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浔剑意识到自己这个荒唐的想法时,把自己都狠狠吓了一跳。
虽说楚殷殷在诗酒会上,摘下了众人赋予她多年的草包称号,可这也不代表她就什么都会啊!
他真是疯了,怎么会有这么不切实际的猜想?
陈浔剑在心中暗暗自嘲,随后便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恰好这时候,大夫开始诊脉了。
“陈公子。”楚殷殷唤他名字。
他客气的颔首,“王妃。”
“这一路赶过来,天气太热,不知道可不可以劳烦陈公子帮我泡一壶凉茶来?”她请求道。
楚殷殷贵为王妃,且亲自到府上,值得他亲自泡壶茶。
陈浔剑并不是不懂礼数的人,答应下来后,朝着正在诊脉的大夫看了眼,走出了房间。
陈浔剑前脚刚走,大夫后脚便让开了位置,恭敬的示意楚殷殷坐。
她一边询问大夫诊断的脉象,一边给陈侍郎号脉。
大夫现在对楚殷殷那是相当敬佩。
一开始听说她会医术时,他也不相信,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像是明白他的顾虑,楚殷殷亲自为他号脉。
当她说出困扰他多年的病症时,他才意识到,好像她是真的会点医术,绝不是随口说说。
再到她与他交谈医治之法时,在他开的药方中,提出了两点调整,之后他再细看那药方,是真觉得比他给自己开的方子好太多,虽然剑走偏锋,但不得不说,那两处调整,调整的恰到好处,他心服口服。
行医问诊二十余年,只要试一试,就能知道对方会不会医术。
他虽然看不出楚殷殷医术多么高超,但她能在看完药方后,不假思索的进行调整,且调整的不多不少,连用药剂量都分毫不差,而这细微的调整,是他半生都未曾想到过的,他就知道,远高于他之上。
“王妃,陈侍郎这已病入膏肓了,您看还有得救没?”他毕恭毕敬的询问。
殊不知在几步之遥的屏风后,不知何时早已悄然立着一个人。
那人闻言意外的挑了挑眉,嘴角的那一点朱砂痣,因着玩味的笑而越发艳丽。
楚殷殷并无察觉,她专注在陈侍郎的病上,边取出手帕擦拭颈肩的汗边说,“病患脉络空虚,舌质暗淡,苔薄白,脉弦滑,并伴有偏身麻木,治法应以祛风养血、活血通络,方用大秦艽汤加减。”
这是行医者都知道的,和他诊断的一样,但他总觉得,楚殷殷还有话没说完。
果不其然,她将帕子收起来,人也跟着站起身,绕着房间里边走,边用手扇着风,细细嗅着。
屏风后的那道身影顿时一僵,好在她并没有继续往前,又转了回去。
陈浔剑松了口气,耳边再次传来她不疾不徐的温柔嗓音。
“空气中飘散着的药香味,确实有秦艽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当归,葛根,半夏,胆南星,钩藤,天麻,以及白蜜,这些是止痉,通络的,至于天麻、茵陈、五加皮等……”
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跟背药方似的,又专门挑出来几种药材,加以更换,并要他记下调整后的剂量。
两个人堪堪说完话,屏风后就响起了脚步声。
陈浔剑端着茶走进来,多情的桃花眼在楚殷殷身上一扫而过,低声道歉,“让王妃久等了。”
“不久,刚刚好。”楚殷殷指了指大夫,“也刚刚诊好脉。”
大夫收到楚殷殷的眼神示意,将其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陈浔剑感激不尽,客气的将楚殷殷送走之后,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楚殷殷对此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她回到府上的时候,容无崖也刚回来。
二人在府门口碰见了。
容无崖原本冷着张脸,看起来生人勿近,见到她之后,瞬间镀上几分暖意。
他朝她招手,她刚靠近,就被一把掐住细腰往怀里带,“哪家的小娘子投怀送抱?”