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幼珠四下看了看,她们此刻正坐在一处比较偏的小亭里,距离狂热的人群有点距离,才放下来心。
毕竟隔墙有耳,她的猜测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万一被人听去,她和方家可能都得遭殃。
楚殷殷等的心急如焚,抓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方幼珠低低的哎哟了声,先是安抚她别紧张,才附在她耳旁说,“按照我看过的小说来讲,王爷这种又强又美的逆天存在,一般都让人又爱又恨。为什么呢?因为王爷能打啊,一个顶十个,有他在,外敌谁还敢来侵犯?他就是疆土的保护神,可但凡这样手握兵权有能力的臣子,当皇帝的嘴上不说,心里都是防着的,做出点什么不为人知的小动作很正常。”
她点到即止,朝着楚殷殷眨眨眼,“懂了吗?”
不知是热的,还是害怕的,楚殷殷手心里都是汗。
她抓起帕子轻轻擦了擦,若有所思,“这是你的猜测?”
“小说里都这么写的啊,我,资深宫斗权谋小说爱好者。”方幼珠收起严肃的神情,换上一副笑脸,“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应该懂的吧?不过刚才说的,都是我自己瞎想的,没什么真凭实据,所以这话咱俩知道就行了,千万别往外面说。”
她做了个封住嘴巴的动作,然后又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两眼汪汪的祈求她。
楚殷殷了然,轻拍她的脑袋,“放心好了,这话说出去,咱们都别活了。”
“是啊是啊。”方幼珠叹了口气,惆怅的道,“万恶的封建帝制,一不留神小命就没了呢。”
楚殷殷赞同,帝王之心难以揣测,就算方幼珠的猜测是真的,那仍解决不了眼下的困境。
现在棘手的问题是,容无崖得了什么病,确定了病症才好医治。
而假如真的是隆康帝所为,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去直接质问他。
楚殷殷揉了揉眉心,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有法子去逼问得到答案。
偏偏是隆康帝。
万恶的封建帝制啊!
滚烫的热浪迎面扑来,庭院中间仍自热闹着,女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可爱又嘈杂。
主持者重新抽签,第二轮的投壶比赛即将开始。
楚鉴心比赛结束之后,先找了过来,他跟楚殷殷要夸奖,却被方幼珠好一顿贬低,气的七窍生烟。
两个人一起组队投壶的排名,是倒数第三,方幼珠怪他技术差,他则说她没脑子,很快吵作一团。
楚殷殷劝也劝不住,拉拉方幼珠的手,被她用力甩开,“殷殷,你别管这事!”
她转而去安抚楚鉴心,又被横了一眼过来,“殷殷,这丫头就是欠教训,你别插手!”
得。
多余的她从长椅上起身,把位置腾给楚鉴心,“你们俩坐这儿好好吵,不吵明白了不许回家。”
她往外走,楚鉴心吵架之余,还不忘抽空关心她,“殷殷,你去哪里?这里人多,别乱走啊!”
“您就别替我担心了。先想想怎么吵赢吧!”楚殷殷摆摆手,“我去找王爷。”
容无崖坐回了先前的摇椅上,边上围了一水儿的年轻女子,她们时而羞涩的看着他,时而飞快收回眼,少女的心事一览无余,他却对此视而不见,冷着脸扫视了圈,在看到她的时候,轻佻的一扬眉,示意她到跟前去。
真是副大爷做派。
不过大爷今个儿迷人又帅气,她倒是乐意惯着。
楚殷殷这么想着,嘴角挂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缓步穿过拥挤的人群时,不曾想迎面走来白生墨。
她笑意收敛,感觉这人阴魂不散,他却忽然说,“我在后花园的池子旁等你,我们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