间里的零食甚至连水都给收走了,妈妈一辈子爱美,用她的话说,今天做新娘是女人这一生最美的时刻,当然要展现出最美的姿态来,适当保持饥饿感会让她看起来更加的精神。
妈妈还说,这是她的经验之谈。
是不是经验,言知乐不想去探究,她只知道,她现在已经不是适当的饥饿了,她是非常饿。
昨晚六点以后就不让她吃任何东西了,今早也只是让她喝了几口稀粥,她早上又跑了一个小时步,能量缺口巨大,如果不及时补充能量,她敢肯定,一会儿婚礼现场,她绝对会断电休眠。
她房间这颗榴莲还是昨天松赐来的时候给她买的,大约是妈妈觉得她不可能在婚礼这种场合上吃榴莲,所以并没有将这颗榴莲拿走。
因而,也就给了她吃东西的机会。
一颗大榴莲很快言知乐就吃了一大半。
“你不能再吃了!”松赐抢下言知乐手里的榴莲,放在了桌上,“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你那个叫宇文腾轩的朋友刚才来的时候带了个女朋友,你猜那女的是谁?你绝对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